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红钧眨了眨眼说道：“宝贝？你这是去了东海龙宫吗？都借了什么宝贝给我也开开眼？”

    凌楠说道：“等您带我一去便知，龙王爷送的宝贝哪能随便就拿出来看。”

    葛红钧说道：“我看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做买卖吧，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再去一趟我怕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

    凌楠说道：“大爷，你不是说过这世间一物降一物吗？既然是怪病，那总会有应对的治疗手段，说不定咱们这一去，你那2000块钱还能给退回来。”

    葛红钧一听，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倒是想细细诊望，就是那儿媳妇太骇人，连撕带咬的，根本没机会，更何况，连医院都给送回来了，去了也是徒劳。”

    凌楠饶有兴趣的一再怂恿，葛红钧一时拗不过，只得带着凌楠重新返回老王家。

    嘴上虽说是不想过去，但心里还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两个人去了，方法总比一个人要多吧。

    一老一少二人整整倒了两班公交车，坐了多半天才到达一个郊区的村镇上，一路上葛红钧对凌楠千叮咛万嘱咐情绪千万不可过激，怕去讨钱惹出来乱子不好收场。

    凌楠欣然答应，中途转车的时候又从银行取了3000块钱带到身上。

    葛红钧极为不解，自己都害怕再带着钱过去，这小子竟然还揣了一沓现金，不怕去了又被他王老头扣下么。

    凌楠只是微笑，对葛红钧称万一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带上点钱不是还能全身而退吗。

    二人下了公交车，一边聊着天一边又七拐八绕的到了一个村庄。

    到了地方凌楠一看就有些傻眼，这村庄完全就是被地方忽视整顿开发的穷乡僻壤啊。

    庄头连土窑子都有，放眼望去，这村庄就没几户人家，能看的像样的，也就是通往村里的一条水泥路。

    葛红钧气喘吁吁的开始埋怨起来，又后悔来到这个连声狗叫都听不到的地方。

    进了村庄没多远，葛红钧指着一条胡同中漆都掉没了的大门说道：“就是这家了，你去敲门吧。”

    凌楠说道：“大爷，你是怎么被人拐到这儿来的？出这么远的诊，也不怕被人给绑了？”

    葛红钧说道：“还不是看那王老头可怜，你不在医馆的那天，他就上门来哭求我去给他儿媳妇望诊。

    我看他老实淳朴，好心想帮他一把，今天连班都没上就过来了，谁曾想竟然会闹出这么一个结果来。”

    凌楠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门打开了，只见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衣衫不整，容貌邋遢。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凌楠，又看到了身后站着的葛红钧，神情惊愕，砰的一声就把门给重新关上了。

    凌楠跟葛红钧面面相觑，葛红钧无奈的摆了摆手。

    凌楠继续敲门，那边却死活也不给开。

    不过从门缝中可以看到老头似乎有些警惕性的在门后观望。

    于是朝里面喊道：“这位大爷，我是来给家里患者看病的，上午老医生来的有些仓促，事前没有准备好，请你见谅。”

    门后的老头大声喊道：“不是都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这病你们看不了，赶紧回吧！”

    凌楠说道：“所以我们回去后又带了些医疗用品，之前弄出了点意外，多有得罪。

    我听大爷回去说给了您2000块钱，我说2000怎么够呢，病没治好，这可是影响我们医馆声誉的事情，因此，我又拿了3000块钱来给您补偿，希望别把这件事情给传出去。”

    门内安静了一会儿，说道：“那行，你把钱给我，人不用进来了，病也不需要你们看，我对你们不放心。”

    凌楠说道：“给钱也总得把门打开吧。”

    门内的老头思考了半天，又缓缓打开了门，上来就伸手问凌楠要钱。

    凌楠从兜里拿出一沓钞票，晃了晃说道：“您先听我说，我得先看看病人，我们当大夫的，要是治不好病，自己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你放心，病无论是看好看不好，这钱我都给你留下。”

