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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身世2、计划(二更)
    文秀原身爹娘为了二两银子把她给卖了,被买回来的时候,李俊说不上满意不满意,就觉得人姑娘可怜,比他还可怜。

    至少,他有力气、有本事,他饿不死。

    既然他娘不愿意给他花钱请媒人说媒,给人姑娘彩礼,二两银子买回来就买回来吧,他认了。他虽然对她没有爱,但却会负责到底。

    两人成亲没有什么仪式,更没有摆酒,就这么往被窝里一趟,就算是圆房了。

    文秀性子弱,唯唯诺诺,但人勤快,任劳任怨,李俊以为,虽然过的苦了一些,但有他护着,她的日子也许会好一些。

    结果,成亲的第二天,老太婆和王氏则实施了之前的计划,把朝廷征兵的事给他说了,硬是逼着他去从军。

    目的其实很显然,她们为的就是那二十两银子。

    入伍从军,那是被逼不到一定苦境的人家不会选择走的路,但是,他娘却为了银子甘愿让他去死。

    他不去!

    但是,他不去,李老太就以死相逼,然后说买文秀花了二十两,他不去从军没钱还债。要么他从军,文秀和她这个娘都活下来,要么不从军,她把文秀退回去,自己再去死。

    他是文秀的丈夫,如果她真被退回去,一个没了贞洁的姑娘,岂不是逼着她去死?

    两条命,他不得不选!

    王氏是个芯子焉儿坏的那种人,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明明是为了银子,但却为了不让李家人知道她们令人发指的薄凉行为,竟然让李俊佯装进山打猎,最后被豺狼虎豹啃了。

    李俊心都凉透了,已经不想管她们要怎么做了,他把最后一次猎物送到镇上后,报名从了军,给李老太拿了二十两回来。

    计划照原计划进行,他唯一能做的,是让文秀披着李家的姓氏,能够好好的活着。

    他们成亲三天后,他独自进山打猎“死了”。

    李老太心知肚明,但却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求村人进山去找,然后找到染血的布片后,就草率的认定那就是李俊的,李俊死了。假模假样的给他办了丧事,埋了个衣冠冢,请里正赶着去衙门给他削了户籍。

    李俊当时躲在村里没走,亲眼看清这一切,一颗心早已凉透。

    都是一个爹妈的孩子,为什么会这么无情、这么狠?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文秀竟然怀了自己的孩子。

    李俊入伍之后,体能好,最先当了一个十夫长,然后慢慢的又爬到了百户、千户的官职,一步一个脚印,在战场厮杀,用血肉去拼搏,每一次胜利都是在用生命埋单。

    入伍一年后,他在军营里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头儿了。

    杨大山兄弟俩是他们军营在其他镇上招募时遇见的,当时杨大山他们有困难,他想着在招后勤,比如烧火做饭、物资补给的士兵,便建议他们俩入伍从军。

    一个村长大的孩子,彼此都很信任。杨大山兄弟入伍后,他们的确被分到了伙房。谁知道,有一场战役很突然,大部队在后面,上头大将军没辙,便让伙房的人也上战场,拖住时间等待大部队。

    大部队来了,之前的人伤亡惨重,伙房的人除了极个别外,全都死了。

    杨大川也是在那场战役中死去的!

    杨大山是唯一幸存活下来的三个伙房之一。

    他知道这件事后,内心也很自责。但是,没人愿意发生什么意外,杨大川的事,他除了欠杨大山一声“对不起”,其他的并不欠他们。

    这件事,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错,这只能说是命!

    杨大山因为这件事的确跟他的关系冷了不少,平日里见着了,也是下级对上级那般行个军礼,然后一言不吭的干活。

    李俊以为,杨大山是因为这件事有疙瘩看不开罢了。

    谁知,他竟然......

    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文秀听着李俊的身世和“自己”的身世,听的很是心疼难过。想想他们三人的身世,还真特么的悲催。

    她上辈子是个孤儿,这辈子抢了人家被爹娘发卖的姑娘的身体,然后同一个同样身世可怜的男人有了撇不清、断不了的干系,共同有一双儿女......

    悲催,真的太悲催了!

    “李俊,你娶......娶我之前是为了负责,现在回来看到有孩子了,也是为了负责是吧?其实,我并不需要你......”负责!

    “不是!”文秀话还没说完,李俊就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沉声打断,继续道:“我有一年回来过,想看看你过的怎么样,结果听人说你为我生了一双孩子,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激动。可是,军营有紧急任务,我连和平镇都没出,就又回了军营。”

    这几年南方不太平,随时都起战火,他去年回来时,那是战火平息了,他觉得是时候回来了。更何况,他现在的位置,他想离开几天,还没人敢说个“不”字。

    他回来后发现文秀变了,跟五年前不一样了,那个胆小懦弱唯唯诺诺的文秀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的果断、勇敢、聪明、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的文秀。

    他从为了负责任到被她吸引住了!

