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柔伸手捶他的胸膛,“讨厌你,敢嫌弃我胖。”
池未煊抱着她大步走向停车场,将她放进车里,他探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突然的接近让晴柔呼吸停顿了一刹那,她偏过头看着窗外,池未煊系好安全带,他跪在椅侧,伸手捧着她的俏脸,好奇道:“你身体里到底有多少能量,让你敢这样不顾一切的跑来找我?”
说实话,刚才看到她那一瞬间,他不是不激动的,日夜思念的人儿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晴柔亦捧着他的俊脸,她眼睛奇亮,“因为……你在这里呀,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回家的路随时都让我充满正能量。”
池未煊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
彼此分开后,晴柔脸颊绯红,不似刚才那么苍白了,她看着近在眼前的池未煊,皱眉道:“舒小姐怎么会来这里?”
池未煊微笑了一下,“我也想知道。”
“哼。”晴柔噘着嘴不满的哼了一声,舒雅对池未煊的心思那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想到她刚才居然捧着粥碗给池未煊喂粥,她就各种不爽,“她来几天了?”
“昨天来的。”池未煊说完,郑重其事地看着她,“柔柔,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跟她没什么,也不会有什么。”
“那谁知道?”晴柔瘪嘴,舒雅消息倒是很灵通,小吉他受了伤,她第二天就赶来了,让人不得不怀疑公司里是不是有她安插的眼线。
听着她不以为然的话,池未煊的神情格外严肃,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对我来说,她只是小吉他的妈妈。”
“就这一个身份,你就永远摆脱不了她,未煊,爱情是排他性的,有一个前女友时时以孩子的借口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就算我们的感情再深,迟早也会产生裂缝的,这与信任无关。更何况,她对你还没有死心。”晴柔说。
池未煊亦知道舒雅对他并未死心,他的眉头深深地蹙起,“柔柔,你希望我怎么做?现在小吉他躺在重症监护室,我不可能让她马上回国,这样狠决的事,我做不出来。”
闻言,晴柔顿时心浮气躁起来,她生气地皱眉,“那你觉得我会提出这样狠决的要求是吗?池未煊,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识大体、小肚鸡肠的女人?”
她不远万里来到他身边,不是为了来跟他吵架的,但是此刻她真的忍不住想要跟他大吵一架,他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她一再被他抛下,以前是为了舒雅,现在是为了小吉他,今后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再丢下她?是不是她每次都能原谅他,他就真的有恃无恐了?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他这样再而三的伤害。
“我没这么说,你别断章取义。”池未煊无奈的叹道。
“你刚才那话就是那意思!”
“柔柔!”池未煊忍不住喊了一声,见她铁青着脸,他只好哄她,“柔柔,我也没料到舒雅会来这里,他们母子分离十年,现在小吉他又病重,这个时候要赶她离开,对她太残忍了。等小吉他好起来,我再让她回国去,好不好?”
晴柔失望地看着他,“未煊,你还是不懂,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她始终不肯放弃,是因为你给她留了一线希望,让她觉得,你对她还有感情,你放不下她。”
“我没有!”
“你有!”晴柔说,“你口口声声是因为责任与义务,可是她不会这么想,如果你拒绝得够彻底,她还会光明正大的做出那些让人误会的事吗?你明明知道她的用心,还一直纵容她,她才会越来越过分。”
池未煊沉默了,晴柔靠在椅背上,见他沉默不语,她轻轻闭上眼睛,“我累了,送我回去吧。”
池未煊看着她脸上的倦容,他缓缓站起来,然后合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坐进去,发动车子离开。
椅子边忽然一轻,池未煊的气息远离,接着响起一声清脆地关门声,晴柔眼皮跳了跳,心越发沉进谷底。她控制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舒雅来了一天一夜了,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舒雅那么自然地给他喂粥,那似乎已经脱了朋友的界限。
晴柔越想越心烦,索性不再想了,也许真的是太累了,昨晚她激动得一夜没睡好,今天又在飞机上折腾了十几个小时,她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着了。
池未煊偶尔偏头看她一眼,原本还以为她在跟他赌气,不愿意跟他讲话,直到后来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他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可能太累了,她睫毛下面眼窝处一片鸦青,他心疼极了,放缓车速,免得颠到她,让她睡不好。于是,大街上就出现这样一幕,限量级黄金跑车,以龟速前行。
英国伦敦的街头,天气十分炎热,池未煊慢慢开着车,回想刚才晴柔说的那番话,认真反省。晴柔说得对,或许是他处理不当,给了舒雅虚幻的希望。
他虽然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但是舒雅不懂,他一直提醒自己是因为责任与义务,才放纵舒雅依赖他亲近他,这样反而让她以为他对她还有感情。
如果一开始他就够清楚明了的告诉她,他对她只有愧疚与自责,那么情况会不会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复杂?
