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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4日。
摸鱼网咖,旗舰店。
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马洋推开车门下车,进入网咖。
“马总,考完试了?考得怎么样?”张元看到马洋来了,热情招呼道。
马洋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下,伸了个懒腰,大长脸因为打哈欠而拉得更长了:“一门不是很重要的课,及格没问题。”
“我还把课下作业借谦哥抄了,至少帮他多拿到10分的平常分,我觉得至少一两个月内,他不会追究网咖和外卖的亏损问题。”
张元肃然起敬。
果然,这就是所谓的“朝中有人好办事”吗?
之前张元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马洋这样的人也能被委任摸鱼网咖总经理这种重要的职务,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
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这么说会让人觉得,马洋是依靠某些不正当关系才得到这个关键职位,但对张元来说,跟着马洋这么一个领导,那也是很舒服的。
至少不用担心被裴总问责!
服务生已经端来一杯冷饮,马洋一边喝着,一边感慨:“话虽这么说,但我们还得再接再厉。”
“原本指望着外卖扭亏为盈的,结果现在倒好,外卖也跟着一起亏钱……”
张元听到这话也觉得有些担心:“是啊,前两天裴总在这拿个小本子写写画画,表情超严肃,也不知道是在写些什么。”
自从上次把陈垒送走之后,马洋就有点一蹶不振。
裴谦为了让他重新找到事情做,特意把摸鱼外卖的重任交给他。
马洋刚开始确实是斗志昂扬,又是招聘送餐员、买洗碗机,又是找人开发第一版的app,结果最后发现,根本没什么人点餐……
白养着一群人,又多了一笔开销。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人点摸鱼外卖,还是有一些喜欢这个口味的顾客,只不过很难收回成本。
问题是多方面的:
裴总很排斥发传单之类的“地推”宣传方式,所以到目前为止知道摸鱼外卖的人并不多;
摸鱼外卖的app只提供自家餐品,并没有整合其他商家,对一般顾客的吸引力严重不足;
都是家常菜,菜品比较单一,而且定价上也比一般的家常菜要贵不少。
总之,因为曝光度和一般消费者观念的问题,摸鱼外卖根本没有满负荷运转,很多员工都没事做。
按照原本的规划,送餐员可以一次送好几家,收餐员也可以一次收好几家的餐具,但现在因为顾客太少,都是一套餐具就跑一趟。
餐具虽好,但难免会有破损、丢失的情况,按照裴谦的要求,即使出现类似情况,也不会去追究顾客的责任,除非发现五次三番刻意损毁的情况。
虽然暂时没有这种故意找茬的顾客,但偶然出现的餐具损毁,也还是让马洋感觉肉痛。
按这种情况来看,赚钱那是基本不可能的。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马洋喝着饮料,环顾网咖里的情况,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奇怪,怎么感觉今天店里的人特别少?”
张元一愣:“哦?是吗?”
他本来没注意,毕竟摸鱼网咖白天一直人不多,上网的人常年就那么十多个,喝咖啡的人数也差不多。
今天又是工作日的上午,人少一点是很正常的。
但马洋这么一说,张元确实注意到了,今天的人好像格外得少!
网咖区就只有两个人在玩,而咖啡区这边的顾客,只有一个人。
“可能是凑巧吧。”张元说道。
两个人正纳闷,网咖的门开了,一个摸鱼外卖的外卖员手上拿着好几张传单,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马总,张总,出事了!”
“你们快看这几张传单!”
马洋和张元有些不明所以,从外卖员手上接过传单。
虽然摸鱼外卖目前的经营状况不太好,但也还是有一些顾客的,显然,这个外卖员是出去送餐,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什么。
有好几张传单,有网吧的,也有咖啡馆、酒吧的,其间夹杂着几张重复的传单,可能是外卖小哥在匆忙之间拿重复了。
马洋和张元两个人把这几张传单在桌上铺开,挨个查看。
网吧,充值优惠、限时打折!
