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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然而,才刚刚撑起身子,独孤凤凛转手又是一拽,将她的手拉到了两侧,刹那间白司颜顿时失去了着力点,转眼又摔了回去。

    这一次还不偏不倚地跟独孤凤凛撞了个满怀,虽然在快要亲到他薄唇的时候,白司颜迅速扭开了脖子,但多多少少还是擦到了一点嘴角。

    “呸……”

    抬手擦了擦嘴角,白司颜还没来得及开口斥骂,就听独孤凤凛满是委屈地对着闻人海棠胡言乱语,恶人先告状。

    “老师你看,阿言她又强吻学生了。”

    “……”

    离得远,闻人海棠看得并不是很清楚,而且从他那个角度看去,刚才那一瞬白司颜和独孤凤凛两个人完全是亲了个正着,对于这样丧心病狂的场景……虽然算不上惊世骇俗史无前例,甚至也说不上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还是让闻人海棠当场停机了两秒。

    当然,让闻人海棠风中凌乱一脸震惊的,并不是两位学生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而是刚才那一瞬间,主动把白司颜拉到身上的……竟然是独孤凤凛!

    所以……他们离开书院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在下山之前,他们两人还是水火不容相看两厌的状态,尤其是独孤凤凛,就算在天字阁的时候也不见得会跟谁亲近,永远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人畜勿近的姿态,保持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冷艳。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那个缠着百里司言不让她起身的少年,虽然神情依然倨傲自负,眉眼间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几分宠溺和戏谑……瞠目结舌之下,闻人海棠不由端起团扇挡住了半张脸,忽然间就无法直视独孤凤凛了,有种眼睛快要瞎掉的感觉。

    那厢,白司颜还在奋力挣扎,挣扎不过,即便松了手,剔着眉梢冷冷一笑。

    “独孤凤凛,你到底放不放手?你再不放手我真的要发火了!”

    听到这话,闻人海棠忍不住抬眸看过去一眼。

    本以为被白司颜当着他的面吼了这么一声,独孤凤凛会觉得丢脸而恼羞成怒,却不料话音还没落下,搭在白司颜后腰的爪子就迅速松了开,俊秀的面庞上更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微抿薄唇,勾勒出了一丝丝的委屈。

    “前一刻还对我热情似火,结果老师一来就忙不迭地推开我……阿言,你坦白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老师了?”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像他那么娘……”

    一觉醒来发现独孤凤凛的画风又不对了,白司颜也是被他搞得神经崩溃,下意识就开口反驳了一句,劈手指向闻人海棠……然而,话才说到一半,就感受到了闻人海棠骤然变冷的视线,白司颜顿然虎躯一震,急急改了口!

    “娘、娘说了……老师是用来仰慕的,不是用来爱慕的,师生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哼……”

    轻轻地嗤了一声,见她改口改得快,闻人海棠没能抓住把柄,便就没再说些什么,只抬眸朝床上扫了一眼,继而拿团扇指了指包成了一团的北辰元烈和东倾夜,皱眉问道。

    “他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

    “呃……他、他们……”

    顺着闻人海棠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东倾夜搂着北辰元烈的脖子,整个人缩成了一小团,像是小猫一样窝在他的怀里,时不时还拿脑袋蹭上两下,一副非常依赖的模样,而北辰元烈则像是袋鼠一样护着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看到这样的场景,白司颜也是有些醉了,忍不住抖了抖腮帮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见状,独孤凤凛却是非常自然地接了话,仿佛事实就是如此。

    “他们啊……老师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两个是龙阳之好,在蘅阳岛的时候一见钟情私定了终身,所以昨晚上东倾夜赖死赖活地要搬过来跟北辰元烈一起住,如果可以的话……学生希望老师能单独安排一个房间给他们两个,因为他们晚上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吵得阿言跟我都睡不好觉……”

    一番话,独孤凤凛说得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就连白司颜都快信了。

    闻人海棠虽然半信半疑并不尽信,但他对学生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并不感兴趣,因而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并不打算深究。

    “换房间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受不了他们,就早点离开黄字阁,去玄字阁吧。”

    结果,就在话音落下的刹那,耳边忽然炸开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外加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

    “啪!”

    “北辰元烈,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我对你做了……”吃痛地睁开眼睛,蓦地发现东倾夜衣衫不整地躺在身边,满脸激愤地瞪着自己,一条手臂还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北辰元烈忽然间也跟着慌了起来,“你不是睡那头的吗?怎么跑我这边来了?”

    “是你滚过来的好吗?!”

    “我?不会吧……我记得那时候不是还隔了一张桌子的吗?桌子呢?”

    “被你踢下去了!”

    “东倾夜,你听我说……虽然我是有怀疑过自己的取向,但我不是……”

    “哼!”一把才北辰元烈的手里抽回自己的腰带,东倾夜气红了脖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即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变态!”

    “东倾夜……我真的不是……”

    丝毫不给北辰元烈解释的机会,东倾夜光着脚飞快地奔向白司颜,随后一脸泫然欲泣地扑到了她的怀里。

    “阿言,快把他赶走……他好可怕,竟然想要非礼我……”

    看到东倾夜脸色都吓白了,白司颜虽然有些凌乱,但为了尽快将东倾夜从身下扒下去,不得不安抚了他两声,继而转头叮嘱了北辰元烈一声。

    “烈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霸王硬上弓已经行不通了……”

    北辰元烈双手捂脸,一脸痛苦:“我……”

    难道真的是吗?!

    闻人海棠转头看向独孤凤凛:“你不是说他们两个一见钟情私定了终生吗?”

