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来人往的大街上,被君墨安拽着一路小跑的吴桑不时的扭头望着茶楼那越来越远的招子,眼里满是不舍。
“怎么,没把本王卖个好价钱心里不甘?”
君墨安毫无预警的顿住身形,吴桑一时没收住,直的撞到了他的身上。
他本是练武之人,加这此时身体绷紧,吴桑的鼻子如同撞到石头又酸又痛,弄得她中眼泪如泉的冒了出来。
君墨安原本因为她竟然敢把自己外推给弄的头上都要冒起烟来,现瞧着她鼻头红红,泪蒙蒙又不敢哭的出声样,那火便不觉了的了大半。自袖间取出帕子的帮她擦拭“想投怀送抱也不是这么个不要命的投法。”
他嘴里说着带气的调侃,拿帕子的手用劲也不轻,吴桑却心头一松,心虚的低眉垂首,轻声道“我也没想那人真舍得的花钱买你啊!”
她说的小小声声的,君墨安停下手,瞧着她道叹了口气“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搓?”
他说话时望着她的眉眼间有种莫名的低落,吴桑也觉得自己在茶楼的玩笑开过了,咽了口口水才道“我只是不相信真的会有人把公子当成相公。”
这到确实是她心里的真心话,并不是诡辩之词。
她虽说没有亲见过,但想也想的出那些堂子里的相公虽说先天姿质不错后天又有堂子花大把银来栽培,但毕竟出身低微,又是做的以色媚人的行当。能带着傲气已是凤毛麟角,带着贵气绝无可能,更别提君墨安身上那种超然出群的清贵之气了。
当时吴桑只想逞口舌之快,出出心中闷气,没曾相半路杀出个中年男人,竟真的被色迷眼把君墨安当成了堂子里的相公并愿散钱买好。
自己被他的脏手碰了都硌应到现在,君墨安贵为王爷却被那种肚满肠肥,满脸色相的人当成相公左一卿卿右一卿卿的叫着,心里怕是要杀人的想法都起了吧。
刚刚在茶楼吴桑瞧的真切,君墨安抬眸时两眸内的寒冽足以冰吓众人,他的袖子扫过那男人的手腕,虽说不曾见血,但从男人的反应上看,腕子上的筋铁定是断了。
虽说那人让人恶心,但毕竟是因为自己捉弄君墨安而上了道,被废了手实在是冤。
吴桑心底一意的自责,便忘了担心自己,也没有去想君墨安会不会把留在心里的气发到自己的头上。
君墨安瞧着吴桑突然就变得情绪低落,猜她必是看出那中年男人的手腕是被自己废了,怕她进了死胡同便道“有空忧心别人,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呢。”
吴桑听到他“善意”的提醒,警觉的抬起头“王爷?”
君墨安若有所思的瞧着吴桑紧张的水眸问道“不知安卿同墨儿哪个更得桑哥的欢心?”
吴桑听了神经立马绷了起来,连忙认错陪笑道“那个,那个只是桑哥随口说说。桑哥现在知错了,要打要罚任由王爷处置。”
君墨安闻言扫量一一下吴桑的瘦瘦弱弱的身板嫌弃道“就你这小身板,打扛不了两,踢一脚就飞。”
“那我认罚,认罚。洗衣做饭,跑腿倒茶,桑哥随王爷处置。”
吴桑说的诚慌诚恐,君墨安听的眉心微拢“桑哥,你可还记得身为贴身小厮都有哪些职责?”
不意君墨安有此一问吴桑连忙答道“打理好王爷的衣食住行,陪王爷看书,聊天,跑腿,总之急王爷所急,想王爷所想,一切以王爷为天。”
吴桑努力的将脑中的管家输给自己的信息过了一遍,然后小心的复述出来,如同背书一字不落。
君墨安满意的点头“记得就好。”
吴桑以为自己过关了,却不曾想君墨安语气一转“自打你到了府中,本王也是事务缠身竟然没有发现你在用无怨的受着惩罚来进行你所谓的报恩。”
吴桑实在没有想到君墨安竟将自自己的话曲解成这样,连忙辩道“不是的,当王爷的小厮桑哥心甘情愿,甘之如恬,此生无悔……”
吴桑搜肠刮肚的说了一大通,瞧着君墨安的眉头没松反道紧了,皱着秀眉憋了半天补充道“周瑜黄盖。”
君墨安本来被她急辩的样弄的心情愉悦,想逗她一逗,突然听到“周瑜黄盖”忍不住按着眉心道“那个周瑜黄盖是什么鬼?”
“就是周瑜打……”话出一半吴桑连忙捂口把正的话憋了下去胡诌道“就是说,桑哥对王爷的忠心日夜可表,如同黄盖永随周瑜。”
说完吴桑拍了拍胸口,越发的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
君墨安听着吴桑一通胡谄,突然面色一寒“桑哥,你好大的胆子,以为本王不知那个周瑜打了黄盖,即然你嫌本王虐待你,你现在就走,本王绝不是挟恩要功之人。今儿起,我就当那日救起的是只野猫子,你该哪去便去哪吧。”
吴桑不曾想,君墨安然为了一句话便要赶自己走,也不去计较自己同那野猫子半点相通之地都没有了,慌忙道“王爷,不要赶桑哥,桑哥……桑哥以后一定多读书,好好读书,不乱用词了。”
君墨安瞧着吴桑反应如此激烈,微微的喜悦自心底涌出,但面上依然满是无奈的瞧着吴桑叹了口气道“算了,即然你不愿走,本王就当沾了块狗皮膏药,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