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看我反应如此激烈,他缓缓地眯起了眼睛,脸上是一股嫌恶的表情。
我现在都不知道,跟在他的身边,到底是对是错,在这墓穴之中,为了保命,他什么都尝试过,如此疯魔的在墓穴之中过了二十年,我开始担忧,我真的能够完全信任他吗?
恍惚之中,我不经意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黑线,那黑线就像是树枝一样,开始往我的心口处蔓延,而黑线的起始点,就在我的手腕处。
我吃惊的看着手腕的黑线,皱了一皱眉头,随后伸出手去问前辈说道:“这到底是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这是那怪物的分泌物。”
前辈这一次没有回避我的话,而是直接开口对我说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东西,短时间内对你的身体是无害的,你想在这活下去,除了吃这个之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我看着手上的黑线,正在缓缓的蔓延,那速度虽然很慢,肉眼却也能看得见。
“那这黑线如果蔓延上去,会怎么样?”
“会变得像我一样,全身溃烂。”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恐慌的甚至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我有些绝望,前辈说这话时,显得尤为轻松,一点不觉压力,可我看前辈这般模样,分明也是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心头压力倍增,整个人都开始慌乱起来,前辈看着我,却出言安慰说道:“不要害怕,这淤泥就是续命的东西,只要你每天都能吃上一口,就能抑制住你胳膊上的黑线,不往上继续爬。”
“只不过,你想要找淤泥,自然就要找那些怪物……”
前辈的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我大约也明白了过来,前辈一个人怎么说也敌不过那么多怪物,所居住之处的那些淤泥怕是都已经被前辈吃干净了,他又要找淤泥,又要躲避那些怪物的追捕。
难怪,能活着都已经不容易了,更别说缓解自己身上的毒素。
想到这些东西能够危及到我们的性命,我不由得开始担心起苏非烟来,苏非烟独自一人,也不知道此刻走到了哪里,如果那怪物是四处移动的,苏非烟会不会也遇到过他们?
一时之间我的心里没了底,越发的感到慌张起来,我犹豫再三,想着前辈对这里的情况知道的那么清楚,便把苏非烟的事情也一起告诉了他。
“前辈,这里有没有其他的路,我有一个朋友跟着我一块来到了这,可是在冰湖上,我们走散了。”
听完我说的话,前辈面色显得有些震惊,看前辈的反应,但似乎并不知道与我同行的还有苏非烟。
我皱了一皱眉头,如果不是前辈在冰湖将我拉下去,我是断然不会和苏非烟分开的。
眼看着前辈眯了眯眼睛,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坦然说道:“我劝你别想着出去,老老实实呆在这,那些怪物刚走不久,早就已经锁定了你的位置,你要是现在离开,被他们听到你的动静,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前辈这番话说完,我自然也懂了,他这意思,便是没打算管苏非烟的死活,可我不能抛下苏非烟,我和苏非烟二人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从来没有抛弃过对方。
尤其是这一趟,还是我拖苏非烟下水的,我又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就此作罢?
想到此处,我决定趁着晚上前辈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让我觉得无比的煎熬,我看着前辈靠着墙角缓缓睡去,心头一喜,迅速背好背包,就要离开这里。
我尝试着用前辈用的那一种鲁班书上所记载的手法,想要将墓门给打开,可我摆弄了半天都没什么反应。
我有些着急了,动作兴许也就大了些,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前辈却突然开口,冷笑了一声说道:“都让你别想着走了,我们是不可能从这个墓穴离开的,你要真想活着,就和我一样,吃淤泥充饥,还能勉强活下去。”
对于前辈这一番说法,我自然是不接受。
只要是墓穴,就一定有逃出去的办法。
前辈如此绝望,和他说些多余的道理,自然是没有用,我只能尝试着说服他,说服他跟着我试一试。
可还没等我开口,前辈便打断了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个年轻人不想死在这儿,我当初也和你一样,一心想着活下去。”
“可我们当时也没办法,不可能一次就让所有的人都离开这儿,所以当时,我们就约定好,让最资深的两个前辈,也就是鲁青和陈燕先逃出去,再找人来救我们。”
听到鲁青和陈燕两个名字,我稍稍呆了一呆,很显然,听前辈的口气,我的父母应该是自打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可他们这一去,就是20年,我们当时就那么充满希望的,一直等着,直到过了半个月,鲁青和陈燕都没有回来的时候,我们才决定自救,四处分开,寻找出去的办法。”
前辈的话,说到这里,话语之中满满的都是恨意,我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他,我父母绝对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后来,考古队的其他成员也都不知去向,但我猜想,他们恐怕也没有一个能逃出去的。”
听着前辈一声苦笑,我心头万般不是滋味。
在我父母离开墓穴之后,就已经失踪不见,或许根本就不是他们不愿意救其他的成员,而是无能为力。
正当我心头悲伤之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按照前辈的说法,应该是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墓穴,科里安和岳阳二人分明逃了出去,如今还做得风生水起!
不对,这其中定有猫腻!
我有些惊诧的看着前辈,却不知该不该将此事告诉他,他如今对我的父母恨之入骨,可李安和岳阳二人离开墓穴之后,也没有回来救他们。
当年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我心头陡然像是空了一块,那些秘密犹如潮水一般拍上我的胸口,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
难道这么长时间,我一直信错了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