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谁也没说话,但是晴柔感觉得到,蓝玫瑰正透过镜子一样的金属壁打量她。她行事光明磊落,也不怕她看。
蓝玫瑰轻笑一声,晴柔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这个鸠占雀巢的女人,什么时候被池未煊抛弃?苏小姐,占着别人的男人,时刻担心被踹开的滋味不好受吧?”蓝玫瑰嘲讽道。
晴柔轻轻一笑,并不言语。蓝玫瑰见状,冷笑道:“怎么?苏小姐不为自己辩解一下么?”
晴柔站着不语,她看着电梯上显示的红色数字,完全视蓝玫瑰的挑衅于无物。蓝玫瑰气恼极了,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见她穿着病服,她再次恶毒道:“苏小姐也住院了?该不是被我们雅雅气住院的吧?”
晴柔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也”字,她挑了挑眉,“也?”
蓝玫瑰仿佛想到什么,她合掌一拍,笑得好不惬意,道:“看来你不知道,呵呵,我还以为你跟池未煊无话不谈,原来他也瞒着你。也是,现在的男人谁不风流,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你到底想说什么?”
蓝玫瑰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果真很蠢,真不知道池未煊看上你什么了?”
晴柔抬眼看她,蓝玫瑰对她的敌意那么明显,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感觉出来了。这个女人一直挑衅她,她不知道她的敌意来源哪里,她跟她加上这次,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蓝小姐,只有得不到的人才满嘴酸意。未煊看上我什么,这好像跟你无关吧,有功夫在这里跟我磨嘴皮子,还不如让你想维护的那个人好好反省一下,不要聪明过头了。”晴柔温和的笑道。
蓝玫瑰没料到她会反击,着实愣了一下,随即道:“苏小姐,一年与十五年,你觉得孰轻孰重?”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未煊,我相信他会给你答案。”晴柔说完,电梯“叮”一声停了,蓝玫瑰看了晴柔一眼,“苏小姐,我希望你一直有信心去捍卫你的爱情你的家庭。”
话音刚落,她径直走出电梯。晴柔看着她嚣张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听得出来,蓝玫瑰这句话并没有带任何讥诮。
晴柔走出电梯,看见蓝玫瑰的背影没入一间病房里,她脚步顿了顿,转身向自己的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她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谁住在那间病房里?蓝玫瑰刚才说的“也”字,难道舒雅也住院了?还跟她住在同一家医院,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晴柔没有想太多,她翻开日记本,开始写她的第一篇怀孕日记,大概是心潮澎湃,她明明有那么多想写的东西,却不知道该如何落笔,然后涂涂改改,她在纸上写下了这么一段话:
今天兜兜第一次胎动,可是爸爸不在身边,遗憾……
她看着遗憾二字许久,终于还是轻轻合上了日记本,像是珍藏最珍贵的礼物一样,将日记本放进了抽屉最下面,然后合上,她重重叹了一声。
“幸”集团总裁办公室。
程靖骁上身着一件天蓝色的polo衫,下身着一条烟灰色长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软底牛皮鞋子,十分清爽。他斜倚着沙发靠背,看着一直忙碌不停的池未煊。
池未煊接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终于得了空招呼他,“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我听说昨晚盛世酒店发生枪战了,好在我家老头子出差,没去参加宴会。”程靖骁吊儿郎当道,他刚去国外巡视庄园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震惊。
“嗯,有人在宴会上进行毒品交易,被我撞破,乔震威的人向我开枪,毒贩以为乔震威想杀人独吞钱货,所以反击。你消息倒是灵通。”池未煊倒了两杯葡萄酒,递了一杯给他。
程靖骁接过去,押了一口,品了品,“口感不错,乔震威是狗急跳墙了,你没受伤吧?”
程靖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刚才他走过来时脚有些跛,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没事,从二楼跳下来时崴了脚。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跑我这里来?”池未煊斜睨着他。
程靖骁挑了挑眉,“确实很忙,但是就算忙,追老婆的时间还是要空出来的,否则赚再多的钱,没人分享也没用。”
池未煊笑而不语,程靖骁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说:“对了,我回来时跟白警官碰了一面,他说宋家人在查十几年前的事。”
“宋家?宋衍生还是宋清波?”池未煊皱起眉头,他们为什么会调查十几前的事?