    那老头看了看凌楠手里的红色钞票，眼睛一放光，犹豫了片刻，索性就把两人放了进去。

    葛红钧很是不理解，这是跟王老头卯的哪门子的劲？还嫌送钱送的不够多？

    小小的中医馆哪来的什么声誉？医院也看不好的病，还能让咱们来背这个锅？

    两人跟着王老头走进院子里，凌楠向周围一望，好家伙，这家真是破的可以，房子起码得有70年历史了，房顶的瓦都陷下去半边。

    废品、破铜烂铁，杂物堆得满院子都是，一片狼藉，围墙都快塌了。

    穿过院子，刚走进屋内就闻到一股让人上头的霉臭味儿，摆设也是上世纪80年代的简陋家具，残破古旧，有些不堪入目，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空酒瓶和烟头。

    凌楠心中嘀咕起来，这老王的儿媳妇究竟是怎么看上这家人的，嫁到这里来，娘家人也舍得？

    这都什么年代了，靠地方政府救济也不至于混到这种程度吧，简直就是个典型的贫民窟。

    这时，王老头的儿子见两人走进来，先是一怔，然后对王老头说道：“爹，这老头子怎么又来了？”

    王老头说道：“先别管这个，看看文秀，待一会儿他们就走了。”

    凌楠看王老头儿子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蓬头垢面，比他老爹的光景也好不哪里去，那个叫文秀的，一定就是他媳妇了。

    王老头又推开了一扇屋里的破木门，指着里面对凌楠说道：“人现在睡着了，我可警告你们，要是再喂她吃乱七八糟的药，出了事我可饶不了你们。”

    葛红钧一听这话，眉头紧蹙起来。

    凌楠说道：“不碍事，我们什么药都没带，就是看看您儿媳妇的怪病，发现症状回去学习学习治疗方法，说不定哪天还能给您找到对症的解决办法。”

    王老头不再答话，一脸严肃的带人走进了里屋内。

    凌楠跟着走进去，发现昏暗的房间内，老王的儿媳妇文秀正躺在一个木板床上，侧过身背对着自己，大热天的竟然还盖着一床被子。

    一只手被绑上了一只皮带，系在床头上，怕是为了防止她突然病发才用了这方法。

    注目观望，只见她头顶生出一股说不上来的青灰色烟雾，就像是桔柑焚烧时冒出的气体，这可是从所未见。

    那道杂乱的烟雾，完全说不上是雾气，倒不如说是跟雾霾相似的浑浊烟尘。

    在观气中，身上散发这种颗粒状烟尘的人，命格多为低贱，一辈子难能有出头之日，而且，健康程度也大不如常人。

    可以说是个苦命的人。

    凌楠走过去想要近距离观察，老王的儿媳妇好像敏锐的听到了动静，猛地转过身，睁着大眼就对着他嚎叫了起来，模样可怖，宛如一个精神错乱的狂躁病人。

    凌楠与葛红钧被这冷不丁的举动吓得后退了两步。

    老王的儿媳妇又开始伸出一只手对着两人抓挠，嘴里呜呜隆隆不知在说些什么。

    老王儿子说道：“人也看见了，就这病，能看就看，不能看就赶紧走。”

    凌楠问道：“她这症状有多久了？”

    老王儿子不耐烦说道：“没多久，也就一周前的事情，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送了医院也没办法，就给带回来了，想找个偏方，可请来的都是些饭桶，屁用没有，还把我老婆折腾的够呛。”

    凌楠又看了看周围，除了一张小桌子上放的两只啃了半块的冷馒头，满屋连治疗的药瓶都没见到。

    得病了也不吃药的吗？这就奇怪了。

    于是对葛红钧说道：“大爷，你可能来的时候被她吓到了，她这种体质药物针剂恐怕作用不大，甚至还可能有适得其反的效果，你还记得刘大妈的儿子么？”

    葛红钧睁大圆眼看着凌楠，突然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猛地一拍脑门，心里想到：“我怎么就这么笨呢，老王这儿媳妇，她本身不就是个傻子么！

    还说是近期才得的怪病，全都是撒谎，这爷俩纯粹就是靠着傻媳妇蒙人钱的，怪不得那么老远的把我给请来，原来就是要讹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