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咬人的狗不叫,十一皇子必然是跟随六皇子九皇子的选择,六皇子的态度十分积极,基本可以确认,唯独这个九皇子。
虽然有欣慰与松气,但警惕却没有少。
是担心她变成下一个端仁贵妃?还是担心她打乱他原本的计划?
心中思绪颇多,听着皇上与三位皇子又聊了不少,沐惜月逐步复盘所有的聊天过程,再仔细分析,试图给出最准确的判断。
走时九皇子终于开口说话,“父皇政务辛苦,还需注意身体。”
沐惜月与皇上同步扬眉。
政务辛苦。但凡有正常的智商都能隐约知道现在他的处境,但是他却故意这么说,是在提醒他吗。
“还是老九关心我。”皇上意味深长地回答。
六皇子与九皇子对视一眼,又别开视线。
看来他们也并非全然无计划。
从六皇子寝宫出来,她罕见沉默。
他们有自己的打算,那会和景墨的计划相冲吗?倒是又该如何拉盟友?
做不成盟友倒没关系,最怕他们会自行发展成第三方势力,浑水摸鱼,让景墨与顾兴元鹬蚌相争。
“你可看出什么了?”皇上见她出来后就没有说话,半是调侃半是疑惑。
沐惜月压低声音,“皇上的几位皇子各有见解,我能看出什么。”
皇上爽朗地笑笑,没有说话。
当晚她写了回信,抄送了一份皇宫布局图,全部整理好后装在信封里,递给暗卫,紧张地望着暗卫离开的方向。
不知道他们筹划得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营业还算正常的医馆内少了往日的活泼,沐惜月不在,大家就像没了主心骨似的,即便还如往常一般活动着,却少了很多感觉。
“信到了。”收到信的老景头立刻将信拿给景墨,彼时景墨正在与七皇子商讨各种计划的可能性。
听到老景头的话,他忙接过来展开仔细看着。
信里关于她的本身生活很少,通篇都是谋划,景墨看着心中虽然有落寞,更多的却是心疼。
她向来不是功利心强的人,当初李氏那么欺负她,也都是惹到头上才会主动回击,但此刻的不一样。
她会主动出击,也是为了早点摆平,早日出宫。
“惜月怎么说?”老景头见他看完后没有说话,以为形势严重,有些紧张地询问。
“没事。”他回神,“她给了一些信息,或许对我们的计划有用。”
说着将信递给七皇子,七皇子毕竟在皇宫待过,比他一无所知好太多。
七皇子看着看着眉头皱起,看完后又逐渐舒展开,抖了抖信对他道,“看来大嫂果然机敏过人。”
“此话怎讲?”景墨有几分不懂。
“大嫂在信上对几位皇子的分析相当透彻,大多符合我对他们的印象。”七皇子眼中含着佩服。
初见沐惜月,他对这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自然颇有意见,但随着接触,发现她是个秀外慧中的女人,对她本人的偏见也就逐渐放下。
但在他内心,景墨身为大皇子,日后必然要承担起国家重任,未来的大嫂必须母仪天下。
而母仪天下的神态若没有一定的家世背景,很难后天培养。
因此他虽佩服沐惜月,却未能完全接受她的身份。
不过今天的这封书信彻底改变了他的认知。
沐惜月能在皇宫里风生水起,得到父皇的辩护,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又能通过简短的交流推测出各位皇子的性格,显然智力超群,体物查人。
这样的人,治理后宫绝不成问题。
“惜月一向如此优秀。”虽然这是景墨早就知道事实,但旁人的肯定更增添了他的自豪。
七皇子摇摇头,对他难得露出的笑容感到无奈。自从沐惜月进宫后他就鲜少有笑模样,偶尔的微笑也必然是与沐惜月有关。
他都恨不能直接把人从宫里换出来,省得自家大哥总有那么一时半刻魂不守舍。
有了沐惜月的情报参考,景墨更加完善自己的计划。
挖地洞虽然不现实,但若是有六皇子的配合,便是另外一条出路。
计划细节并未回复在信上,倒是说了不少只有两人才懂的暗话,让沐惜月心中有所准备。
而那天逛完之后,皇上要立妃的消息满天飞,端仁贵妃气得夜不能寐,狠狠一拍桌面,尖锐的指甲似乎要刺进木桌里。
“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当真是胆大包天。”她的语气满是怨毒,旁边的宫女默默低头,不敢发言。
倒是她的贴身宫女上前,低声道,“贵妃,若是皇上真的立了妃,恐怕以后的日子……”
端仁贵妃转头盯着她,“绝对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您的意思是……”
“她现在在哪儿?”她沉着声音问道。
“在皇上偏殿。”
“是不是该给本宫研制胭脂了?”她眼睛微眯,心中有了定论。
宫女忙应了,转身出去。
此时沐惜月正在读着信思考对策,听到外头着急的脚步声,忙烧了信,正襟危坐。
“中大夫,贵妃请您过去。”
“请她过去干什么?”时刻关注沐惜月的皇上阴森森地发问。
宫女被吓了一跳,忙道歉,“贵妃娘娘请中大夫过去研制胭脂,想加快进程。”
皇上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沐惜月,“朕与你一起去。”
宫女脸色立刻变了,出声,“贵妃娘娘说这是私人事务,您……”
“怎么,朕连自己妃子的生活都不能过问了吗?”他冷眼望过去,宫女吓得一哆嗦。
端仁贵妃看到两人一同回来时并不意外,但眉头还是跳了跳,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竟然还惊动了皇上,真是过意不去。”
“无妨,朕左右无事。”皇上脸上带着假笑,在她对面坐下,淡然道,“爱妃的胭脂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上次的的样品不是特别合适,所以才让中大夫赶来。”端仁贵妃游刃有余,转头看着沐惜月,“怕是要劳烦中大夫了。”
沐惜月应声坐在木凳上,心中颇为奇怪,按理说几乎被打乱,贵妃应当气急败坏才对,怎么会如此悠闲?难道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