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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太过贪心
    司天监门外传来司卫恭送鲁文清的话音,花谢影身子一斜,落座。

    修如竹的手放在桌案上,手心抚到一块微凸的纹路,移开一瞧便是一愣,随即无声一笑。

    桌案是端木樽月生前所用,八卦图中有个不明显小鬼脸的图案也应该是她刻画上去的,小叶紫檀木,落在她手里便如普通木材。

    不知怎的,花谢影忽觉得那高高在上的女人竟是有几分的可爱!

    他的目光投向一排排的书架尽头,嘴里喃喃,“你太贪心了,才落得这下场。希望姓慕的不要步你的后尘,落得比你更凄惨的下场。”

    手里有了权还奢望为后,更是妄想得到那个男人的真心。

    天下哪有那般好的事!

    花谢影起身,负手迈步出去,高架的角落,有一物悄然掉落,卡在架子之后!

    “小花大人。”

    司卫见他出来,赶紧上前行礼,一脸讨好的笑。

    花谢影从身上取出两个荷包随手递了过去,两名司卫立即眉开眼笑的道谢!

    “那位新任的祭司自端木祭司之后可有入过司天监?”

    司卫详端了半晌花谢影表情,眼神一闪,嘲讽不屑道:“她与端木祭司差了不知凡几,又如何能入得了这司天监,皇上早有话交代,除了……”司卫突然住嘴。

    花谢影倏地眯眼,笑道:“既然不便说,就好好收在肚子里。”

    “是是是,小花大人教训的是。”

    花谢影出了司天监,回头瞥着了眼。

    皇帝对端木樽月倒是有几分情念,至于真与假,唯有他自己最清楚。

    *

    鲁文清拿了东西回府,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摊开对照。

    慕惊鸿后尾的字确实是与端木樽月的字相似,甚至能从慕惊鸿的字中瞧出几分不对劲,就好像是刻意收敛气力与笔锋。

    想起在司天监花谢影对自己说的话,俊眉一皱。

    “夫君。”

    金墨兰推门而入。

    鲁文清不紧不慢的卷起桌案上的两副字,抬头看进来的金墨兰。

    金墨兰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一个闪烁的眼神掩饰了过去,并未把话问出口,“他们说你去了司天监回来后就进了书房一直没出来,我担心你有什么事。”

    鲁文清很自然的将卷好的两副字收入内施白釉,素面无纹的书画缸中。

    金墨兰的视线稍移过去,一眼即收。

    “无事。”

    鲁文清深如墨的眼正注视着她。

    面无表情的脸容,一双眼却像注入了滚烫的深情般令她羞涩难视。

    “今日你拿了慕家七小姐的字就走,回府听下人说起你到司天监,心就有些不安。文清,我和其他的妇人不同,不懂得温柔小意,有时更不解风情。只知……”

    薄唇被一根修长手指按住,金墨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他们二人经过太多的磨难和生死才能走到一起,但自从端木樽月死去的那天开始,她就觉得心神不安。

    此刻更是害怕失去这个男人。

    她不是瞎子,他方才拿的其中一卷字画,是司天监专用的贡纸。

    粗砺的指腹轻抚过她的脸颊,声线如夜泉,“我负责皇城的安危,端木一族逃逸,我也有责任。”

    “你……”金墨兰望着他刚正俊逸的脸,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

    “今日可玩得好。”

    鲁文清不动声色的将指腹移到她的唇边,轻轻摩擦。

    不待她开口,他便轻声道:“你这样,很好。”

    不善说甜言蜜语的鲁文清,只能用亲吻来表达对金墨兰的爱!

    离开书房,金墨兰站在廊下回头望了许久,心里的那点想法却怎么也抹消不掉。

    因为鲁文清在端木樽月死后的态度有所不同,即便是很微妙的变化,在金墨兰的眼里却是大变化。

    旁人看不出,她这个做妻子的却看得明白。

    端木樽月这个女人,活着的时候受万人敬仰,死后还遭这么多人惦记。

    她细细回想每一次鲁文清与端木樽月碰上面的画面,完全瞧不出一星半点的端倪。

    到底是他们藏得好,还是她多想了?

    女人的直觉,让她没有办法骗过自己。

    扼了扼腕,不动声色间敛起她脸上所有神情。

    *

    晚膳的时辰慕惊鸿刚入府门就闻到一股沉甸甸的气氛,顾氏屋里的人匆匆迎面过来,不等慕惊鸿开口就压低声说:“十少爷从假山摔了下来,老夫人和侯爷他们都在前厅,夫人让您等会儿说话小心些。”

    慕惊鸿乌黑的眸子微眯。

    “十少爷说害他的也有您一份。”

    这话一落,她脸上也露出了愤怒之色。

    “什么话,我家小姐一直在外头,怎么就害他了?”碧萝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

    “夫人也因此正与老夫人吵上了,这事……”

    “不急,我过去,瞧瞧。”慕惊鸿眸光闪动,并未多说直接来到了前厅。

    厅内的气氛更加的压抑难以喘息。

    顾氏站在前头气得脸红脖子粗,瞪向躺在软椅上粉玉少年的眼神像淬了毒般。

    娄氏向来偏心男丁,在慕惊鸿进门前就已将顾氏骂得狗血淋头,就是慕德元帮着说话也挨一顿批。

    气氛凝固,无人敢喘息。

    慕惊鸿迈步进来,清如泓的眸光就直扫少年去。

    “你说,我害你?”

    脚迈进来,就开了口。

    以免声慢被人夺子先机。

    被慕惊鸿一双眼注视,少年就有些躲闪。

    “如何害你。”

    她往前逼一步,淡声问。

    “祖母!”少年咬唇,斜瞥慕惊鸿一眼就往娄氏方向望去,眼神瞬间变得楚楚可怜,好似慕惊鸿欺负了他般。

    跪在地上无血色的鲁氏唇都要咬出了血,心乱如麻之时慕惊鸿出现倒是给了她几分安抚,只要扯上二房的这个嫡女,事就不会太坏。

    就算是坏也坏不到她这里来,娄氏对顾氏可是打心眼里恨着呢,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顾氏!”

    娄氏用力拍了桌,指着慕惊鸿骂,“瞧你教的女儿,你们母女专程是来克我们慕府男丁的!你还敢在这里与长辈顶嘴,我看你是真拿娘家势力耀武扬威了!你母女二人行事嚣张,今天若是不治治,这个家还是你顾氏说了算了。”

    娄氏怒起,冷厉的眼神投向慕德元。

    慕德元瞬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眉都蹙到了一起。

    顾氏气极反笑,咬牙愤道:“既是如此,那我二房从侯府分出去,从此各自相安。”

    慕德元一惊,沉下脸,急声道:“二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