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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你为何记得这些细节
    论反咬一口的能力,沐惜月并不弱。

    两位都可算位高权重之人,公开对峙的场面并不好看,不过既然玖太后都不介意她的脸面,她又有何惧。

    不等玖太后回答,原本便对她有诸多不满的番邦王咄咄逼人开口,“既然皇后说宫中大小事都经过你手,冷宫中出现大量尸体,而皇后毫不惊讶,怀疑您也无伤大雅吧。”

    沐惜月扫过去一眼,对上那番邦王不卑不亢的视线,敛眉调转针对对象,看着他,“擅自揣测乐蜀国国事,您的手也比较长呢。”

    愿意为她碍于脸面不会直接怼他,谁料开口便是不留情面的回答。

    气氛一时陷入胶着之中,她无意得罪这些人,解释清楚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正暗自斟酌合适的字句,那边玖太后已经再度开口。

    “皇后,哀家听闻禹王早已逝世,你却刻意隐瞒,可有此事?”问话不疾不徐,仿佛已掌握重要证据。

    沐惜月一怔,虽不知她为何自信提及这话题,但禹王已经被武王完好无损地保护起来了,短暂思索间,她想通其中因果,一直紧绷的脸缓缓放松。

    她未能及时的回答导致其他人皆认为玖太后所言属实,纷纷激昂愤慨地指责她,“我是说怎么一直不见禹王踪影,原来根本是你在隐瞒。”

    “巫女,你已经害死了三个人,难道还不够吗?”

    方才的来回之中,是个长眼的人都看出玖太后对她的不满,想来也是不承认她的身份,有了太后做后盾,他们自然底气十足。

    “最初我们就该听尧王的话早日离开这里,谁知道接下来死的是谁。”有个人小声嘟囔着,不满里又夹杂着对她的恐惧。

    她敏感地捕捉到那声低喃,回头看向他,大步流星走过去,在他惊惧的视线中低声询问,“尧王说的?”

    那人磕磕绊绊地回答,“是……是。”

    “他原话怎么说的?”等了这么久,总算逮到一个直接与尧王接触过又肯发言的番邦王,见他支支吾吾,她故意笑道,“方才可是你主动提及尧王,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个番邦王,与一国王爷有难言之隐,这传出去不管是谁都会有多余想法。

    他哪敢承受这样的流言,忙不迭解释,“那日我与尧王喝酒谈笑,醉谈之间提到流于后宫的八卦,他不过是玩笑之言,皇后莫要在意。”

    其他人将眼前场景尽收眼底,基于对沐惜月的坏印象,自然往坏了想,认为她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加看不起,纷纷议论着。

    看来尧王还挺谨慎,竟然能让人主动说出玩笑之言,看来这尧王是将自己完美地隐藏在了幕后。

    正在她思考之时,玖太后已经率先将话题拉回去,“皇后,这尸体和禹王之事,你总该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吧。”

    焦点再度集中到沐惜月身份上,是时候结束这些不休争论了。

    她不疾不徐开口,“禹王的确安然无恙。”

    “莫要大放厥词,既然他安然无恙,为何没出现在这里?”玖太后满面不信任。

    对这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她轻描淡写地回身冲陈墨道,“请武王把人带来。”

    玖太后惊疑不定,其他人亦是满脸惊诧,询问地望着她。

    她镇定地没有回话,静待事态发展,说不定这个沐惜月在故弄玄虚。

    不多时,武王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过来,当身后禹王站出来时,比起惊讶欣慰,他们更多的是茫然。

    有与他交好的番邦王立即反应过来,大步上前搀扶着他,表面上是关心,实则是为了确认他的身份。

    “禹王,你怎么养了这些日子,我们还以为你出了意外。”他殷切地发问。

    禹王连连摆手,重新活出来的人并未听出他话外之意,大喇喇地回答,“伤筋动骨一百天,亏得皇后考虑周全,待我恢复完毕,才肯让我出面。”

    那番邦王又接连问了几个比较隐私久远的问题,禹王对答如流,还疑惑他为何忽然提及这样的事,他只是打哈哈掠过去。

    见他面色如常地回到席中,其他人也知这禹王身份并无异常,犹疑之外满是复杂。

    “诸位,既然禹王全身回归,是否可佐证本宫并非巫女?”毕竟按照他们的说法,是她让三个番邦王殒命。

    “你是巫女,想留人一命难道还不简单?”玖太后似乎打算拼死一搏,豁开面子与她对峙,语气中满是得理不饶人。

    她的诡辩令人发笑,沐惜月甚至懒得与她争执,直接转向其他人,正儿八经地开始解释,“至于吴王与鲁王的死因,本宫与宫中太医商梓也已经弄清楚。”

    在场人眼睛瞪大,一直围绕着他们的问题今日竟然逐步被解开。

    “他们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说来是本宫疏忽。”说到这,她眼底露出愧疚,朝会开始时,她压根便忘了平日经常询问嘱咐的事,“若本宫小心些,他们也不会命丧于此。”

    “皇后,还请您别卖关子了。”着急知道真相的人不免催促。

    早就习惯这些番邦王的越矩,她并未在意,“吴王与鲁王,皆有一个共同特征,便是对烧酒过敏。”

    “嗯?”底下一片惊讶,烧酒他们知道,可这“过敏”是什么意思?

    读出他们的茫然,她尽量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过敏’简而言之,就是不适合你身体的东西,假若沾染,轻则疱疹,重则丧命。”

    “两位番邦王,便不巧中招。”她做出结论,平静分析,“鲁王本就命悬一线,侥幸救回,谁料宫女递水的水杯曾盛过烧酒,导致他难逃生天。”

    “既是如此,那鲁王与吴王应当同时发作,为何吴王迟了这么久?”有人发问。

    她微笑着看过去,“是个好问题,不知各位可曾记得,宴会当日,席上供应了几种不同风味的美酒,而那时吴王与鲁王并非邻席,吴王选择了葡萄酒。”

    “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为何记得这些细节?”一直旁听的玖太后抓住漏洞反问。

    墙头草们不自觉点头,认为她说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