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
其实这些事情她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徐陌森也是知道的,可每一次他这样说,她都不会回答说“我知道啊!”这三个字,总是会回复一句,“我记住了。”
说童乐郗太过小题大做也好,亦或者……是其余的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也好,在她心里,这两种回答,意义绝对有着很大的不同的。
年幼的那段时间里,她总是有再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人的神色及说话的语气,神态等等,她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也不得不学着去察言观色,用着她那并不成熟的心思,小心的应对着周围人的淡淡鄙夷。
这样的情况,一直在陆研安心的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时候才得以缓解。
她的性子也在不断的变化着。
“我们回去午休去。”徐陌森说着直接拉起了童乐郗,没有搭理那两个精心品茶的闲人,径直走上了楼去。
童乐郗被徐陌森这反常的行为弄得愣愣的,买脑子都在想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和靳睿靳邕告别,着实让靳睿好一阵心塞。
靳睿抬头看着离开的两人,神色亮了亮,转回视线看向靳邕,轻皱着眉头,“这老爷子是真的懂了,还是就打算这样翻篇过去了?”
靳邕现在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不冷不热的看着靳睿,缓声说着,“不然你想让老爷子怎么做,他的眼睛有没有出问题,徐陌森在他面前的动作还不够明显吗?”
“最初,他误以为郗儿是和我心意相通的人,才会那样带着一些些的敌视,可来了这里之后,他的那点儿想法早就被徐陌森给打破了。”
靳睿点点头表示理解靳老爷子的想法,这几天里和童乐郗的接触,靳睿也猜到了童乐郗见到老爷子的时候是怎样介绍自己的了。
也难怪老爷子会有那样的想法!
“那你呢?你想怎么做?”靳睿挑眉问着。
这人之前不也是说过了吗,他才不在乎那两人之间的事情,只要是她,就够了。
所以么,靳睿现在对靳邕的想法很是好奇。
靳邕自从新年之后,隐藏下的性子终是掀开,露出了最是真切的自己,冰凉的视线望着他,“不想怎么样!”
说着,靳邕就也直接起身上了楼。
既然他们两人之间有序诶事情没有那么计较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去远离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了。
靳睿忧愁的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孤孤单单的自己,顿时心塞不已,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呢!
想着靳邕时不时展露出来的冷冽,靳睿觉得眉心有些闷痛了,靳邕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重视是不假,可到底是重视到了一种什么样子的地步?
如果真的是重视,那怎么还会允许她和徐陌森靠近?
……
与靳睿的忧思不同,靳老爷子面含笑意的坐在车子里,一路上,嘴角的笑容也不曾减弱半分,看的旁边的老管家,心里也是乐呵呵的。
“这个小子也真是的,明明早就清楚了这件事情,竟然还是不动声色的把她‘藏’了起来,真不知道他要瞒我多久?”
想着想着,靳老爷子就觉得扎心了,自己的孙子哟,总要和他这个老头子作对做什么,他都答应了他不逼他了,可那人怎么还是老样子?
“他要是一开始就解释清楚,我怎么还会一开始就对着那个丫头摆出那样的态度?”
“他是不是成心的削减我在丫头面前的儒雅形象?”
老管家在旁边呵呵的笑着,也不搭腔,随便老爷子一个人随意的说着什么,只是在听到“儒雅”两个字的时候,一个呼吸顿时闷在嗓间,憋得脸都红了。
右手捂着嘴巴小声的咳嗽着,对老爷子的话感到无语,就他还儒雅,明明就是个老小孩儿!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心说自己“儒雅”?
“唉,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真不知道以后把事情交给这两个人究竟可不可行?”
靳齐越想越觉得揪心,也不是信不过这两个,可他们和客厅里那个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人相比较而言,总觉得哪里差了些。
“老爷子,那少爷的婚事……”老管家欲言又止,好不容易看着靳邕对着异性笑的和颜悦色,还是自小就定下了的,可就是没想到,人家早就是别人的了,想想都忧心!
靳齐皱着眉头,听着管家的话,又想了想靳邕那晚说过的话,他只觉得一阵头大,当时他想着,那个孩子不在了,那么那件事自然也就可以不做数了,可现在……
怕是他的孙子已经“芳心暗许”了!
