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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算不上喜欢
    一场冬雨过后气温却有所升高,燕京是什么样的禾筝不知,她只在季平舟这里留了两天,却尝到了春暖花开的明媚。

    天色暗了不少,这里居住的人群却纷纷走了出来,夜晚却成了最热闹的时候。

    白日凄冷被一扫而空。

    季平舟到了附近最热门的苏氏糕点门前等预定的东西拿出来,禾筝没有那个耐心,留了他一个人在那里,便独自跑出来闲逛。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

    不是禾筝想吃。

    他是没有这个闲情雅致的。

    走出来目及一周,却在一家已经熄了灯的乐器店门口看到她的背影。

    昨夜的雨算是暴雨,雨渍在橱窗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想来这家店的老板并没有及时清理,才会让夜晚密集的灯光落在上面,显得那面橱窗玻璃陈旧而古老。

    禾筝站在橱柜的廊檐下,外套拿在手上,半侧脸孔映在那面有些污渍的玻璃上,表情分解般的模糊。

    那里面是一架有了年头的琴,琴弓和琴身都是棕红色,许久没被保养过,一直陈列在这里,当作展品,今天恰巧遇知音,跟禾筝对视良久,仿佛有了琴魂。

    地面残留的水渍倒映着霓虹灯,也落着禾筝驻足的半截身影。

    季平舟悄然走到她身旁,跟她一起看着橱窗里被封存的琴,“怎么在看这个?”

    车祸后她就将自己唯一的那点爱好丢的一干二净。

    而且是不打算再捡起来的架势。

    就连以前那架琴,也让方陆北随便找了个人卖了。

    可走到这里,意外看到这架琴,就忍不住停下,偷偷的多看两眼,好像要从它身上找到一点往日自己的热爱,禾筝平白撑出一抹不像是她该有的笑容,手挽上季平舟的胳膊,“没什么,走吧。”

    她的手康复的很快,也有痊愈的迹象。

    刚出事那会儿推沉重的门都需要另一只手借力,现在已经能搬一些重物,但长久的使用操劳还是会让旧疾复发。

    夜里气温终是降了不少,季平舟用手掌包住禾筝的手腕,带着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驻足没走,瞥了那架琴一眼,眼神真诚的有些明亮,“你还喜欢这个?”

    “算不上喜欢吧。”禾筝说这话时看的是琴。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撒谎。

    怎么可能不喜欢。

    季平舟记得她以前常做的事就是拉着他说每架琴的历史,是哪个名人用过的,发生过什么奇闻异事,每一段,她都能孜孜不倦地讲许久也不嫌累。

    热爱与倦怠。

    从态度里便能看得出来。

    魏业礼交到她手上的那些程序化的事,她一概都不喜欢,所以才会想法设法的要逃,可又为了完成任何,不得不出现在工作岗位上。

    可如果是练琴,她一定是到的最早的那个。

    现在这样。

    怎么能说没有他的罪。

    季平舟不再追问,将她的衣服撑开给她穿上,轻言轻语地说知道了,又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跟她一起把所有心绪藏到最深处。

    夜里十点。

    他们相互拥抱着,禾筝贴在季平舟的心口,听着他极有规律的心跳声,这个房间尽是他的味道,总让人沉迷其中,连眼睛都睁不开,季平舟却清明,低头吻着她的耳朵,不知是不是错觉原因,她听到他喉咙有哽咽。

    “我问到你那块玉了。”

    黑暗里,禾筝撑开睫尖,扫到季平舟的下巴,引起一阵酥痒,“在哪里问到的?”

    耳朵被他温热的指尖划了一圈又一圈,又划到别的地方,沿着曲线下游,她躲了一下,膝盖整个圈了起来,划开和季平舟的距离,瞳孔仰着看着他,“快说。”

    “我一个表哥也有一块,白天就觉得见过,却想不起来。”

    他垂下脸,唇完全的贴合了禾筝的额头,“晚上问了梁铭琛,他提醒我的。”

    “那是随便就能送的东西吗?”

    理解禾筝的谨慎,她能接受魏业礼的好已经不易,怎么还敢要他的贵重东西。

    季平舟轻掩着眼皮,吻也轻颤,贴着她的皮肤溢出半丝笑,“你就当是能随便送的东西吧。”

    “什么叫就当是?”

    “别想那么多,收下就好。”

    那块玉的含义有多重要季平舟没有细细解释。

    几乎算是魏家仅两块的,说是传家宝也不为过,魏业礼有一块,按理应该给他的亲生儿子,至于他这块为什么给禾筝,季平舟还没弄清楚。

    他在禾筝鼻尖蹭了蹭,嗅觉被她身上的凛香充斥。

    “还有,明天先别走,我跟别人要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去听了再回去。”

    禾筝挪动脑袋,长发有几缕被季平舟压在手下,每动一下就会扯起丝丝疼痛,他知晓,却偏不让她起来,她有恃无恐地在他手上轻咬了一口,也就是用齿尖磨着的力度,倒不怎么疼。

    季平舟却睁开眼,借题发挥,“现在厉害了,敢下嘴了?”

    “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怎么提前告诉你。”他又闭上眼,“我也是才确定的,那时候你还在洗澡呢,难道要冲进去告诉你吗?”

    这事上他是第一次尝到了投其所好的甜头。

    禾筝喜欢琴,就带她去听,她自然会想方设法多留下来一日,也是有了理由留下来。

    猜想到了是因为晚上她看橱窗那架琴的缘故,却没想到季平舟会这么迅速地弄到明天音乐会的票,禾筝记得他不喜欢,还总说催眠,仰起了脸,她又咬他的下巴,这次力气加重了许多,还留下了齿印。

    季平舟没半点愠色责怪,只是沉默着咽下重气,掐着禾筝的下巴将欲念落进吻里。

    -

    十点钟的温馨只延续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止在被砸碎的玻璃杯。

    如果记得不错,方陆北说过以后再生气都不会再砸东西,所以专门买来了木质的茶几,可火气真的来了,谁还能记得这些曾经许过的誓言,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能信,乔儿知道。

    她神情失望,轻轻放下了手上的东西,那是专程绕了路带回来的要给他尝尝的。

    现在确实一片好心喂了狗。

    他们只对视一眼,先移开的人是乔儿,她连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挂好就要打扫,只得叹气,“你又发什么疯?”

    方陆北砸完杯子气消了大半。

    走过去,抢过了乔儿手里的扫把,“坐着去,不用你来。”

    她却攥着不撒手,随口开起玩笑,“看来以后杯子也不能买玻璃的了,就买点耐砸的吧,省的你生气起来,误伤别人。”

    “好玩呢?”方陆北也没了好脾气,“你当我坐三个小时冷板凳好玩?”

    乔儿冷笑,“我让你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