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唯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呆在画室里面画画。
这样心情能淡然一些,整个人放松下来,听着外面鸟雀叽喳,那群鸟儿很快又飞走,络绎不绝,如此反复。
我向往外面的世界。
却又不想离开容季深。
多么矛盾的自己。
“砰——”
画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就又被钳住肩膀摁到了墙上。
“看看你这张脸!每天只想着勾男人是不是?!”
对上他气急败坏又狰狞的脸,我哭笑不得。
好端端的,他又怎么了?
“我只有你一个,你到底,还让我怎样?”
“你只有我一个?!你是不是又去见容季礼了?你还放不下他!”
“我没有……”
“你还想欺骗我多久?我大哥都告诉我了,你背着我,又偷偷去了季礼的墓地!”
容季青?!
我那次去容季礼的墓地,分明是为了窥测真相,容季青为何要同容季深这么说,为何要害我。
“我真的没有……我现在爱的人是你,容季深啊。”
“我不想再听你这个虚伪的女人说任何一句话!”
“砰——”
他的拳头朝着我这边挥过去,我头皮发麻,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
他这是打算打死我吗?
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发生,睁眼,对上的是男人起伏的胸膛,还有棱角紧绷的下颚线。
漆黑的眸,裹挟着摧毁万物的冷漠和犀利。
而方才那只拳头,赫然砸在我身后的玻璃镜面上。
鲜红的血顺着玻璃的缝隙,呈放射状缓缓流进去。
“不痛吗?”
我心疼地摩挲着他的手,反被他不耐烦甩开。
“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滚开!”
他让我滚,我就真的滚了,我想去给他拿医药箱,反被男人扯住男人肩膀拽了回去。
“你想去哪?!”
“你不是让我滚吗?”
“你还敢跟我顶嘴了?!”
我一阵无语,心好累好累……“我去拿医药箱,你的手需要处理!”
“不用了,我不需要!”
他的两只手臂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牢牢禁锢着我。
这个男人太过极端,逼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走,真的!”
他哼了一声,将手伸到我面前。
“舔!”
“……”
我握着他的手,满嘴的血腥味,都是他的血。
那么多的血,也不知要舔多久,好似要流很久很久,他不痛吗,为什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包扎一下吧。”
我松了唇,耐着性子,瞧着他。
“你要是不放心,你同我一起找医药箱。”
他沉默半晌,之后这才同意,一直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
医药箱就在卧室的床底下,他坐在床上,我坐在他身旁,给他包扎血肉模糊的手。
期间,容季深一瞬不瞬凝视着我,两道长眉微微皱着,在我拿酒精给他涂抹的时候,终于看到他眉头皱得深了一些。
“疼吗?”
我温言软语问他,放轻了手里的力度。
他一言不发,只是瞧着我,那张脸绷得紧紧的,像我欠了他一个亿似的。
很快的,我捕捉到他眼底的一抹难得的傲娇,我愣了一下,忽然就乐了。
幼稚如他。
傲娇的一面,现在也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笑什么?!”
“我笑笑都不行了吗……”
“为什么笑?因为谁?”
“当然是因为你啊。”
“我有什么好笑的!”
“我就觉得你好笑不行吗……”
眼看着这男人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剩下的话我不敢说了,吞咽了两口唾沫。
终于是包扎好了,顺带给他系上了一个蝴蝶结,真好看,也给了我一点温暖,像是在寸草不生的荒漠里,忽然开出了一朵小花。
“你又笑什么?!”
我赶忙摇头,“不笑了不笑了。”
他瞪了我一眼,二话没说开始脱我的裙子。
我最讨厌这男人的一点,就是现在的他,一点都不温柔!
没有前面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
我一如既往很痛,知道他也不会理解我,就自己缩在一边咬着嘴唇,不吭声。
冰凉的手覆上了我的腿,我直接哭了,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真的很累……很痛……”
“很痛吗?”
“嗯……求你了,今天就放过我吧,不要了吧。”
他不说话了,背对着我,那只手没有伸出来,给我揉腿。
我怔楞。
没反应过来。
那人的气息在身后回响。
“上次也很痛吗?”
“哪个上次?”
“在墓地的那次!”
我又是一愣,旋而恍然。
我懂了。
第二人格的容季深,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他的人格爆发出来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那么生气我去见容季礼,其实是因为,很久之前在墓地,我对着容季礼的墓碑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次吧。
回过神来,我点点头,“上次,也很痛。”
他没说话。
只是给我揉着,然后一晚上都放过了我。
第二天一如既往,他将我锁在家里,自己走了。
傍晚才回来,我要给他重新处理手上的伤口,将绷带解下来,他把手伸到我面前。
“舔。”
“用酒精不好么……”
“我让你舔你就舔!”
我无语,“你怎么永远这么霸道……”
“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非常喜欢。”
我哪里敢说不喜欢啊,这人暴躁如雷,第一人格的时候是可以压制的那种,现在这种人格就是脱缰的野马,完全压不住,必须要顺着他才行,跟他讲道理,完全行不通。
是条汉子。
一条粗鲁的汉子。
我心里这么想着,又想笑。
奈何对上某人不悦的脸,活生生地又把笑给憋了回去。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把我抱到他大腿上。
我一阵郁闷,又来??
他就不能放过我哪怕一天吗?
没想到,这一次却是不同。
这个男人开始吻我,窸窸窣窣的吻,他的温柔暗含在里面,虽然不明显,但是我能感受到。
之前,他只顾自己,全然不会顾及我的感受,以至于这一次,我甚至都以为,原来那个容季深回来了。
他闭着眼睛亲吻我的唇,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分明英朗,我心里砰砰直跳,壮着胆子,说了句,“我……明天想出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