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没有接话，坐在驾驶位手掌轻轻的搭在方向盘上，他启动车二八子降下车窗。
随手点了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他沉声开口，“我要听实话。”
“什么实话？”虞颜装傻。
她当然不可能说什么实话，在她的观念里白湛跟虞颜早已经死了，现在车里的两个人是陆煜城跟陆怡雯。
同过去的那两个人划的干干净净！
“我是白湛。”他用的是肯定句，并不给虞颜反驳的机会。
从黎奕南的那番话中白湛基本就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而现在愿意跟着虞颜离开是因为他真的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她需要虞颜来解惑，同样的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成成，就这么离开太不是男人了。
他即便什么都不记得，却依旧有身为男人的底线跟责任。
虞颜咬着压根否认，她尖叫着开口，“你不是，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便是陆煜城，是我老公，是成成的爸爸。”
白湛眸子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他突然伸出手用力捏住虞颜的下巴，“老子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到底是谁！”
“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想被你耍的团团转！”
虞颜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可却挤出一个笑容，说话的同时眼角有泪水滑落，“煜城，你终于愿意主动碰我了。”
白湛瞬间松手，沉声用力骂了一声，“干！”
他用力的踩下油门，期间压根不正视对方一眼。
既然从虞颜的嘴里掏不出答案，那么他就自己去找。
………
虞安歌一行人从商场出来，白朔轻声提议，“要不去我那坐一会吧，一伦还在公司等着。”
关巧涵这会也还想多陪陪虞安歌，自然没有意见。
到了盛世娱乐之后，闻一伦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轻笑一声，“都好久不见了。”
白朔心情不佳，叙旧的话晚点再说，你跟我们好好说一下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奕南并不知道闻一伦之前见到了白湛，疑惑的开口问道，“你知道？”
闻一伦在沙发坐下之后轻轻点头，“先前白湛突然出现在医院，我看到他不认识我还很奇怪，接下来的了解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闻一伦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继续开口道，“我从一开始就是白湛的主治医生，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病情的人，甚至是现在电脑里还有很多当年的档案跟录像。”
“当年白湛的问题是有双重人格，主人格就是平时大家见到的那样，副人格过于阴暗跟极端，这都是要有特定的事情才能引发出来，我知道的两次分别是，白湛父亲想要再娶白湛情绪爆发，再有一次就是虞安歌当年想要打掉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当年我就有一个不太确定的想法，白湛的第二人格都是由某一件事情激发出来，我就猜想会不会还有别的事情能够激发出他另一个人格。”
“这仅仅是我的猜测，可面诊之后我基本可以确定。我不能直接透露病人的隐私，不过倒是可以大概的说一下，现在的白湛也许是车祸之后又受到了什么刺激行成的第三人格。”
“第三人格？”关巧涵声音提高了几分，“会不会太扯了？”
“扯？”闻一伦微微摇头，“在医学上来说，这一点都不扯，我能够找出不少的医学文献。”
“如果说是扯的话，你觉得是第三人格更扯一点还是失忆更扯一点，更重要的是白湛有先例，所以我的猜测就是他并不是失忆，而是换了个人格。”
虞安歌轻轻点头，这会也冷静了下来，她坐在沙发角落的位置，轻声开口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切换回之前的人格？”
“契机。”闻一伦吐出两个字望向虞安歌，“这种事情最需要一个契机，去刺激白湛的大脑。”
“他最在乎的人是谁？是你虞安歌，真要说有谁能够让他想起来的，也就只有你。”
“最重要的是，所有的文献资料记载，副人格没办法长时间的占据身体，即便暂时白湛想不起来，也许明天或者明年或者再过几年，时间一到他自然而然就能够记起一切了。”
虞安歌摇头，“我等不了那么久。”
闻一伦轻笑一声，“既然等不了该怎么做就要靠你们自己努力了。”
“你可以带着他多去以前你们去过的地方走走，或者将过去的事情重新做一遍，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闻一伦说完之后起身，“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医院了。”
“对了，白湛并不知道我认识你们，我们的医疗课程一周一次，再有什么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白朔闻言起身拥抱了他一下，很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闻一伦轻拍他的后背，“行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都是兄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另一边白湛的车子停在了幼儿园门口。
下车之后虽然同虞颜站在一起，却一言不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学校的大门口。
下课铃声一响，每个班级都排好队由老师领着，白湛思绪飘的很远，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他诧异的瞪大眸子，这个分明跟黎奕南给他看的视频里的小女孩一模一样，而且那天在游乐园她也喊了自己爸爸。
这是虞安歌的孩子，或者说是他的孩子？
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先是低头瞅了眼虞颜，这两天他越发的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虞颜身上像是笼罩着巨大的秘密，白湛没有贸然的上前，他怕虞颜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湉湉很乖巧的排在队伍中间，仰着脖子左右张望。
虞安歌很少会来学校接送孩子，毕竟她一出现经常就会引起轰动，为了减少麻烦也就只能让保姆，或者巧涵白朔代劳。
湉湉从小就很懂事，对于妈妈不能经常接送这件事情表现的特别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