咖啡馆和酒吧,也有酒水折扣、第二杯半价之类的活动!
马洋有些费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外卖员还稍微有些喘:“马总,这些,这些店,都在我们周围啊!”
张元眉头一皱,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
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些店确实都在摸鱼网咖旗舰店的周围,距离都不远。
马洋的大长脸也瞬间绷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难不成是在针对我们?”
他想了想,又摇头:“不对啊,我们好像也没得罪什么人吧,也没跟他们打过价格战,这些店至于如此针对吗?”
马洋心中纳闷,按理说,要是摸鱼网咖红红火火、抢了别人的生意,那也就算了。
关键现在摸鱼网咖都冷清成这样子了,还搞这种针对,有意思吗?
张元的面色更加凝重:“不一定啊。”
“摸鱼网咖虽然在亏损,但只要我们的店还在开着,跟这些店就有竞争关系。说不定,他们就是想落井下石、不看到摸鱼网咖倒闭不罢休呢?”
“而且,网吧、酒吧、咖啡馆,这么多家店一起搞优惠活动,就好像是有默契一样……说不定这背后有人推动!”
马洋如临大敌:“那怎么办?”
张元眉头紧锁,思考良久。
“不好办,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几家店率先开始价格战,不管是网吧、酒吧还是咖啡馆,全都搞降价,而且在拼命发传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网咖附近的几个路口都已经被他们给占住了。”
“这样一来,想到我们网咖消费的人,必然会看到他们的传单和促销广告。”
“这一带的客流量本来就不大,被他们全都吸走之后,我们这里自然会变得更加冷清了。”
马洋恍然之余又有些气愤:“怪不得今天网咖人这么少!”
张元继续说道:“还不止如此!”
“我感觉对方是有备而来,这一招直接打在我们的软肋上了!”
“按照裴总的规划,我们网咖从一开始就是高端定位,所以定价比较高。”
“对方想把我们拖下水,跟我们打价格战,这件事情很难处理。”
“如果我们不降价,那么在价格方面就有巨大劣势。”
“打个比方,我们原本的价格比其他地方高40%,但我们有更好的环境和服务,有不少顾客会乐意多花点钱,享受更好的服务。”
“可现在对方烧钱降价,我们的价格比他们高60%以上甚至更多了,顾客还会愿意多花这么多钱买我们的环境和服务吗?”
马洋皱眉道:“那,我们也降价呢?”
张元又摇头:“不行!我们走的是高端路线,降价会损伤口碑,更何况同样是烧钱,我们一直在亏损,怎么烧得过他们?”
“而且,你忘了上次我们提出降价的时候,裴总是怎么说的了吗?”
马洋哑口无言。
之前摸鱼网咖刚开始亏损的时候,张元就曾经提出过降价的策略,被裴谦直接给否了。
这次再提,估计还是一样的结果。
但不降价又不行,摸鱼网咖旗舰店现在完全处于被包围的状态,这些店只要在摸鱼网咖附近的几个路口疯狂发传单,就可以把大部分的客流量截走。
就算有少数土豪对摸鱼网咖非常忠诚也没用,毕竟完全不考虑价格的顾客终究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要考虑性价比的。
张元面色严肃:“报告裴总吧,这事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
出租屋里,裴谦正在美美地睡觉。
电话响了。
裴谦在梦中被吵醒,非常不爽。
不过一看是马洋打来的,考虑到他刚刚把课堂作业借给自己借鉴,裴谦还是原谅了他。
“怎么了,老马?”
电话里,马洋快速地将摸鱼网咖遭遇的重大危机给讲述了一遍。
“谦哥,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和张元分析,这一切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有人在背后搞事!”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马洋的声音很是焦急。
裴谦瞬间睡意全无。
还有这种好事???
裴谦差点笑出声,这个周期的亏损压力本来就很大,他还在纠结着到时候能不能成功制造亏损。
结果,刚想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了啊!
目前摸鱼网咖旗舰店一个月亏损三十来万,但这是在酒水和网咖业务有一定收入里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