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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真凶
    隆庆帝登基后,推翻更改了不少先帝的整政策,一改朝廷上帝王过于高压群臣的风气。

    其中隆庆帝大封群臣被当做德政之一。

    许多先帝时候没能封爵的人都得到或多或少的册封。

    朝臣自然对隆庆帝感恩戴德。

    然而顾瑶却认为先帝的朝廷环境却更好一些,先帝务实细致,不仅苛责朝臣,同样也苛责自己,先帝要求臣子勤勉认真,他自己同样也是这么做的。

    一年中少有歇息的日子,就算过年也在处理政务。

    先帝在时最恨贪官和无能的官吏,而隆庆帝对臣子相对宽和纵容,在登基之初还好一些,隆庆帝想着证明自己,励精图治,颇有明主之姿。

    最近几年,隆庆帝更重自身名声,隐有浮夸之态,朝廷上阿谀奉承的人多了起来。

    不过隆庆帝无疑是一位聪明的帝王,他牢牢把持着朝政,纵有贪官小人,朝廷上也不乏英明干练的能臣。

    有小人,有君子,有庸臣,有能吏,这才政治朝堂。

    倘若顾四爷在先帝时,就算他救了先帝也不会招先帝喜爱,更不会封爵。

    不过以先帝爱教育人的性格,没准顾四爷身上吃喝玩乐的毛病会被先帝给改掉。

    从这段日子的表现,顾瑶看得出顾四爷不是真正的庸人和人渣!

    顾四爷毫无臣子的自觉大谈先帝和当今圣上,听得顾老夫人直皱眉,生怕顾四爷突然冒出惹祸的话。

    毕竟二夫人跟她不是一条心。

    二夫人面上臊得慌,顾四爷是故意显摆的,偏偏说得都是实情,她无法反对!

    拿捏不住一个纨绔浪荡子,二夫人甚是没面子,二爷嘴上不说,在心里怕也会认为自己没用。

    回京前,她同二爷保证过,早日掌握顾家后宅,帮二爷的忙,同时她一定为二爷和儿子出口恶气,狠狠针对顾四爷。

    然而事实状况令二夫人沮丧,亦有几分无奈。

    宅斗手段和智慧她都不缺,心机也不缺。

    碰上不按常理出牌的顾四爷,宅斗高手也得挠头。

    “好了,少扯那些朝廷上的事,既然老四这么关心朝廷,想来你也愿意去国子监读书了?”

    顾四爷最怕什么?

    读书,还是读书。

    顾老夫人直接捏住了顾四爷的七寸,顾四爷立刻闭上嘴巴。

    熊孩子!

    顾瑶暗道一声。

    “老四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和依据,一个犯错的奴才,急于立功摆脱马厩的奴才,他的话也不能全信。”

    “母亲。”

    二夫人道:“他既然笃定说知道真凶,总不能因为他犯过错就完全抹去他的证词,万一他说得是实情呢?咱们不信他的话,岂不是白白放过凶手?何况四叔的话……只是臆测而已。”

    “谁说爷说得是臆测?”

    顾四爷不高兴了,大声道:“似贼喊捉贼的事,爷见过不少,也听过不少呢,就说去年,京城东城的一家绸缎庄子,就被火烧了,绸庄掌柜抱着儿子从火海中逃出来,妻子和女儿都被烧死了,官府查出是有人纵火,追查到绸缎庄伙计头上,他放火的原因是想救火立功,想着凭此救火救人的功劳迎娶掌柜的女儿。”

    “结果火势太盛,他根本不敢靠近掌柜的卧房,在生死面前,原本好好的打算都抵不过死亡的威胁,放火的伙计自己逃命了。”

    “所以救驾之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对皇上的忠心得胜于胆怯和对死亡的恐惧。人一旦死了,荣华富贵就享受不到了。”

    顾四爷继续高谈阔论,说着自己的见识。

    二夫人:“……”

    “父亲,我们现在追查得是给四哥下毒的真凶,不是听你讲一些市井俗事。”

    顾璐见不得睿智的顾四爷,渣爹的外表糊弄了多少人?!

    他根本就是个酒囊饭袋,只是长得好一点罢了。

    顾珈也不怎高兴,她自己也存了制造救了陆铮而得到陆铮喜爱的心思。

    顾四爷这番话,岂不是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愚蠢是胆小鬼吗?

    “四姐说得是,父亲东拉西扯一通,总是避开追查凶手的事,一味避重就轻,是不是你在维护真凶?人证在衙门中都是重要的证据,在你口中李山敢于站出来反倒是成了罪过?哪有这样的道理?”

    唯有先指正顾瑾是凶手,顾珈才能助顾瑾翻盘。

    以此赢得顾瑾的好感和信任。

    顾珈从未放弃过走顾瑶这条捷径的打算,有捷径富贵不走,不是傻瓜吗?

    而且陆铮好似对顾瑶另眼相看,没了顾瑶后,顾珈的机会也比现在多。

    陆铮喜爱顾瑶,证明他并不在意顾瑶庶女的身份。

    顾瑶可以,只要她逮到机会一样可以俘获陆铮。

    顾四爷张嘴就要教训顾珈,李山砰砰磕头道:“主子们都别吵了,容奴才说出真凶后,奴才也不要主子的赏赐,奴才甚至愿意以死谢罪。”

    此话一出,屋子里多了几分悲壮。

    二夫人感慨道:“不管四叔怎么说,我看他是忠仆!顾家的忠仆。”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顾老夫人只能顺着二夫人的话说,“若有半句假话,我可不饶你。”

    “奴才不敢说谎。”

    李山抬起赤城的眼眸,哽咽道:“奴才看到有人把一包药粉洒在四少爷的补汤中,而奴才……奴才为他寻到了药粉……奴才听说四少爷中毒的症状,这才知道奴才种下了大错。奴才不敢害四少爷,只是……只是听从主子的吩咐罢了。”

    “命令你找药粉的人是谁?可是顾家的主子?”

    二夫人咄咄逼人。

    李山吞咽口水,挣扎了许久,“虽然我同她是同村的,祖上也有几分关系,可我更该忠诚四少爷,当日奴才找了药粉,已经是大错特错,总不能一错再错,帮着他隐瞒真相。”

    同村两个字令顾老夫人坐直了身体,“你是说?”

    “是三少爷啊,他吩咐奴才去药房买了一些药材,其中就有这味专门用于杀田鼠的毒药,这种药只会让人浑身抽搐痉挛,不足以威胁到性命。”

    李山眼前出现一只手臂,啪,他被人扇了一记耳光。

    他抬头看去,顾四爷冷峻再次抬起一脚,又把他踹了个跟头,“你说谎!来人,把这个该死的奴才拖出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