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管家如实回答,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容小姐,我让司机送你。”
和聪明人说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嗯。”
等她走后,管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看样子,这栋别墅真的不会平静了。
司机询问了一下容鸢要去的医院,正好就是殷老爷子所在的地方。
只不过殷老爷子住的是单人间vip房,而容鸢的妈妈在三楼的普通病房。
这家医院是泠家的。
泠家是医学世家,少爷泠仄言更是佼佼者,小小年纪就获奖无数,成为最年轻的专家,并且是肿瘤科的资深主治医生。
也只有泠家的医院,能解决她妈妈身上的病。
容鸢去楼下的大厅,补齐了一百万的手术费用。
转身时,看到身后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淡淡抱着胸,目光锐利,将她的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正是泠仄言。
这样的目光让容鸢十分不舒服。
她抬脚要走,泠仄言却在这个时候发难,“据我所知,你只是胁迫冥殃结了婚,并没有从他那里拿走一百万吧?容小姐,你这钱莫不是前夫留给你的?那可有意思了。”
他的眼里轻鄙,嘲弄,对她的不喜已经写在脸上。
“用前夫的钱救家人,自己则上赶着嫁给前夫的死对头,以此谋取更大的利润,容小姐,你这头脑,不去做生意真是可惜了。”
不知道是不是泠仄言的错觉,他不喜容鸢的同时,也从容鸢的眼里看出了对他的厌恶。
他们之前并没有过多接触,也只匆匆的见过几面,毕竟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国外深造。
容鸢对他的厌恶是不加掩饰的,这让泠仄言觉得纳闷。
容鸢收回目光,拿过前台递来的各种检查单,“泠先生没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我劝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家事。”
泠仄言挑眉,不懂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家庭很和谐,有爱人,有孩子,爱人是享誉国际的芭蕾舞者,更是他的青梅竹马,大家都说他年纪轻轻,已经是人生赢家。
然而在容鸢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容鸢,我不像你,辜负了人,还能厚颜无耻的回来。”
容鸢眯了眯眼睛,冷冷的弯唇,“那也许是因为,泠先生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辜负了谁,等你彻底了解真相,就会明白,这一刻对我横加指责的你,究竟有多可笑。”
泠仄言极少生气,这会儿确实被她几句话惹怒了。
可这到底是好友的妻子,他只能掩下眸底的冷光,不说话。
容鸢也不想过多纠缠,很快就去了三楼的病房。
而泠仄言站在原地,前台坐着的护士们早就已经兴奋的满脸通红。
这可是医院里的大红人!泠家的少爷,可惜结婚的太早了!
泠仄言无视这些目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君九思。
“查查容鸢的资金流向,她前两天还在找冥殃借钱,这么快就拿出一百万,补齐了手术费和住院费,我怕这其中有猫腻。”
君九思还处于宿醉未醒的状态,听到这话,抓了抓头发,“容鸢毕竟和穆晟结婚五年,你以为穆晟真那么吝啬,一分钱都不留给她么?”
“如果她真有这笔钱,又何必去求冥殃呢,这不恰好证明,她回来的目的不单纯。”
“要是目的单纯,就不会胁迫冥殃结婚了。”
泠仄言蹙眉,想想也是,他居然被容鸢的三言两语,搅乱了心。
挂了电话后,他坐在椅子上发呆。
有医生敲响了他的门,“泠医生,三楼的患者可以开始手术了。”
泠仄言一脸冷酷的起身,来到三楼时,毫不意外的又遇上了容鸢。
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要做手术的对象,居然是容鸢的母亲。
病床上的妇女一脸苍白,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泠仄言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活不了多久。这五年,也只是用昂贵的药品吊着命而已。
哪怕做了手术,也只能延续一年的寿命,而且后续的化疗还要花费大笔费用,一百万只是开始。
如果家属是其他人,他也许会劝对方放弃,因为再多的医疗都挽救不了患者的命,只是平白给家庭增加负担。
这个社会,没有几个普通家庭能拿出一百万。
但现在,家属偏偏是容鸢。
容鸢麻木的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医生将病床推走。
泠仄言这会儿已经戴了口罩和帽子,就站在手术室门口,安静的等着。
想到冥殃如今正在楼上陪着颜沫,他的嘴角弯了弯,也许这就是容鸢的报应吧。
......
直到手术室的大门关闭,容鸢才双腿一软,扶着一旁的椅子喘气。
椅子就在电梯旁,此时电梯门正好打开,她和里面的两人碰个正着。
对比她的憔悴苍白,颜沫就像是纤尘不染的百合。
她的身上披着殷冥殃的西装,这会儿殷冥殃正扶着她的手臂。
看到她,颜沫的眼里划过笑意。
“容鸢,听说阿姨今天做手术,我想下来看看,阿姨还好吗?”
容鸢的脸上瞬间一凛,“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母亲供颜沫上学,可卧病在床时,颜沫为她做过什么?
颜沫的脸上划过一抹委屈,身子往殷冥殃那边靠了靠,“容鸢,我知道我和冥殃一起,你心里不舒服,所以说话才会这么针对我,可我是真的关心阿姨。”
容鸢最受不了的,就是颜沫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偏偏大众都很喜欢她。
她现在身价那么高,身后又有殷冥殃护着,在娱乐圈几乎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
她是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殷冥殃会和颜沫走到一起。
她看了殷冥殃一眼,发现殷冥殃用没受伤的手扶着颜沫,没有吝啬她丝毫余光。
她的心口一堵,只觉得早上压下去的胃疼又汹涌上来了。
颜沫看到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想要上去搀扶她,却被容鸢冷冷的拍开。
颜沫吓得脸色一白,直直的往后仰去,如果不是有殷冥殃扶着,估计就摔地上了。
“够了!!”
殷冥殃对她的厌恶更深,“你不在江城的这五年,是颜沫经常来看望你母亲,还差人守在病床前,容鸢,你作为亲女儿,五年来对自己的亲人不管不问,现在还对颜沫发难,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狼心狗肺么?”
颜沫赶紧阻止冥殃,脸上焦急,“冥殃,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