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问题，很明显不合适，但在萧明舒眼里，就没有合适的时候。
梁父在吃完一块面包后，就妥妥的晕了过去。
“把他送去医院，弄干净了。”萧明舒吩咐下面的人把梁父抬走。
乔易桐有些担心也跟着去了，在路上她问萧明舒，“要不要跟梁修远说一声？”
梁父离家出走这么多年，现在找回来了，梁修远应该是高兴的吧！
“别。”
乔易桐不解的看着他。
萧明舒漂亮如宝石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乔易桐，“你没发现梁修远的恨意么？浑身透着一股黑气，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乔易桐有些愣住，毕竟她就没发现梁修远身上有什么黑气。
不过萧明舒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等梁父醒了再说。
医院，通过检查得知，梁父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有点营养不良，还有很多的慢性病。
梁父没醒，乔易桐和萧明舒就待在医院等着。
乔易桐站在窗前，突然觉得脸颊一凉，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中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她伸手去接。
“下雪了。”
今年的雪下得有些晚了，但还是来了。
“你喜欢雪？”这是萧明舒从疯人岛出来过的第二个年。
乔易桐沉默了一下，“还行吧！”
她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她的手一直伸出窗外，小小的雪花放在她掌心，很快就融化成水。
突然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握住了她的，然后理所当然的牵着。
乔易桐眨眼看他，却不说话。
萧明舒道：“别玩雪，冷。”
乔易桐唇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明亮的眼睛犹如夜空的星星一般灿烂耀眼，两个酒窝看起来软软的，还有点甜。
萧明舒看着看着，眼神就慢慢变深了些，握着她的手也仿佛用了点力道，继而转开视线，望着外面下得越来越大的雪，他牵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止那该多好。
而事实上，他就像那一片片落下的雪，风吹到哪里就是哪里，即使落下来，太阳一出，就不会留下痕迹。
“桐桐，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想我么？”
萧明舒依然没有看她，一双眼睛望着窗外，只是不知道看向哪儿。
他用平淡的语气问出这句话，就好像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乔易桐偏头看向他完美的侧脸，那怕没有对视，她也能从中感觉到一丝悲伤，这让她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闷得难受，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她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没有得到回答的萧明舒突然笑了一下，然后转了身，“桐桐，我可以抱你么？”
有时候萧明舒很后悔，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看那么多的书，学那么多的东西，学得越多，懂得越多，他就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明明只是一个实验品，却活得越来越像个人。
有顾虑，有担忧，做事情也变得磨磨唧唧，一点也不干脆。
乔易桐看着他没有说话，却主动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腰，被风吹得有些冷的脸颊在他的胸口蹭了几下。
“我会想你的。”
她从来没有被异性抱过，也没有异性抱过她，那怕是爸爸和哥哥也没有抱过她，所以她不知道拥抱是一种感觉，大概就像现在这样，很温暖，很安心，让人很有安全感。
萧明舒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他笑了，然后偷亲了一下她的头发，这个主动的拥抱对他来说太惊喜了。
她不排斥他的亲吻，也不排斥和他拥抱，这是不是说明她也是喜欢他的？
那怕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喜欢，也足够了。
本来以为她很快就会放开他，但是乔易桐抱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撒手。
“桐桐？”萧明舒摸不准她的想法，本来悬空的双手已经轻轻的搭在她的背上。
乔易桐后退一步，从他怀里退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想到抱一下会让我心情变好。”
刚才她觉得不舒服，抱着他的时候就感觉好多了，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
萧明舒下意识的就开口：“没关系，你想抱多久都行，只给你一个人抱。”
乔易桐白皙的小脸有点红，听了他的话就更红了。
“病人醒了。”有人过来告诉她们梁父醒了。
病房里，梁父躺在病床上，已经洗干净换了病号服的他看起来依旧很苍老，两眼无神有些呆滞。
看到这样的他，乔易桐有些不忍心了。
“让他好好休息，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萧明舒却安抚她，“没关系，就一个问题而已。”
关键是，这个问题对于梁父来说是往他心口上戳刀子。
乔易桐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病房。
萧明舒虽然学习了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他还是学不来的。
在他看来，有问题就解决，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可能普通人接受不了。
萧明舒让人照看好梁父追了出去，见她一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如果你想改天问，那我们就改天再问。”
乔易桐没有说话，只是往电梯口走去。
萧明舒追上去，他不知道乔易桐为什么心情又不好了。
在等电梯的时候，他站在乔易桐面前，张开双手。
乔易桐抬眼看他，萧明舒道：“你不是说抱一下会心情好么？”
意思就是，他站着不动，让她抱。
乔易桐没抱，反而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是不是解决了梁修远的事，你就要走了？”
她不太清楚心底的那一抹情绪是怎么回事，不舍么？
萧明舒眸光微闪，这是答应过她的事情，所以不能反悔，于是点头。
乔易桐垂下眸子，“要过年了。”
萧明舒再次点头。
电梯到了，两人进去。
期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回到锦园，乔落正拿着保温饭盒出来，“你们怎么回来了？人醒了么？”
年底了，乔止衍忙，乔落在家准备了点汤打算拿去医院送给梁父。
“醒了。”乔易桐道。
乔落把汤递给一旁的阿姨，既然乔易桐都回来了，那她就不去了，让别人送去好了。
乔落见乔易桐情绪低落的模样，问萧明舒，“问出来了么？”
萧明舒摇头，“他刚醒，桐桐说改天再问。”
乔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招呼两人赶紧吃饭。
饭后，乔落回了自己房里，坐在床上发呆。
她感觉自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明明她不喜欢萧明舒，却在他说要离开的时候不舍，更奇怪的是，还是她说要让他离开的，现在自己这样是不是太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