吃了饭回去的路上乔儿又接到朋友电话，他们关系不错，请她过去看发布会也就纯属让她解闷，是好心。
所以电话打来她想都没想就接了。
当着方陆北的面，就坐在方陆北车里，话筒里传来程颂的名字，让他们都意想不到，尤其是乔儿，也不太能弄明白他的意思。
皱着眉发问，“跟他说情？可是……我跟他也不熟。”
人在那边哀求着。
一声比一声可怜。
只是求让她去跟程颂说说好话，能签下三年以内订购他们的产品投放市场的合同，这次他过去，也就是为了考察的。
发现他跟乔儿认识，自然是要多求两句了。
乔儿在那边的时候多亏了他们照顾，所以现在也想对他们伸出援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当然是义不容辞，虽然要欠下程颂一个人情，但能因此让恩人好过一些，也是值了。
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是要答应了。
方陆北赶在她开口前，一把抢过手机，贴在自己耳边，强势又有主见，“你去找真盛进购，要售出多少台都可以，这边线上的游戏里还能帮你打广告，比程颂那个破俱乐部效果好。”
说完这些提议他就挂了电话。
不给考虑时间，也不给这个人一点机会。
挂了电话，他这次不客气地把手机扔回到乔儿身上，不怪她优柔寡断要当烂好人，只怪她去当烂好人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他。
他明明就可以帮她，她却要当着他的面去求助程颂。
语气一下提起来，任谁听了都不舒服。
“你当我是死的，这种小事要答应也是来找我。”
乔儿不懂他的脾气是哪里来的，“我又没答应。”
方陆北冷笑，“那不是也快了吗？”
“我什么都没说，你是抢我手机还凶我的朋友，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还怪我？”
“不敢。”
他不跟她吵。
只需要两个字就能把她给噎住。
乔儿确实不舒服了，但又没办法呛声，这事明显是她做的不对。
方陆北才说了两句，她就把头低下，一副委屈模样。
弄得他又不忍心再说什么。
乔儿本来就是好意，没有别的心思。
方陆北意识到了自己的责骂太过分，又很快道歉，“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忽略我。”
“我哪儿知道你那里也要。”
“不知道，我也没有怪你。”
乔儿说不上那感觉，她很清楚的知道方陆北的脾气有改进，但那无形中的压迫依然存在，好几次都让她喘不过气。
方陆北清清嗓，调整了坐姿，“好了，以后有事先问我，行吗？”
“不想占你便宜。”
这时候乔儿又端架子了。
弄得方陆北不知道说什么好，低笑一声，“我们是一家人，我巴不得你占我便宜，想怎么占都没问题。”
这次乔儿没再吭声。
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有。
方陆北也不再逼着她答应，车开出一段路忽然停住，他没打招呼就自己下了车，留乔儿一个人，她不知道他去哪儿。
但很清楚的明白，他一定会回来，所以就那么坐在车上等，也不着急。
雪夜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
空气是肃冷的，但夜空还有月亮和星星作伴，乔儿懒懒空空地看了眼，就那么一直望着，思绪也跟着飘了出去。
不知道方陆北去了哪儿，心也晃晃荡荡的，跟着他晃了出去。
甚至以为他是太生气，所以出去抽烟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
月亮从一片乌云滑到另一片，方陆北才终于从远处跑过来，跑得很着急，坐下来时还在喘气，自己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就急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乔儿。
“给你，你喜欢喝的。”
那是乔儿以前吃饭总要喝上一瓶的汽水，是她家乡小巷里的特色，她念旧，所以就算长大了也喜欢喝，以前方陆北总是明着暗着讽刺她，讽刺她小家子气，有了钱也不知道怎么花。
现在却愿意配合她了。
她喜欢的，他都默默记下，在关键时刻拿出来，让她开心。
乔儿目光就定格在他的手上，带着戒指，指节匀称，指甲微微泛白，算是匹配他那张脸的。
他不是他们圈子里最好看的那个。
但一定是女人眼里最容易留情的那个，也许处处做的不够细微，但也已经足够了。
在方陆北身上，差一点的好，往往才最珍贵。
乔儿转过脸去，并没顺着这个台阶下，“没事干嘛喝这个？”
“你不是喜欢吗？”方陆北反问，很快就把汽水塞到了她手里，那是玻璃瓶身的，很冷，里面的汽水不多。
乔儿小时候舍不得喝，会留到晚上或者第二天。
很快就会发现的自己的行为有多蠢。
因为这种东西，放久了就会没气，变成糖水，很难喝。
“你怀着孕，本来不想让你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方陆北去系安全带，嘴上还喋喋不休，“不是喝不起，是担心对孩子不好。”
想了想。
他又觉得不对。
“不是担心孩子，是怕他不好会影响到你。”
他还在心虚着，乔儿却已经从刚才的事里走了出来，豁达许多，一口吸了一大半汽水，嘴巴里的干涩褪去了，留下果香的清甜，方陆北还在说，她却已经三两口喝完了，还弄出了吸管吸空气的声音。
方陆北沉了口气看去，憋了大半天，才憋出一句，“就不能给我留一口？”
乔儿知道他在开玩笑。
他从来不喝这种东西。
“不是嫌这个低级，配不上你吗？”
方陆北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这种心思，“就是想跟你喝一瓶懂不懂？”
“不懂。”
她茫然眨眼，好像真的不懂。
方陆北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但想也知道，恐怕就只有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都是跟吃有关的，不会跟他有关。
喝完了她又过河拆桥，随手将瓶子递给方陆北，“扔了吧，喝完了。”
“使唤我越来越顺手了？”
“不是你让我使唤的吗？”
他总是阴晴不定。
让乔儿不知怎么办才对，正要收回手，他又把瓶子抢过去，一脸任劳任怨的苦命相，“使唤，尽情使唤，这样就不会去使唤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