    独孤凤凛继续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小两口偶尔吵个架很正常。”

    闻人海棠晃了晃团扇:“也是。”

    “对了,”费了好大劲儿,终于把东倾夜扒下来扔到了一边之后,白司颜才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眸问向闻人海棠,“老师你一大早门也不敲就闯进来,是为了突击检查吗?”

    “不,”说起正事,闻人海棠蓦地停下了摇扇子的动作,转而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白司颜几眼,美艳的面容上是满脸的好奇,“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去蘅阳岛到底做了些什么?”

    看到闻人海棠盯着白司颜看,独孤凤凛微微有些不悦,不由上前一步挡在了他们的中间。

    “老师何处此言?”

    “你们看吧,这是今天一大早寄到的东西……”随手丢过来一个盒子,闻人海棠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从蘅阳岛捎回来的。”

    “里面装了什么?”

    白司颜闻言不免有些好奇,伸手就要去开盒子。

    “蘅阳岛寄来的?”一听到这话,独孤凤凛立刻挡开了白司颜的爪子,阻止了她的动作,“会不会是炸药?秦恭狐那样的家伙,不死不休,还真是阴魂不散……”

    “谁说一定是炸药了,说不定是剑谱呢……”

    北辰元烈却是不以为然,凑上前来拿过盒子,扬手就打了开。

    “看吧,还真是剑谱,等等……好像还有东西?这是……城主玉印?还有一张……地契?他这是什么意思?”

    “喏,这里还有一封信。”

    闻人海棠施施然地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封信,缓缓递到了白司颜的面前。

    白司颜一脸狐疑地接了过去。

    “信上写了什么了?”

    “两个字……”

    扯起嘴角盈盈一笑,闻人海棠勾了勾眉梢,特别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司颜一眼。

    “——聘礼。”

    ☆、126、一人犯错,四人一起罚

    一听到“聘礼”两个字,白司颜就忍不住背后一阵恶寒,像是被角落里的一双眼睛盯着似的,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抬头对上闻人海棠眉眼间噙着的那抹诡异的笑意,白司颜不免有些不自在,即便下意识开口反问了一声,想要装作不知情。

    “聘礼?给、给谁的聘礼?书院里又没姑娘……这信是不是寄错了地方?”

    见她装模作样明知故问,闻人海棠也不在意,只笑盈盈地挑起团扇,笑盈盈地往信封上面一字一顿地点了两下,念道。

    “书院里有没有姑娘为师不知道,为师只看到这信封上面写的是——百、里、司、言、亲、启。”

    “噢……我想起来了!”

    没想到秦恭狐真的会把城主玉印交出来,甚至连弄月山庄的地契和庄主信物都一并送了过来,北辰元烈也是微微吃了一惊,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这些都是那场赌局的赌注,蘅阳岛,弄月山庄……呵呵,秦恭狐还真是舍得……”

    “他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

    翻了翻盒子里的几件东西,白司颜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即便勾着嘴角笑了一笑,多少对蘅阳岛上那个阴森森的男人有了些改观,但是……缓缓捏起信纸,对那单刀直入的两个字,白司颜还是接受无能,当下就将其揉成一团捏了个粉碎!

    看着白司颜面露嫌弃的神态,闻人海棠却是微微扯起了几许狐疑,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这么说来?秦岛主是看上你了?可是……你有什么好的,居然能让他那样的人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城主玉印?百里司言,你坦白告诉为师……你去蘅阳岛的时候,是不是把岛主的眼睛弄瞎了?”

    闻言,白司颜不由脸色一暗。

    “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说秦恭狐之所以会看上我,是因为眼瞎吗?!”

    轻飘飘地晃了两下团扇,闻人海棠没有否认。

    “你怎么自己说出来了……没感受到为师正在很努力地想把这个意思表达得委婉一些,从而对你多点儿关心和爱护吗?”

    “对不起……关心爱护什么的学生没有感受到,学生只感受到了老师您分分钟想把我们踹下山的恶意,一笔一划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

    “哎呀,被你发现了……”半掩着团扇,闻人海棠绮丽一笑,转而款步凑上前来,满眼期待,“那……你想好没有,什么时候嫁过去当岛主夫人?你看人家聘礼都下了,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然为师今天就组织送亲队伍,将你送下山吧?”

    “不用了,”白司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在把老师您气死之前,学生是不会下山的。”

    闻言,闻人海棠不由表情一僵,但还是没有放弃。

    “我知道你不喜欢为师,刚好为师也不喜欢你,你说我们两人挤在同一个屋檐下面相看两厌多碍眼……你要是能早点下山嫁人,不是对谁都好吗?”

    “要嫁你自己嫁,反正学生是不会下山的!”

    将碾碎的碎末“啪”地拍到了闻人海棠的扇面上,白司颜一扭脖子,径自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完全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呵……不过就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岛,也好意思下聘?秦恭狐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的身家了,阿言岂能如此廉价?”

    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独孤凤凛甩手将城主玉印丢回到了盒子里,跟着走了出去。

    “什么城主夫人?阿言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娘子!”

    扬手将弄月山庄的地契和庄主信物丢到了地上,东倾夜后一脚立刻也追出了门,匆匆地赶到了白司颜的身边。

    “说聘礼也太牵强了吧,这些明明就是我们的……老师你不知道,秦恭狐那家伙输得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阿言肯定是看不上眼的,不过人倒是长得一表人才,说不定老师你会喜欢……”

    揣着剑谱,北辰元烈抬手拍了拍闻人海棠的肩头,阳光灿烂地朝他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继而才快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