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还是不说话,眉睫低垂,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染上几分揶揄。
也不知过去多久,他才开了口,玩味的调调,“evet是顶尖的杂志。”
“嗯,我知道。”
“想拍?”
“嗯,想。”
话说他到底想作甚。
如同磨刀霍霍向猪羊之前,先轻轻抚摸着猪的毛,让其放松警惕。
说实在的,我还恨不得他给我个痛快,别这么折磨我了啊啊啊。
容季深一只手撑着下巴,袖扣晃得耀眼,另只手则是轻轻敲击着桌面,薄唇滑落出几个字来——
“想,就脱衣服。”
什么?
我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装。你明明听到了。”
他长腿交叠而坐。
我下意识瞄向他的双腿,脸忽然就红了,顿觉口干舌燥。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难道是因为我快到三十的分水岭了,所以这么不经撩了?
真是要命。
容季深看着我,他明明在笑,为何我却觉得他的笑意并不入眼。‘
连同嗓音都是泛着清冽,“脱,别耽误时间。”
“好啦,别闹了,回家不行吗?”
“我就要在这里!”
这个混蛋啊……
我听到自己声若蚊蚋,没什么存在感的气息漂浮在空气中,“那你保证evet的合作归我?”
容季深没说话,我悄悄抬眼打量他,发现不知何时这人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纹,连同微眯的桃花眸之中,都掺杂了不悦和不耐。
“哪这么多废话?我还能欠着你一个合作了??”
看他开始不耐了,行吧,脱就脱,他是容总,也是我老公,有什么害羞的。
不过,心里想的跟行动上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是在家里,许是我还能表现的自然点。
但这是在公司,在他的办公室,我手指不受控制发颤,解着前面的扣子。
一颗一颗地解开。
外套、里衫、裤子。
除了内衣内库之外,我已经空了。
这下总行了吧?
谁知却不然。
这人声线沉沉。
“继续,什么叫脱光,不懂?”
我:“……”
“吧嗒。”
刚脱掉了上面,就听身后——
“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起。
我感觉整个人都紧缩了一下,脸煞白一片。
“来人了,别闹了啊容季深……”
我双手环在身前,可怜巴巴乞求着他,差点就给他跪了。
“回家吧,求你了……”
这个男人的恶趣味,我不清楚。
但——
要是外面的人进来,突然看见我光着身子的样子,我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混?
天呐,别说娱乐圈了,我都没脸在江城呆了!!
“所以呢?”
我都这个样子了,他竟然还优哉游哉地在调侃我。
“你这个混蛋……”
我不管他了,捡起地上的衣服,要穿。
“过来。”
容季深低着嗓子唤我,我不想搭理他。
我是看透了,他就是个十足的变、态,结婚之前没这么恶趣味的啊,事实证明男人,结婚之后就完全变了另一副德行了。
外面的人没听到回应,又敲了三声门。
我的心随着敲门的声音此起彼伏,想要穿文匈,后面的扣子却是怎么都系不好。
“过来,不然我要说进来了。”
特么的!
我赶忙抱着一堆衣服窜过去。
容季深将我抱到他大腿上,这种火烧眉毛的关头,他还有心情抱着我亲我两口。
“先躲桌子底下。”
“不要,我要去你休息室。”
“不行,我忍不了。”
“你特么……”
“嗯?说我什么?”
我咬牙,“没什么。”
我往桌子底钻的那一刻,容季深就开了口,说了声进来。
下一秒我听到一声并不陌生的嗓音——
“容三儿,你搞什么,自个儿在办公室撸呢?”
是孟淮夜的声音。
怕是也就只有他,敢这么调侃容季深。
我想笑,又生怕笑出声来,一只手捂着嘴,艰难地憋着笑。
从我这个角度,看得到容季深不悦锋利的眉眼。
“你特么脑子有泡?!”
“也对昂,你已经有老婆了,也用不着靠自己了。”
感觉到孟淮夜的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的是挪动椅子的声音。
他似乎是在容季深的面前坐下来了。
关键是,他坐就坐吧,这人腿还不老实,许是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就一直在踢桌子。
靠了!
这种行为就好比在电影院看电影,后面的人踢你凳子一样讨厌!
偏偏,我还什么都不能说,这口气只能自己憋着,都是被某人害的!
“你让我调查明尘所在的那个孤儿院,你猜我查出来什么?”
“嗯?”
“那个院长,竟然认识季礼。”
院长认识季礼?
孟淮夜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容季深应该也有疑惑,挑眉看道,“怎么回事?”
“之前季礼不是去法国留学,同明尘孤儿院的院长在一家美术长廊认识了,不过奇怪的是,那个老院长回国之后,给季礼打了一笔钱,账户很隐蔽,我好歹才查出来。”
“原因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季礼,我更不是那个老头!”
“……”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院长和容季礼,在我看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人才对!
“你说是不是那个老头没钱了,问季礼借钱,所以回国之后才还他?”
容季深哼了一声,“在国外初次见面的人,即便是遇到困难寻求帮助,事后也用不着用隐蔽的账户还钱,再说,季礼那性子,他怎么可能是主动借钱给别人的人。”
“说的也是哈,那依你看呢?”
“只能说明,二人之前便认识,在法国重逢了。”
“是不是因为你啊?你之前不是在孤儿院住过吗?”
“不可能,我在孤儿院的事情,连我大哥都不知道,季礼更不知道。”
呃,什么鬼?!
容季深住孤儿院的事情,容季青竟然不知道?
可是我竟然知道这件事情,他该不会杀我灭口吧。
正想着,身前一热。
某个冠冕堂皇的男人,一边同孟淮夜说话,那只毛手却伸到我这里来动手动脚的了。
我瞪了他好几眼,他不为所动,瞥向我的黑眸染了坏笑,看在我眼里牙根痒痒,在他的手继续往下胡作非为的时候,我张嘴,用力咬住了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