“算了,随他们去吧!我们都是老家伙了,就不管那年轻一辈儿的事情了。”
免得到时候被这两个孙子厌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靳齐脑子在这种时候想的还是挺明白的,唯一的念头就是,绝对不能再惹靳邕不悦了。
等回了自己家里,靳齐这才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吃过饭休息去了。
他老了,就该多待在舒适的地方多加休息才是。
c市,时老爷子,陆研,还有时奶奶,三个人坐在一种桌子上吃着饭,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笑声,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时奶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闲着无聊翻着一本书看的自在,一旁的椅子上,那只眯着眼打呼的肥猫正慵懒的趴在上面,很是安静,蹲坐在椅子脚下的汤圆儿,却总是仰着头呆呆的看着那只肥猫,眼睛睁得大大的。
陆研和时老爷子两人坐在沙发上谈论着事情,有说有笑的,只是时老爷子在提到还没有回来的童乐郗时,神色便落寞下来。
但很快就想到了别的事情上去,紧张的抬头看向陆研,“阿研,你说说,郗丫头对着徐陌森那个小子,会不会头脑发热而做出一些委屈了自己的事情?”
这种事情他本不该过问,可这哪里能不让他紧张吗,就以童乐郗那个性子,时老爷子总觉得她惯会叫人替她担心。
陆研对老爷子的话感到暖心,扬起嘴角,明媚的笑着,“时爷爷,您不用担心,就童乐郗那个性子,就算是受了委屈,肯定是当场就还击回去了,不然,她也太没用了些。”
时老爷子听着陆研这话里话外的对童乐郗的蔑视,嘴角一抽,尴尬的笑了两声,原来这陆研是这样调教郗丫头的,难怪她总是自身带着一种英气。
现在看来,是被陆研给逼的。
“阿研,我是说别的方面,比如那个要是他们两人年轻气盛,一不注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的话,那可……”
时老爷子忧心的说着,陆研教会了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可至于那种事情,可是不能和其混为一谈的。
那两个人之间,连一个真正的订婚仪式都没有,仅仅是口头上的应承,这都大半年过去了,也没见徐陌森那个臭小子提起过这种事,时老爷子简直都要被急死了。
总觉得自己的丫头被人给骗了,这可不行,他得帮着映衬着点儿才好!
陆研完全没有体会到时老爷子那已经绕了千转百回的心思,不断的琢磨着时老爷子说的那句‘不得了的大事’这几个字,什么才算是不得了的大事。
他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对这样的说法并不是很能理解,疑惑的看着时老爷子,“时爷爷,这‘不得了的大事’到底是指什么事情?”
时老爷子眼睛闪了闪,虽然年纪已经极大了,可面对着陆研这个纯情小少男,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了。
在一旁看书的时奶奶转头看着时老爷子那一脸纠结的表情,好笑的紧抿着唇瓣,及时救场,很是平淡的对着陆研说着,“老头子指的就是怀孕这一类的事情。”
“他的意思是,担心郗丫头不懂得保护自己,着了徐陌森的迷,万一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不好脱身,也不好和徐陌森划清界限。”
说完之后,时奶奶就接着看书去了。
陆研经过时奶奶的解释,顿时就明白了,侧头看着时老爷子羞红了的脸色,顿时觉得好笑极了,忙宽慰着时老爷子,“时爷爷,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童乐郗啊,没有这么蠢。”
时老爷子一听,两眼都亮堂了起来,急切的问着,“阿研,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从前一段时间里就开始有在吃避孕药了,而且还是一直都在瞒着徐陌森,并没有让他知道。”
说到这里,陆研的脸上便露出了更加明亮的笑容,颇有与有荣焉的骄傲感,虽然他也气恼童乐郗如此的不矜持,但更气恼的是徐陌森这只禽、兽!
时老爷子听了,拍着手掌大笑出了声,“哈哈,郗丫头做得不错!”
这样才对嘛,连个狗屁的订婚仪式都这么不慎重,干什么要把自己彻底的交到那人手里去。
这不就是相当于故意的把自己的把柄摆在人家面前,故意让人家拿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