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桑桑回到座位没多久,就以身体不舒服跟徐正珉先离开了。
而稍后回来的蒋恒,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优雅地继续用餐。
王彩樱隐约觉着有些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出来。
在回程的车上,她以黄秋芳为藉口,提出直接结婚,“妈说了好几次,办订婚也这么大费周章的话,不如直接结婚。”
蒋恒开着车,一言不发。
“蒋恒,”王彩樱语气有些不耐:“我们在一起几年了?早该结婚了,这就是迟早的事。”
“那你应该清楚,我们的关係不过是各取所需。”他需要一个人际关係网强大的女朋友,她需要一个让她很有面子的男朋友,不过如此。
王彩樱当然很清楚,只是听他这样说出来,也实在难堪,“既然我们都有彼此需要的,那更应该结婚。”
蒋恒冷冷勾唇,“你认为你现在还有什么价值为我所需?”
“……所以你现在是过河拆桥了?”这些年他上位的速度极快,从基层员工,到管理层再到一家公司的负责人,不过五年时间。他很有能力,但他的成功也离不开她的帮助。她知道他最近已经开始创建属于自己的王国,想要彻底摆脱她。
他在一个路口停了车,按下车门解锁键,“过河拆桥?王彩樱,这些年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不会比我少。下车。”
王彩樱瞪着他下了车,用力甩上了车门。
车子快速驶离,决绝得就像那个男人一样无情。她得到了什么?是啊,她有一个让眾人羡慕的,如超级大牌般耀眼的男朋友,可除此之外呢?除了必要场合的牵手挽手之外,他甚至连一个拥抱都吝嗇。
可她就是要得到他,即使是名义上的,她也绝不让他属于其他任何人。
那晚之后,田桑桑就下了个决定,决定再次当个逃兵。她打算提前回加拿大了。
她没有办法和蒋恒和平共处,没有办法看着他和其他女人结婚。
面对徐正珉,她又满是愧疚和不捨,她想要救自己,想要救他们的这段感情,所以,她必须尽快离开。
她拖出行李箱,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她不打算带走。机票订的是叁天后的,除了徐正珉,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父亲……应该会很难过。想到这,田桑桑也觉得胸口很闷,很难受。
房门忽然被推开。
她的心剧烈跳动。猛地抬起头,果然,不敲门就进她房间的人,只有蒋恒。
他扫了眼那隻显眼的行李箱,明显不悦地问:“怎么?又要逃走?”
“你、怎么在这……”田桑桑下意识向后躲,可是房间的空间不太,她一退,后脚跟就碰到了床脚,一下子跌坐在床边。
蒋恒缓步走上前,盯着她:“这也是我家。”大掌捏住她的肩膀将她向后一推,她刚倒下去,他就俯身压在了她身上。
她用手抵着他,和他保持距离,“蒋恒!”
他笑得讽刺,“怕什么?我们什么事没在这间房里做过?”
是啊,他们的初吻、初夜,甚至每一次的缠绵,都在这里,可是,“那都是以前了!蒋恒,我不想重蹈覆辙!我不想!”
他不想听,于是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田桑桑没有再挣扎,而是平静地笑了笑,“哥,你不是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离开吗?”
蒋恒的手顿了一下,终是停下了。
“阿姨确实不希望我跟你一起。”蒋恒的生父是一个无业游民,一辈子都是靠着父母的养老金过活。黄秋芳离开他之后,遇到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田与兴,她下半生最大的指望都在唯一的儿子身上,蒋恒也如她所愿地成长得越来越出色,她又怎么会甘心儿子的另一半只是小家碧玉的田桑桑呢。
况且,蒋恒跟田桑桑还是继兄妹。这样的关係如果处理不好,那黄秋芳和田与兴的关係也会岌岌可危,像她这样的中年二婚女人,不可能再遇到比田与兴更好的男人了。
黄秋芳其实并没有逼迫田桑桑一定要离开,只是,这个问题早就横亙在田桑桑心里很久了。她何尝不知道父亲的不容易,她也不忍心让父亲再经受一次婚姻的破裂。
情难自禁地和蒋恒开始之后,她也开始害怕。那时,她还太小了,十五六岁,根本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只能逃走。
“可是,是我自己要离开你的。蒋恒,是我,是我……”
蒋恒不敢置信。他想过各种她离开的原因,被迫的,不得已的,他给她找过千万个理由,但都不会是她自愿的。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頜,咬牙切齿:“田桑桑……”
田桑桑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她说的,都是实话。
这样的眼神刺痛了蒋恒,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他松了手,行尸走肉般地下了床,离开。
胸口猛地涌上来一股酸涩,田桑桑摀住嘴起身跑进浴室,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觉得胸闷得难受。
她看着镜中满脸泪水的自己,想起了被她遗忘的,迟迟未来的生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