    “阿秀,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你过日子,陪伴着孩子们长大,陪着你变老......”李俊第一次说这么肉麻的话,自己都被自己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文秀满脸尴尬,嘴角扯了扯,眼前这货难道是个闷骚鬼?

    肯定是了!

    她一想起那晚这货帮她换了大姨妈巾,然后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那些话,她就百分之百肯定,李俊是个腹黑的闷骚鬼。

    “阿秀,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文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没吭声,她对李俊说不上爱,也说不上不爱,反正对他感觉怪怪的。这男人虽然也符合她“看脸”的颜值,身材也挺拔昂然,但若没感情就过一辈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李俊,有些事勉强不得,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当李俊以为文秀拒绝自己,想再挽救一下时,却听她又道:“两个悲催身世的人,能在一起生活也不错。不过,以后就要看你表现了。我们,暂且从男女朋友开始做起吧!”

    李俊并没懂“男女朋友”是什么意思,朋友还分“男和女”么?但仔细一想,觉得更加迷惑,他们俩是有肌肤之亲且孕育了一双儿女的夫妻,为什么要做朋友呢?

    不等李俊想明白,刘大河来了。

    刘大河带来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是杨大山被判了刑,不过没有当事人做证明,也没有凶器,县老爷只能以入室偷盗而未成的罪判了他一年零三个月;第二个消息,文秀看中的那块地皮,衙门给批下来了,地契已经到手,等房子修好,便能申请房契。

    今儿个,他主要是给文秀送地契来。

    房子开工的事要过了正月十五,但破土的日子却定在正月初八卯时三刻,也就是后天的早上六点左右。

    文秀接过地契感谢了刘大河一番,又把破土的日子记下了,这才又感激的道:“刘大哥,阿俊在家呢,你要不进屋坐会儿?”

    刘大河本就不想进院子,怕文秀被人说闲话,如今得知李俊又回来了,他更没那心思进屋坐会儿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再说他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也没什么可坐的。他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家里有事儿呢,你后天早上掐着点儿去,破土之后,正月十五一过,我那边就能开工了。”

    文秀又连连说好。

    刘大河走了!

    文秀进了屋,李俊一双眼睛审度的盯着她手上的地契,迟疑了半天想问上一问,却出乎意料的被文秀主动告知了一些事。

    “什么,你要修房?”

    李俊真的是吃惊极了,半年前还吃不饱饭呢,半年后要修房,她这半年里到底做了什么买卖,能够转瞬富裕的能修房造屋?

    修房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文秀默默的的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将地契放进怀里,声音淡淡的道:“不仅要修房子,还要修青砖大瓦房,一共八间。另外,我打算开年之后,送树儿去学堂。满过五岁,就该六岁了,到年纪上学堂了。”

    放现代,两三岁的孩子已经在开始上幼儿园了。

    如果时代允许,她不仅要送树儿去上学,连桐桐也要去。只是这古代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女子无才便是德,哪里容许女人进学堂?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自己教桐桐识字。认识一些字总归是好的,不至于成为文盲,被人骗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李俊震惊之色更甚,用一种看不懂的眸光深深地打量着文秀,八间青砖大瓦房,这得眼馋死多少人?陈善人家,也是一半青砖大瓦房,一半半泥半砖的房子吧?

    “阿秀,那么多银子,你......我......”

    “我的银子来的正大光明,等本姑娘的银子再积累一些,就能做别的买卖了。”文秀一想到别的生意,整个人就乐了,到时候,她便能财源滚滚,大吃八方。

    李俊心里既惭愧又难受,想到自己这几年未对娘仨付出一点点,整个人就浑身不舒服。她不差银子修房,那他就死乞白赖的缠着她好了,当个“吃软饭”的也不错。至于树儿的束脩,他是万不能再让文秀一个人挣钱交了。

    “阿秀,修房的钱我可以出,但我也想当个吃软饭的,我就想跟着你,你做什么,我做什么。”李俊自己都觉得最近情话信手拈来,不要皮不要脸的话更是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你也说得对,树儿是该上学堂了,不过,束脩我拿钱,你看行吗?”

    “行,有什么不行?”

    树儿是你儿子,你掏钱怎么就不行了?那实在是太行了!

    文秀不缺那几两束脩,但也乐得李俊掏钱。她就知道他不是吃软的人,有吃软饭的想法,不过是想赖着自己罢了。

    “那送树儿去镇上的学堂?”

    文秀却是摇了摇头,“我打听过了,张家村就有个学堂,夫子四十出头,脾气温和,学识也不错。树儿年纪小,张家村近,先读两年再去镇上吧。”

    文秀如此决定,一来是为树儿考虑,二来是为了有更多时间忙活生意。如果树儿去了镇上,每天来回,那得耽搁多少人力?

