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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 负咒圣女血与君墨安身上的毒
    楚夫人听了吴桑的话,叹了口气“其实王爷比谁都清楚,我也曾提过找出负咒圣女,取血试。可是他却拒绝了。”

    “为什么?”吴桑紧张的楚夫人,她想知道君墨安心里倒底是怎么想的。

    楚夫人望着吴桑道“王爷说他不信这世上有可以医百毒的血。”

    “信与不信的,现在总归算是一个方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楚夫人听了点着头道“我与殇神医当初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王爷说,生生自活人身上取血太过血腥了。”

    吴桑听了一愣,她没想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君墨安竟说出这话来。

    她明明瞧着君墨安亲手杀了来犯的刺客,手法利索,狠绝。

    楚夫人见她发怔,也笑着摇了摇头“不说是你,就是我同他认识了这十几年,也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以这样一个理由放弃活下去的机会,明明他曾为了活下来吃了许多的苦。”

    楚夫人说完,一双温婉柔和的眸子幽然的望着远处。似在回忆当初那个俊美的如嫡仙的少年如何在一夜之间憔悴脱像。

    为了活下去,他曾忍心着热油烹心的痛楚,笑着对她说,自己必须撑住,也一定可以撑住。他真的撑了下来,当她以为他死过去时,他又顽强的撑起眼皮,翕动着干裂暴皮的唇,用那种比沙哑破碎到极致,比蚊呐还在虚无的声音说“只要活着就好……”

    一次次的死去活来之后,他终于可以从新站起,以他想让人见到的面目重新站起。可是,那种查出不因由的毒种却在他的体内越长越深,每月的十五都像自炼狱走过一遭。她不忍心看,所以将一切都交给了楚子恒。每到月圆之夜她都怕他扛不过去,但他都挺了过来。只是,听子恒说他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对于这些她心知肚明。曾经为了他身上的毒,自己,殇神医无三,药王谷景春一起研究了整整三个月,可是除了找出可以暂时压制他毒发的针法药剂,对于他身上的毒到底师出何门寻不出一点眉目。

    看着愁眉不展的三人,君墨安曾笑着说“三年的时间不短了,我又没有太多的追求,足够用了。”

    她心底明白,三年的时间对于他要做的事情而言太紧,太难。是以她翻了所有能翻的书,寻了所有能寻的药。当负咒圣女出世的传闻兴起,她便想着以她的血救他,当时他显然也很惊喜,也开始着手追踪圣女的信息。只是一场大雪过后,他突然便失了兴致撤了所有的人,开始一人游山历水,他说“以一个血腥的方式活下来,不是我想要的。”

    她不明白他何以至此,也知问了他也不会讲,只得去楚子恒那里寻求答案,可是自己这个不肖子与君墨安一个鼻子出气竟似同他比同自己亲,纵使自己想了种种办法也没能从他口里得到一点口风。。

    她以为自己永远想不出答案直到楚子恒带着团子回来。讲起团子的来历她便有所查觉。

    前天,君墨安将吴桑送到府上,她只瞧了一眼便不觉得想起了江湖上关于负圣女的传言。弱柳身,钢铁骨,容赛仙子,灵秀无双。待楚子恒赶过来,瞧着他怀里挣着跳着叫着要引起吴桑的注意,她便确认这个疑似圣女的吴桑即是当初那个曾救了君墨安的小女孩。因为极少有人知道,银凤鼠只有瞧见自己的第一个主人时头顶的凤毛才会闪出淡金的光泽。

    她想要同吴说明自己瞧出了她的身份。可是,又怕自己嘴多坏事,犹豫着她心底突然有光闪过开通起来。

    年轻人的事,由着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吴桑在那里瞧着楚夫人皱眉神情转来转去,最后如雨后初霁,眉头舒展开来。

    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情“夫人,如果找到圣女的血是不是就可以弄明白解百毒的因由了?”

    楚夫人听了眸色深深的定在吴桑的面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没人知道这负咒圣女血是真的能医百毒,还是只是个传言。”

    吴桑听她这么说,心里大为失望,不甘的问道“难道,医书上就没有负咒圣女血医好别的先例吗?”