他偏头看了晴柔一眼,两个女人,他谁都不想伤害,最后却把两个都伤透了。
回到别墅,车子开进院子里,杨若兰听到引擎声,她探出头来,就见池未煊打横抱着一个女人,她眉心一蹙,“未煊,你怎么把舒雅带回来了?”
池未煊示意杨若兰小声一点,他说:“不是舒雅,是柔柔,她睡着了,您小声一点,别把她吵醒了。”
“柔柔?”杨若兰吃惊不小,这个傻孩子到底还是追了来,她连忙拉开门,方便池未煊进去。池未煊抱着她径直上了楼,杨若兰也跟上去。
池未煊将晴柔放在床上,她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睡熟了,池未煊给她盖上薄被,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屋子,杨若兰也跟着他一起退了出去,低声道:“她什么时候到的?撞上舒雅了没有?”
池未煊将门合上,与杨若兰缓缓下楼,“她直接来了医院,妈妈,您告诉她我们在哪家医院了吗?”
“没有,那完蛋了,昨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想来英国,我还千方百计的阻止她,没想到她真的来了。她肯定觉得我跟你是一伙的,瞒着她舒雅来了英国。”杨若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本来没什么的事,让他们这样一瞒,反倒觉得有什么了。
“妈妈,您别担心,晴柔是个心量宽广的女人,她不会计较的。”池未煊一边下楼,一边安慰母亲。
杨若兰看着他忍不住叹气,她的儿子有着敏锐的商业头脑,但是这不代表他很懂女人的那些小肚鸡肠,他来了英国,舒雅也跟着来了英国,她还阻止晴柔飞来英国,这几件事凑在一起,晴柔想不胡思乱想都难。
“她没跟你吵?”杨若兰回英国之后,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消息,他们每次因为舒雅吵架的事她都知道,偏偏儿子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凡是个女人,就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与前女友纠缠不清,而且这个前女友还是重量级的。
“吵了。”池未煊老老实实的答道,“妈妈,我想我做错了一些事。”
杨若兰闻言,知子莫若母,立即就猜出来他做错了什么,她欣慰道:“知道自己错了,就该及时改正。你跟柔柔走到一起不容易,你要懂得珍惜,知道吗?”
“我明白。”压在池未煊心头的阴霾豁然开朗,他纠结了几天的眉头终于抚平。
“既然柔柔来了,你就在家里好好陪陪她,我去医院守着小吉他。”杨若兰说完,她拿起保温桶,换了鞋子走出门,站在门口,她还不放心的叮嘱道:“煊儿,柔柔看到舒雅在这里,受的刺激肯定不小,你好好安慰她,别跟她急。”
“妈妈,我知道了。”池未煊无奈的看着杨若兰,上次来英国时,妈妈还拼命反对他们在一起。他以为妈妈不会喜欢晴柔,现在才发现,其实妈妈对晴柔真的很好。
杨若兰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她转身离去。
池未煊关上门,他重新回到楼上,推开门走到床边,阳光洒在屋里,一室暖洋洋的。他趴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抚她的脸,她来到他身边了,真好!
他看了她一会儿,渐渐困了,他索性踢了拖鞋,爬上床躺在她身边,然后将她抱进怀里,两人头挨着头,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渐渐睡沉。
晴柔梦里似乎感应到什么,她蹭了蹭,在池未煊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入甜蜜的梦乡。
晴柔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她困得睁不开眼睛,但是肚子却在抗议。她在飞机上吃过快餐,但是吃完了就吐完,此刻她肚子空空的,饥肠辘辘的,闹得她睡不着。
她只好爬起来,一边伸懒腰,一边睁开迷糊的眼睛,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掩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脑子里慢慢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在英国别墅里池未煊的房间里。
她起身下床,穿上拖鞋往门外走,她揉着肚子,“好饿!”
别墅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她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喊道:“妈妈?未煊?”
无人应答,晴柔蹙了蹙眉头,这时候也顾不上他们在不在,她快饿晕过去了,只想找点吃的。她向厨房方向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里面有非常凌乱的声音。
她推开厨房的门,果然看到厨房已经变成了战场,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着战场里那个束手无策的将军,她说:“未煊,你在做什么?”
“给你做饭。”池未煊头也没回道,他还在跟菜板上半只鸡做斗争。他搂着她睡了不知道多久,然后被一声声“咕噜噜”的声响给惊醒来,仔细一听,才发现那声音是从她肚子里传来的。
他忍住笑,极其舍不得她柔软又馨香的身体,最后还是爬起床来给她做饭。
那一刹那,晴柔很感动。他其实可以叫一份外卖,就什么都解决了,不用在这里伤脑筋。但是他没有,即使他的厨艺再烂,他也想亲手给她做饭。
晴柔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刀,“你出去吧,我自己做。”
“那怎么行?你站在这里指导我,否则我永远不会做。”池未煊执拗地抢过刀来,他做饭的水平在慢慢提升,只是每次做完饭,厨房都像战场一样,打扫起来特别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