    这样算一算,不划算。

    李俊内心也是这个意思,他现在有些事还不能讲明,所以,树儿能晚去两年镇上就晚去两年。要不然,就凭树儿那张脸,就能惹出事端来。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张家村挺好,挺近的。”

    文秀总觉得李俊有些不对劲儿,但又没看出什么来,最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兴许,是自己太多疑了吧!

    文秀的计划里,除了修房、送树儿进学堂外,还打算扩大生意。除了冯家布庄的被套生意外,她第一个想法便是打算研究姨妈巾。

    如果能研究成功,那么,全国女性都会成为她的忠实顾客。至于后面绝对会出现的山寨货,她是半点不担心。

    这些古人,压根儿造不出来!

    姨妈巾的事,她得和冯掌柜谈,冯川还是个愣头青,估摸着自己刚说上两句,他人就羞的跑了。

    如果姨妈巾能顺利被研发,那么,她便要将卖美食推上日程。衣食住行,无论在什么年代,那都是生活必不可少的,永远都不会落伍或者过时。

    衣和食都抓在手里了,她就抓住了大夏国经济的半壁江山,她还怕没有银子?

    虽然商人地位低下,但有句话却又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甚至有钱能使磨推鬼。她有钱了,富可敌国了,她还怕什么地位低下?

    她今年对生意上的打算主要是这两个,好好想一想,研究研究,说不定,很快就能把姨妈巾的事情解决,那就能专心致志去做美食了。

    “阿秀。”

    李俊见文秀情不自禁的笑出声,连连唤了她几声,结果,她笑的更高兴,却是理也没理自己。她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文秀回神时,李俊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她微微挑眉,调侃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天生丽质的大美女?”

    李俊“嗖”的一下脸红了,挪开目光,定了定神,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道:“我,还真没见过。”

    正月初八一早,天还没亮,李俊和文秀就起床了。

    李俊从小屋子里出来,看到正在扣领子盘扣的文秀,顿时心神一阵荡漾。他每天早上都会抬抬头的兄弟,今天似乎更加兴奋。

    文秀扣好领口,又裹了一件厚棉袄,抬头看见李俊像一头饿狼一样盯着自己,她手上微微一愣,被他的目光盯的发毛,想起男人大清早会有那啥反应,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货不会兽性大发吧?

    李俊回神,见文秀正盯着自己,目光中带着几分警惕和防备,赶紧将自己刚刚跑偏的心思收回来,佯装咳嗽了两声,将尴尬之意压下,低声道:“阿秀,需要把孩子们叫起来吗?”

    “嗯,一家人都去。”

    “好!”

    终于,两人把话题别扭的扯到孩子身上,刚刚尴尬的氛围终于淡了、散了。

    新房破土,在这里是有一场仪式要做的。将就一点的人家,那还得供奉香火蜡烛,摆上一个大猪头,来祈求神灵保佑家宅平安。文秀还没打算公开是她要修房,也就不搞那些复杂的祭祀仪式了。买了香火蜡烛,摆放了一些瓜果,然后到点儿铲一铲子土,也就完事儿。

    初四立的春,但早晨气温骤低,寒冷的风一个劲儿的往脖子里钻。但现在的他们有吃有穿抗寒,即便再冷,也不过是缩缩脖子,不会再被冻的瑟瑟发抖。

    文秀一手提香蜡瓜果,一手提着一个简易的灯笼照明,背上还背了一把铲子;李俊走在前头,把树儿背在背上,把桐桐抱在怀里。一家人小心翼翼的往屋基地走,一路上默默无语,只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以及偶尔从村中传来的狗吠声。

    刘大河准备工作昨的不错,地方也请风水大师看过了,有一平整的地儿上还有桌子腿儿的痕迹。她在旁边一点将香蜡点燃,摆上了瓜果祭奠,叽里呱啦的念了一通后,瞅着点儿,便让李俊铲了一铲子土,破土的仪式也就结束。

    “破土”的工作一完事儿,等着正月十五之后,就能动工了。打地基、拉砖买瓦、泥瓦匠砌墙、吊梁、盖瓦......

    文秀想的挺容易,仿佛明天自己眼前就能出现一排青砖大瓦房似的。

    桐桐没睡醒,仪式一完,继续趴在老爹怀里睡大觉,树儿倒是清醒了,拉着娘亲的手问道:“娘亲,我们这是干啥?”

    文秀不想瞒着他,但也跟他讲好这暂时是一个秘密,于是便弯下身子,在儿子耳朵边上低声嘀咕了几句,只见树儿越往下听眼睛越亮,听完后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了。”

    文秀见儿子信誓旦旦的模样,很是欣慰,牵起儿子小手道:“走吧,天亮了,待会儿被人看见,又得惹出麻烦。”#####国庆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