    楚夫人见她着急,只得如实相告“没有,不只是我,殇神医连药王都把所能收来的医书全部查了一遍,甚至那些个传说,话本一类的书我们也翻过。可是,却没有看到一条与负咒圣女血有关的记录。”

    吴桑听了惊得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说实话,天云山圣女古以有之,但这负咒圣女却只有这一朝才有。她的出处在哪里都无从知晓。仿佛冬夜的雪花突然间负咒圣女血医百毒,得其心可以得天下的说法便飘散的各处都是。没人知道它到底从哪里来,大伙也不关心她从哪里来,那贪心的只盼着这传言似真开始追踪她。我也曾贪心的以为只要有了她的血便可以医了王爷。”

    说到这里楚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现在也希望它是真的,起码王爷可以有更多的希望。”

    吴桑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出世竟然是这样一种状况。

    当她下山时娘亲对她说,她身负诅咒,她只觉得上天开的玩笑。可是,当她下得山来才发现这玩笑有些残酷。她只想安静的游历天下,可是天下的人却逼的她整日提心吊胆的逃命。而起因正是因为她身上的诅咒,因为她身上的血。她曾不只一次的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流着正常的血。可是,今天听了楚夫人说起自己身上传闻到的来由她突然有些怕,她怕那些解毒的血离她而去。

    她抬头望着楚夫人道“夫人,如果桑哥的血可以解百毒,夫人可以试试研出解药吗?”

    楚夫人听了,眼眸紧紧的盯在她的瞳孔想要将她望穿,她有些慌乱道“桑哥本自幼服百草,听老人讲这样血便可以解百毒了,可以避免上山时被毒物伤害。所以我想用我的血试试。”

    楚夫人听了沉思一下道“这个我做不得主的,要是王爷不愿服,我说破了嘴也没有用的。”

    “那我去说服他!”

    楚夫人听了,深看她一眼摇了摇头。吴桑瞧了便急道“楚夫人,认为桑哥无法说服王爷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血可以医百毒的好。我记得前阵子曾有传言王爷同圣女同行同入东凌。对于江湖人而言圣女的血可以医百毒,但对于当朝都而言圣女诅咒后得圣女心可以得天下的传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的血医了王爷,正好坐实了王爷与圣女同行的事情。这,只怕会被当权者所忌于王爷不利啊!”

    听了楚夫人语得心长的一翻话话,吴桑着实有些后怕,但一细想,她又觉得里面有诸多说不通的地方,比如君墨安每月毒发的事情似乎没人知道,那么纵使用自己的血解了毒,也不就该传出去。

    想着她便抬头看向楚夫人,眼神温雅,宽仁,不似心机妊滑之人。

    楚夫人看着她打量自己,便笑道“放心,我都一把年纪了,用不着骗你的。”

    被她瞧破,吴桑有些尴尬。干脆直接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夫人,桑哥有一事想不通,为什么别人并不知道王爷身中怪毒,却可能会知道他曾服了解毒的血呢?”

    楚夫人见她问出来便道“其实,如果你知道王爷亲娘的死因你便能理解我的担忧了。”

    “王爷亲娘的死因?”

    “是啊,你应该多少也听说过。三皇子与四皇子一奶同胞都是丽妃所生。丽妃一直深得圣上喜爱,可是十七年前她生下公主后身体便突然病患不断,到了后来更是容枯槁若老妇。圣上心焦广发招贤榜请天下名医前来医治,可都没有效果,后来。王爷为了替丽妃继命走遍天下去寻银凤鼠。当他终于带着银凤鼠回来时,丽妃却以去逝了。圣上对外宣称丽妃是绵于病榻积疾而亡。但当初我与殇神医曾入宫替丽妃诊治,发现她中了一种江湖上失传以久的毒“延”。

    丽妃久居宫中,不曾与江湖人士有交集理谈不得结怨,所以很自然的我们只能认为这下毒之人存于宫内。而丽妃逝后不久王爷即身染奇毒,虽然外人不知,但这个下毒的人一定是知道的。如果王爷身上的毒消失了,她肯定会想办法证明你就是那个圣女从而用皇上的手除了王爷。”

    吴桑听了便觉得后背发凉“那人到底有什么仇怨,要害王爷与丽妃呢?”

    楚夫人心知吴桑心思单纯定是想不通的,便道“这皇宫不比寻常百姓家。后宫看似女人的天下,但这些女人从进宫的那一刻起便不能仅仅作一个心思纯静的女子,她代表着自己的家族,不仅家族的势力可以决定她入宫的地位,她的荣宠更可以改变家族的荣衰。是以入了宫,不管她们愿与不愿都得加入这场看不见的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