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面极南,居罗萨舰队就停靠在离鲁纳交界线不远的避风港。
涡面几乎没有大陆,但鲁纳的大手笔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将一大片海域直接变成了冰山,塑造出一座冰做的海上平台。
在索格恩的帮助下,居罗萨舰队和鲁纳搭上了线。鲁纳最近正缺资源,索格恩看到这个机会让居罗萨舰队成为了鲁纳国一支运输线的合作伙伴。偶尔有一些资源交换,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直接送给鲁纳资源,以此换来一个自由通过交界线的通行证,以及鲁纳的一些魔法资源的支持。在这个兵慌马乱的时代,鲁纳这种极寒地带反而成为了少有的净土,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索格恩此时正站在居罗萨新主舰的甲板上眺望涡的方向。短短两个月时间,他精瘦了不少,皮肤也开始呈现海上居民被经常被烈日暴晒的黝黑。他褪下了华丽的锦衣外套,换上海民常见的海绒制外套,上面挂着不少白色盐粒。
唯一不变地大概是他的体格,没有像海民一样变精壮,反而瘦弱了不少,与舰队上肌肉暴起的水手们格格不入。这是因为索格恩的主要工作还是商业上的,脑力为主,而他也没空去锻炼身体。以前他会直接啃精灵树果补充生命力和体力,但现在他尽量不依靠这种稀缺资源。在危险的海上,一颗精灵树果或许可以在一次冲突后救一个人的命。
索格恩这种大忙人一般不会有空眺望海面,他是在等人。果然,没看一会儿,他身后走过来一个人。是居欢,居罗萨的女儿。
她依然是居罗萨娇生惯养的宝贝,所以只从外观上看大概是跟索格恩最像的人了。刚上船时索格恩被居欢的外表吸引,希望和居欢更亲近一些,很快就发现居欢虽然外表不像,但内在还是地地道道的海盗公主。待在她边上本质上和待在那些靠肉体就压迫地你喘不上气的家伙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在这?”居欢看到索格恩也有些诧异。
“等你。”索格恩对居欢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你不会是又要泡我吧。”居欢完全无视了索格恩标准的笑容,大大咧咧跳到一旁的弩炮炮筒上吹海风。居欢现在也开始刻苦的练习纹刻,但还是会经常溜出来放松一下。
“是想请你给你父亲说个情。”索格恩说,“他应该会听你的。”
“什么事?我先给你把把关。”居欢说,“找我去说的,估计都是一些会被老爹暴扣的事。说来听听,让我看看是扔海里喂鱼级,还是被兄弟们轮级,还是龙骨级的。”
“我想让舰队并入鲁纳的猎团。”索格恩说。
“你知道我们是从中庸逃出来的吧?”居欢说,“老爹他不喜欢再寄人篱下了。并入鲁纳猎队,相当于成为了鲁纳的附庸。”
“我知道。”索格恩看向涡的方向,“但我觉得越来越危险了。东边,越来越多的海盗去中庸捞一笔。西边,????鱼刚刚整合了最大的海盗集团,却没有再继续向犹狐掠夺,而是回到了涡面。普洛西意在整个涡面,这个图谋几乎天下皆知,但没有任何单个的海盗团可以阻止。还有你老爹的敌人黑鲨,现在拥有北部最顶尖的海盗舰队。我从犹狐而来,经历过一次类似的场景,我能感觉到,一股风暴正在酝酿,这股风暴可以席卷整个涡面。而我们的舰队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挡这股风暴。”
“所以就只能找鲁纳庇佑?”
“在千里冻土,即使是风暴也会被冻住。”索格恩说,“只要能抱住这根大腿,无论是普洛西还是黑鲨,都会绕过我们。”
“说的挺好,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老爹说?”居欢说。
索格恩沉默了:“因为这太被动了。”
“没错,太被动了。”居罗萨突然从主舰顶层的船长室跳下来。
“你什么时候偷听的?”居欢吓一跳。
“那小子找上你手下就告诉我了。”居罗萨说,“本来以为他是想泡你,没想到是说这种事。”
居罗萨的大手拍拍居欢的肩:“快回船舱学习去。”
对居欢说完,居罗萨的视线转到索格恩身上:“犹狐的二公子,你在方星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待过,你应该明白这些大人物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如果我投靠了鲁纳,但普洛西或者黑鲨还是袭击了我们,鲁纳会怎么做?”
索格恩沉默片刻:“鲁纳的形式准则我了解不深,但如果是犹狐,要看普洛西和黑鲨怎么表现。”
“我在看你表现。”居罗萨冷笑。
“如果他们原意接替被他们毁灭的那个势力的工作,并且带来更多利益,犹狐不会计较。”索格恩说。
“但鲁纳在五国中一向特立独行,他们对魔法的追求远超其他四国。鲁纳的调性和犹狐是不同的。”索格恩说,“而我可以靠商业来获得更多的利益。”
“比统一北海的普洛西还要多?”居罗萨问。
“没有……但普洛西不可能成为附庸,只要我们可以割让更多的权力,依然有可能被鲁纳青睐。”索格恩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手上没有足够的筹码,也没有足够的力量。”
“犹狐人,你喜欢计较这种东西。但我们不是。”居罗萨说,“力量够不够不是对比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普洛西在两个月前也有这么多飞梭吗?”
“那你要抢谁呢?”索格恩针锋相对,“抢中庸?你们是从中庸逃出来的,还敢回去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中庸现在敞开交界线不过是为了给统一界内势力找借口吧。等他整合了那些大小势力,海盗恐怕一个都跑不了。中庸可是有精灵母树的,信息最畅通的星面,每一个入侵者的信息都可以被记录在案。中庸为了保持威严,也为了表现统一后的好处,他们一定会算账。尤其是你,还身兼中庸通缉犯的身份,你去,最容易死。
还是你想抢犹狐?我了解布洛,普洛西能得手他肯定在背后推了不止一把。那胖子甚至有可能图谋涡面。况且想抢犹狐你还要经过普洛西的地盘,你能活着回来吗?
赫图就更不用说了吧,别说海盗,四国里都没有敢主动招惹的。而鲁纳,你有破冰船吗?船上有七级防御阵吗?我可是见过鲁纳的光棱防御阵的,六级防御阵十秒不到就被打穿了。就算这些你都有,鲁纳现在大部分资源都集中在鲁纳学院,你想去零域中心去挑战方星七级魔法师最多的地方?”
“照你的说法,我就只能乖乖跪下当狗了?”居罗萨虎视眈眈地盯着索格恩。
“你还可以趁普洛西没有出手提前兼并其他海盗势力。”索格恩说,“但海盗都是亡命徒,你招惹他们就要防止被反噬。而你有女儿这个牵挂。”
“我当初就是为了女儿投靠的中庸。”居罗萨说。
“那你不如再为了女儿投靠一次鲁纳。”索格恩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没有筹码。”
突然一声尖啸从舰队上方爆开。这是瞭望员发现异常所处的示警。
“敌袭?”居罗萨说,“你先下去,之后再谈。”
索格恩连忙点头,他战力稀烂,留在这是捣乱。
但索格恩刚跑两步,就看到一道流星经天而过,划出一道绚丽弧光落到了甲板上,自己的面前。
等流光落到甲板上,各处舰队的炮台才堪堪锁定到这道流光。但无论是主舰没法随便开伙,还是眼前这人的相貌,都让海盗们暂时停止了攻击。
索格恩也认出眼前人,很是惊讶。而居罗萨则先一步喊了出来:“是你小子?”
阮夷理了理衣角,对索格恩和居罗萨打招呼:“好久不见,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