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少女这一番话,肖逆仙在瞥了她一眼,她这一回却没有再“忍气吞声”,而是冷哼一声,也不看肖逆仙,一拍储物袋,拿出一根新鲜的草,重新嚼着,叶倾却陡然察觉到,有一丝丝灵力波动在散发,她视线凝聚在那根草上,只听双尾白狐传音——那豆蔻少女嚼动草茎之时,有一丝能化解瘴气的汁液渗入她体内,随着她多嚼几下,那草茎中有解毒成分的汁液很快就被摄取,那草顿时平凡无奇,反观那豆蔻少女的真元护罩上一抹绿意闪烁。
旋即,那豆蔻少女不屑地地看了一眼身后那几人,旋即笑嘻嘻道,“难不成是我说重了?应该不会吧?其实我也就是提个意见,最终怎么样,还得看黑斗篷小姐姐,咱们说了都不算。”她表现的像个三观不正的小霸王,不仅仅是幸灾乐祸,还添油加醋。
想来,这些人虽然同出那个她从未听闻过的“青木寨”,但那地方恐怕不是什么善地,换成了首都神秘势力各门下的弟子,虽然时有争斗,但似“梁观生”之流的弟子总归不多,而且就算要出手,也是在暗中,不会将事情摆在明面上,但这些人却像是从某种“优胜劣汰”的竞争中走出来的,不惜一切地落井下石,相互之间眼神多少又有点忌惮。
总之一个字——怪。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分析,将这些从那片青木寨地界走出来的修士的关系摸个个大概,要是被那豆蔻少女知晓,指不定会数个大拇指赞她。
肖逆仙打了个圆场,他从来没讲这些人放在心上,眼下他所需要急的,是赶紧进入战场遗迹外围,是以,这一回他没有再警告豆蔻少女,只淡淡扫了一眼,后者也不惧,反倒一脸得意,却不再开口,接着,他才开口,“不知前辈尊姓大名?”他话听着没毛病,但身后那些人根本看不到他目光中的——审视与意味深长。
一切都仿佛在他的主导之下。
他这话传出,身后的一行人本来一双惊恐的目光顿时瞳孔一缩,既然半步金丹的肖逆仙都将对方称为前辈,那“金丹修士”的身份绝对是坐定了!而得罪了一个金丹修士,他们可不就是碰着死神了吗?一时间更是噤若寒蝉了,半句话都不敢吭。
叶倾听他这一番话,别提多尴尬了,她很想问——你这么坑自己的队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更闹心的是,别人大都扮猪吃老虎,怎么到她这就反过来了?不纯粹是打脸充胖子吗?但别提,她眼下还真要充个胖子,看看这肖逆仙究竟什么来头。
至于他那审视的目光与意味深长她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纪——纪元之纪。”她寒声道。
这也算是叶倾变相承认自己“金丹修士”的身份。
她姓甚名谁肖逆仙一清二楚,其他人不过是她没接触到的另一盘棋的棋子,她自然没必要吐露,随便说一个应付也就行了。姓甚名谁,不重要,她只有些意外今夜这突然的碰面,她到底没想到,随便碰到的一支修真队伍,都能够被认出来,着实是“走运”。既然被认出来了,她其实可以抵死不认,对方也拿她没辙,但她好奇,所以才接下了那份符箓——这是那位青锋子老前辈在前往东北时找她拿的几份之一。
是那位老前辈是早就算到有这么一天?
他所谓的合作又是什么呢?
太叫人好奇。
要是以往,她可能更谨慎一些,就算错过某些机缘,也不会接下,但此刻,她必须接下来——因为那个秘境。她不敢保证一年之内阴山战场能够完全开启,但她一年之内需要靠这些地方晋升金丹之境。她也算冒险,可想要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自由,她只能冒险,以棋子的身份,与那些下棋的人,来一场较量!
跟叶倾那种对冰冷不一样,肖逆仙眼神很淡,但隐晦的煞气却在这一刻完全充斥眼底,倒不是挑衅,而是一种见到对手的兴奋。这一刻就是双尾白狐并未出言提醒,叶倾也能够从那煞气中察觉到一丝“失控”,一直到他不动声色地握紧手中的青竹长笛,那些煞气才“乖乖”收了回去,显然,这位魔修天才自身亦有缺陷。
“纪前辈此番也是前往那阴山战场吧?倒不如与我们一同?既然纪前辈觉得这些赠礼不够诚意,那前辈此番看上什么,只管说,我肖逆仙替我们这一行人做主,权当是换他们几人的一条不值钱的性命,前辈觉得如何?”要是换做一般人,一口一句同辈修士前辈,恐怕要憋屈死,但肖逆仙不存在,不论叫什么,与他而言,不过一代号,至于“诚意”,若说是给那几人换一条命,不如说,给他们之间的合作加一个砝码。
听到那一位推崇一个叫叶倾的女修,那个玄门新一任传人,肖逆仙一开始就有了些兴趣,那人本就不凡,看人的眼光也从未差过,他自是信的,但青木寨者,更信的还是拳头,所以,他一手促成了长白山秘境跟阴山战场机缘的互换,除了有自身的需要以外,也想看看,这个叶倾究竟有没有资格跟他们联手,九州玄门一家独大太久了,或者说,玄门那一位“风光”了太久了,一手遮天,如今九州的时代即将褪去,九州的人也该换了。
其实这一场战役,到底有没有叶倾是无所谓的,不缺她一人,但既然碰到了,既然是那位推荐的人,他多少要给个面子,毕竟如果不是那个人,就没有他们兄妹这一日,所以,他不单单是发出了邀请,对于她“贪心”的诚意,也一并同意了。
就算最终她没有合格,但那份“诚意”已经送到,跟那位多少也有个交代。
肖逆仙顷刻间盘旋的这些念头叶倾不可能知道,也不知道她被标上了“贪心”的标签,听到肖逆仙邀请,她笑了出声,笑声很好听,可散发着极度的冰寒,叫人毛骨悚然,“诚意十足,但是我可能不是那么‘识相’的人,我想,我还是对他们的命比较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