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余闭了闭眼:“如果我撒谎,我愿意承担所有后果。”
顾连胜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顾连胜给北省军区的负责人去了电话,在自己都做了保人的情况下,终于给沈廷余申请了一群人手,带着器械,和沈廷余一起来到了三山寨片区外围的一个空地。
商量着如何避开沈廷余怀疑的大队,悄无声息的上山。
三山寨
“林大夫,那些器械和药品都已经联系好了,估计十天之内就会运到山上,彪爷问你什么时候能对那两个孩子动手术,他想看着。”黑子来带话。
林夕点点头:“东西齐全的话,运上来就能动手术,那两个孩子,你们最近别再让他们受伤出血了,吃得营养点。”
黑子皱眉,要不是彪爷想用来试探一下林夕,那两个畸形的孩子,早就被挖坑埋了,还要吃营养点,切!
“不吃好点,要是动手术的时候出血过多,身体养分维持不住,人出了什么问题,我不想担这份业障。”林夕装作迷信的样子。
黑子倒是因为这句业障乐了:“您是讲科学的大夫,也是西医,还能在乎这个?”
看到林夕表情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黑子讪讪:“我知道了,明天开始就给他们吃肉,可以吧,再给鸡蛋红糖水,行了不林大夫。”
林夕点点头。
山上的温差很大,上午中午都比较炎热,黄昏开始转凉,晚上的时候就比较冷了,白天就特别多的蚊虫,林夕将驱蚊的药草研磨成粉,让黑子拿着在山寨里找几个顺风的地方烧了。
刚开始彪爷比较谨慎,让林夕自己坐在药草面前动手烧。
林夕心中冷笑,照做了。
等到大家亲眼见着林夕燃烧药草的地方,都快成蚊子的灭绝地了,这才赞叹了一声,开始找地方燃烧药草。
“怎么还那么谨慎,这林夕也就是个女人,女人,可比男人还认钱。”彪爷的女人一摇一摆的,坐在了他的腿上。“您给了那么多钱,我都心动了,何况那种一个月拿几十块工资就要累死累活的大夫。”
彪爷靠在软塌上,任由女人伺候他,却也回答了女人的话:“我从来不小瞧女人,抗日的时候,我见过一个女人怀里捆绑着炸药,一个人弄死了一个小队的日本兵,也见过一个仅仅十余人炮兵小队的女人,抵抗了一个人数百人之多的大队,为那张战役,赢得了先机。”
女人倒吸一口气,这评价,是把林夕和那些女英雄作比了?
不由问道:“一个遍地可见的女大夫罢了,她有那么厉害?”
彪爷深吸一口气:“一个在车上见到人贩子就敢动心思灭了他们的女大夫,可不常见,而且第一眼见她,你看她什么态度。”
女人想了想。
是啊,她是个根正苗红的大夫,应该不会遇到这种挟持的场面,可她却像是见过很多次似的,在山寨里有男人想对她毛手毛脚,她也没客气过,总让人觉得……
她有什么依仗。
山寨的人都以为林夕的依仗是彪爷的看重,可是作为彪爷的女人,她清楚,林夕绝对不会有那种用自己的身体倚靠彪爷的心思,她眼里的傲气,她看得懂。
可是如果她在山寨敢直接动手震慑那些男人的依仗不是彪爷,会是谁?
“这么想来,这女人,不能信。”
彪爷点点她的鼻子:“在我身边睡久了,脑子也清楚了,小林子说过了,这女人不能死,留着有用,能用钱砸的话,他让我十万八万都不要吝啬。”
一听是小林说的,女人咯咯笑了:“小林拿您当爷爷辈的,他不会对你有恶心思,倒是胡子,我们要小心他。”
“一个探子而已,怕什么。”彪爷一个翻身,两人换了个位置:“好了,长夜漫漫,不要说这种话了,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讨厌——彪爷,呵呵呵……”
林夕又点了一次药草,已经没有人防备了,反而帮着点。
林夕眼神一暗,觉得趁早不趁晚,今天就可以加大剂量了。
是夜,林夕坐在竹楼边上,注意到今晚的火光不少,还是分布在那些地方,她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张地图,她每天都会观察地形,保持每天在周围走走的习惯,日落之前还会在窗户边上看外面的景色,其实是在测试距离。
每天,林夕都会估计,根据自己的脚程,她能跑多远,能躲多远,该在哪个节点,利用空间来保护自己。
今夜的风似乎有些燥热,三山寨格外的安静,偶尔听到换班值守的人吆喝一声,他们这些山匪后代,胆子很大也没人性,却也怕死,因此对于防护这一块,是真的自成一套体系。
林夕觉得今晚,就是时候了。
因为除了那两个孩子,其他小孩都被转移了出去,没有新的小孩转移进来。
而这两个孩子,也因为即将动手术的关系,被养在了彪爷的院子里。
林夕戴上了口罩,在屋子里另外点了一盆薄荷醒脑,等了两个小时后,鼾声阵阵。
她小心的再看出去,那些火光还在,只是走动的声音几乎没有了。
她迅速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从竹楼上慢慢下来。
因为鞋底换成了老布鞋,柔软没有声音。
林夕像一只猫一样轻巧的抵达了一楼,藏在了暗处。
都说灯下黑,林夕竹楼不远处就有一盆被架起来的火盆,可若是有人朝着这边看,绝对看不清林夕的身影的。
她耐心等待了十分钟左右,确定没有声音了,就朝着既定的方向弯着腰,借着树木的遮挡,一步步的朝着山下去。
要下山的路口,都有人守着,林夕注意到他们歪歪斜斜,也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将自己偷偷存下来的装着乙醚的喷壶拿在了手里以防万一,林夕朝着那些人边上靠近。
一步。
两步。
三步。
就在林夕已经要和这些人重合在同一条线上的时候,她脚下一个不平坦,“擦咔”一声。
树枝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