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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那个少年
    回到了家,只有我一个人。

    空荡荡的气息,有些要人命的沉闷难受。

    柳挚不在,给我留了一张便条,说是去s国了,找我妈去了。

    其实说实在的,柳挚对我母亲真是好,平日里我也看在眼里,柳挚这个人,嘴上有时候有点欠,但是行动上绝对不。

    她足够温柔,又足够体贴,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我母亲,都是事无巨细。

    她说自己离婚了,因为不爱那个男人。

    我不懂,当初既然不爱,又为何要离婚?

    可是柳挚不跟我解释了,我忘记了一切,什么都想不起来。

    当天晚上我就发烧了,第二天醒来,头晕脑胀,昏昏沉沉,鼻子透不过气,很难受。

    我给容季深打电话,说我自己不去公司了。

    他在电话那端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我的下文。

    不知是否还在忌惮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吸了吸鼻子,听到自己的鼻腔,很重,“这次我是真的不舒服,真的去不了。”

    他哼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默默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心想,今天就是窝着,头晕脑胀的一天。

    我睡了很长很长一觉。

    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在一个灰头土脸的房子里面,周遭都是土墙,桌椅参差不齐,非常破旧,我趴在桌子上写字,写了一个板板整整、规规矩矩的明字。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在这个“明”字的旁边,写了一个“潭”字。

    我无语……

    “我写的是明,不是日月。”

    日月潭。

    好好的兴致,都被他毁了。

    我原本是想写自己名字的好不好。

    他哼了一声,两只手交叉搁在后脑勺,慵懒的调调,“中间隔得那么远,谁能看出你写的是明。”

    我打量着这个少年。

    黝黑的皮肤,五官却是很精致,现在十多岁的年级,眉眼未开,棱角的弧度虽然外捉,却也缺少打磨。

    他一副优哉游哉又桀骜不驯的姿态,两条腿搭在桌子前面,迎着阳光,在光影相间处,那么那么分明的一张脸。

    我看呆了。

    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同擂鼓,如同海潮。

    “啧啧,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他凑过来,冲我坏笑着,右眼角下方有一颗浅淡的泪痣,不明显,凑近了才能看得到。

    我赶忙别开脸去,咳嗽两声,“少来了,你长得这么黑,谁喜欢你?”

    “我问你喜欢我了吗?”

    靠。

    我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可能是因为皮肤黑的缘故,所以显得那一口大白牙格外璀璨耀眼。

    我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瞄着他,心里冒出几分欢喜。

    这是我少年时期,情窦初开,喜欢一个人的欢喜。

    那是纯粹的。

    不掺杂任何杂质的一种情感。

    “咯吱……”

    恍惚之间,我好似听到门响动的声音,想要睁开眼睛,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温热的触感蓦地覆上我的额头,带着熟悉的气息。

    我强迫着自己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前的那张俊脸,让我觉得自己依稀是在做梦。

    容季深。

    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容季深的。

    他盯着我的脸看,哼了一声,“烧成这样,你打算睡一觉就好了?”

    清清淡淡的嗓音,真的是他。

    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很哑,“你怎么会来……”

    “柳挚临走之前,把你家钥匙给我了。”

    柳姐?

    给他钥匙做什么?

    他像是看出我的疑惑,淡淡又道,“你这么蠢,谁都知道你肯定会出点事情,果不其然。”

    容季深口中的出点事情,指的就是现在的我发烧吧。

    可是发烧又不是我愿意的,谁不想健健康康的。

    “我没事,你走吧。”

    我嗓音也淡淡的。

    一方面,我是怕将感冒病毒传染给他。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现在看着这张脸,心里就很痛很乱。

    我真的希望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哦不对,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要认识他才好。

    他什么话都没说,将我从床上拉起来,在我身后给我垫上一个枕头。

    紧接着,打开一旁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了类似于退烧药的药。

    “吃。”

    言简意赅,一杯水就那么递到我面前。

    一点温柔都没有,怜香惜玉就更没有了。

    我抿抿唇,从他手里接过药之后,很听话地吃了。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我咳嗽两声,真是要命,我只要一发烧,鼻子就难受,嗓子也难受。

    就那么咳嗽着,说不出话来。

    容季深坐在我床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撑着额角,那么看着我。

    “你怎么还不走?”

    “你特么的这样我怎么走?”

    凶什么凶。

    这人一开始看着的时候挺高冷的,现在动不动就吼我。

    “发烧是我愿意的吗,我也很难受,咳咳咳……”

    “难受就别说话,睡觉!”

    他没好气,当真就跟我欠了他一个亿似的。

    我是病人,他还这么对我……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你好了我就走。”

    他淡淡说。

    “你干嘛这样,又不喜欢我,照顾我做什么……”

    “柳挚让我照顾你。”

    言外之意,就像是,如若不是柳姐的吩咐,他才懒得照顾我。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明尘啊明尘,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怎么还是抱着期待着,希望他说一句关心你的话。

    我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他,他愿意在这就在这吧,我好累,我不想看见他。

    空气安安静静的,我闭上眼睛睡觉,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可是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我又做了梦。

    又梦到那个黝黑的少年。

    我梦到他跟几个男生打架。

    一个人,单枪匹马,对付对方好几个人。

    那是在空旷的草地上,他像是练过似的,动作迅速、利索,几拳头就将好几个人撂倒在地。

    夕阳斜照,落在他俊逸的眉眼,笼罩上一层不真实的金光。

    我看呆了……

    听到熟悉的、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他单肩斜挎着黑色书包,两只手抄在口袋里面,朝我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