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江硕也不是在干吹牛。
展现出了出色组织能力的一面。
谁负责哪一块的卫生,谁负责哪一个细节等等,安排得井然有序。
最后院长从里头走了出来。
非常热情地欢迎了他们,同样一顿官话丢下来后,大家该干嘛干嘛去了。
薇薇跟屁虫一样跟在江硕身后。
江硕回头望着她:“学姐,你现在不是我的秘书身份,不用跟着我了。”
“别弄得别人以为我们真在谈恋爱。”
薇薇吐了吐舌头:“我才不乐意跟着你呢。”
“不是怕你临时有什么事情嘛。”
江硕看了看远处敬老院的湖边,有三两个老头正在钓鱼。
开口说:“我没事,你忙自己的去吧。”
“哦,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薇薇撅着小翘臀离开了这里。
江硕望着她背影叹了口气:“学姐其实身材真没话说。”
“学舞蹈的,身材真不是盖的。”
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走向了那几个老头。
老头们似乎在相互置气。
气氛古怪,谁也不理谁,好像在较真什么。
不过唯独一个头发最白的老头气定神闲,似乎不掺和他们之间的置气。
而且他也感觉出来了。
旁边几个老头似有似无地在以他为中心。
仕途上退休的人,都会有一个一辈子都没法改变的习惯。
那就是服从自己的领导。
哪怕是退休了,他们在老领导面前也依然如此。
所以江硕判定,这老头肯定级别不低。
没有半点生疏感,老熟人一样地凑了过去。
瞅了瞅池塘边的篓子。
“收获不少啊。”
此言一出,坐在篓子边上的老头满脸得意:“还成,早上半小时内才上了一斤左右罢了。”
“这是我最差的水平。”
“老赵,你就杵这干吹牛吧你,还最差的时候。”
“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为了赢我们,从昨天凌晨三点就坐这钓了。”
“不知你哪来的脸说自己半个小时钓上来的。”
边上一个红脸老头非常很是不服气,又看着江硕:“小伙子,你来看看我篓子里有些什么货。”
江硕呵呵笑了下,提起来看了下:“嗬,这条得有三斤多重了吧。”
“怎么搞上来的?”
红脸老头得意了:“马步一扎,气沉山河,手往上一抬,嗬!多大的鱼都别想从我这跑掉!”
江硕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边上老赵着急了:“还气沉山河?在单位时我就说你小子文凭是买的,看吧,一个病句就暴露自己的文化了吧?”
“那是气沉丹田好不好!”
“小伙子,你别信他,这条鱼我知道,他从厨房里抓来的。”
“你看他那身板,是钓得起大鱼的人吗?”
“前段时间一条斤把重的草鱼就把他给拖到水里,喝了个管饱,你问问大家,有没有这回事?”
几个老头笑了起来。
红脸老头不干了,脖子硬着和他吵了起来。
刚开始是两个人吵。
可吵着吵着情况不对了,竟然成了两边人吵架。
唯独只有那个头发雪白的老头一动不动。
似乎也见怪不怪了。
依旧挂着平淡的危险。
突然,他手里的鱼杆一沉。
老头动作非常的麻利,杆子一扯一拉,大笑了一声:“上货了。”
两边人马这才停止了吵闹。
鱼冒了个头,几个老头大喜:“这得有四五斤了吧!”
一群老头开始上上下下地忙碌了起来。
可鱼太大了,这些老头个个七八十岁,江硕还真怕会被鱼拉下水不可。
赶紧开口:“要不,我来?”
老头们冒头大汗,老赵说:“你行不行啊,别把领导的鱼给弄跑了。”
江硕一听这话,心中窃喜,果然这白头发老头是最大的。
开口说:“我试试。”
“年轻人力气大,但技术不如你们。”
“一身蛮力,终归还是要有前辈们在边上指导,我拉鱼,你们边上教我如何?”
白发老头哈哈大笑了下:“行,你来吧,我休息下。”
三五斤的大鱼不是说拉上来就能拉上来的。
需要耐着性子慢慢地折腾。
一直折腾到鱼没力气了,就可以往岸边拖了。
老人家吃不消。
江硕接过了鱼杆。
一副晚辈求教的样子。
一边讨教一边拖鱼。
如此一来二去,半个小时过去了。
水里的家伙终于没力气折腾了。
江硕一点一点地把这条鱼给拖到了岸边。
然后用网子一兜。
往上一拖,好家伙,鱼身都有半米长。
四五斤跑不掉了。
老赵哈哈大笑开口:“老领导,姜还是老的辣啊。”
“佩服佩服。”
红脸老头也开口:“老领导出手果然不凡。”
“我们为了一两斤的鱼而争论不休,结果老领导往上一拖就是四五斤,我钓鱼一辈子,也就见过老领导有些本事。”
“老领导,你这钓鱼是不是有什么独家秘诀?可不可以和我们讲讲?”
于是乎,四五个老头各种马屁飞了起来。
江硕望着这些老头,突然把自己准备憋出来的马屁给收了回去。
“这西八才是高手啊,轮得到老子拍不?”
“还有,这白头发老头估计对马屁都有抗体了吧,被人这么拍了几十年的马屁。”
白头发老头笑了笑:“你们啊,这个年纪都改不了。”
“小赵,你让厨房里的人过来把鱼弄走,让他们中午搞了吃了。”
老赵赶紧答应了一声,小跑去了敬老院的厨房那边。
两边总算是没有吵架了。
白头发老头上了鱼饵后,感慨了句:“这池塘里头还有条巨无霸,要是能够钓上来,弄个鱼杂火锅,味道肯定很不错。”
“想老家的味道了,可惜我这身子骨啊,没法折腾了。”
江硕看老头有跟他搭话的意思。
赶紧问道:“老领导,你不是中海人?”
老头笑了笑:“不是。”
“从学校出来后,我就被单位调任到了中海。”
“一辈子都在中海,我们这一代人都回不去老家了。”
身上有说不出的暮年味道。
人越老越怀念故乡,尤其是半个脚已经埋在黄土里的人。
谁都想落叶归根。
江硕点了点头:“那您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