“宋清波,看来你不知道,宋家参与进来,这件事就不单纯了。”程靖骁坐直身体,看着池未煊脸色变幻不定,他担忧道。
“你的意思是十几年前的事与宋家有关?”
“说不好,宋清波最近频频出手,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程靖骁指的是宋清波接手股民抛售的股份的事。
池未煊晃着酒杯里的酒液,“宋清波最近的动作确实很大,靖骁,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程靖骁还想说什么,看了看池未煊,他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坐了一会儿,看着墙壁上的时钟指向五点半,他搁下酒杯,站起身来,“未煊,我先走了。”
程靖骁出了总裁办公室,晃悠悠地上了四楼,好几天没看到安小离,他十分想念她的伶牙俐齿,想到此,他不由得笑了,忽然觉得自己是多有受虐症,那么多女人拼命讨好他,他不去,偏偏喜欢来撞南墙。
自从晴柔结婚以后,她就将托班的事务全权交给了安小离。安小离独当一面,将托班的管理得井井有条,整个人越发自信美丽。
程靖骁走进托班时,孩子几乎都被接走了,他来到小班门前,听到里面传来钢琴的声音,他靠在门边静静聆听。
他听不出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只是觉得有些凄美,他在门边站了许久,直到她一曲弹完,怔怔坐在钢琴前发呆,他才慢慢踱了过去。
“弹得不错,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程靖骁站在她旁边,看她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出神,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钻进她脑子里,看看她在想什么。
安小离蓦然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程靖骁,站起来将琴盖合上,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转身向教室外面走去。
程靖骁看得出来她有心事,但是却讨厌她不把他当回事的态度,他追过去,“安小离,我跟你说话,你耳聋了?”
安小离骤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我听力很正常。”
程靖骁被她呛得说不也话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安小离,你别老这样对我不冷不热的,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耐着性子看哪个女人脸色?”
“那抱歉了,程大少可以不用看我脸色,我相信凭你这身份这相貌,走出去多得是女人愿意侍候你让你开心。”安小离用力甩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她冒火地瞪着他。
程靖骁觉得自己的脑子简直是被驴踢了,他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的跑来看她,结果她不但不领情,还拼命气他。看着她那张红润的小嘴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他就想狠狠地惩罚她。
“我就是吃撑了才来你这里找气受,安小离,你明明对我也有好感的,为什么偏偏拒我于千里之外?”程靖骁手上一用力,将她扯进来,然后一脚踢上门,将她禁锢在他与门之间,凶狠地看着她。
他这次出差离开海城前,去找过她,那晚她喝得有点多,她吻着他,明明对他有感觉的,可是清醒后的她,就是不肯承认。
“所以你不用委屈自己,程靖骁,我不是信女,我玩不起你们有钱人的戏码,放开我,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安小离欲推开他,手贴在他胸膛上,立即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程靖骁被她冷漠的话语激得眼眶都血红了,因为那晚美好的亲吻,他这些天食不下咽夜不安寝,满脑子都是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半个月的工作,他拼命赶在一个星期内完成,连一秒都不想耽搁,赶回来看她,结果什么都变了。
“安小离,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程靖骁看着她,突然贴过去,安小离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她脑袋往旁边一偏,躲开了他贴靠过来唇,他冰冷的薄唇贴在了她脸上。
“程靖骁,你想干什么?”安小离怒斥道,这下也顾不得他的胸膛热得能将她的手熔化,用力推他。
然而下一秒她的双手就被他牢牢擒获,他单手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
“唔……”安小离还要再骂,却被他严严实实地封住了嘴,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安小离气得抬腿去踢他,刚有所动作,就被他铁一样紧紧夹在了中间。她的脸“噗”一下红得能掐出血来。
程靖骁热得快要爆炸了,他心里有股强烈的渴望。他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心急,否则会吓坏她,可是他忍不住了。这是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