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忙碌的生活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一周便又过去了。虽然和国内的生活比起来,累了很多,挣的很少,可宁怀怀的内心踏实的。在大多数忙碌的时候,甚至是愉悦的。回想曾经的时光,每天凌晨醉醺醺的回到出租屋,倒头便睡。日上三竿才起床,叫个外卖糊弄一下,画个大浓妆就去上班了。
然后,就是周而复始又一个轮回。
那时候的她,没有感觉到不快乐,可是现在细想想似乎也没有真正的快乐过,或者可以说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快乐的。
当然,那一段时光除外。对,那种生活可以称之为快乐。每天有期盼,有牵挂。
可就是太短暂了。
是啊,天生贱命一条,哪配得上过那种可以称之为幸福快乐的生活呢。如今这种,就应该很知足了吧。
送完了最后一盒寿司,宁怀怀找了个公厕换掉了工装服,骑上单车向学校赶去。
沿着静怡的塞纳河边,她的思绪就难免会跑出去很远很远。直到她听见了远处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才猛然的回过神来!
“糟了糟了!提前十分钟!提前十分钟!”
腿上开始用力,屁股也跟着撅了起来,使劲的踩着单车。
上周教授的话,此时反复的在耳朵边上回荡,“迟到就不要进来了!不要进来了!”
天呐!这么贵的课,如果不能听的话,她会肉疼死的!
宁怀怀感受到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其他东西了。
冲进教学楼的一瞬间,她瞄了一眼一楼大厅的时钟。12点49分!冲吧,还有一分钟!不能让之前的努力白白浪费啊!
这栋教学楼是一座比较古老的建筑了,电梯早已弃用。教室在三楼!时间还在一秒秒的闪过,宁怀怀已经一步三蹬的奔到一楼半了。
“不好意思……我应该没迟到吧?”敲开已经紧闭的门,宁怀怀偷偷的看了看教室里的钟!我靠,13:03秒!03秒!
但愿教授可以四舍五入,然后放她一马。
“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守时的人,请你出去!”约翰教授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冷漠的说道。
“我!我只迟到了3秒钟!”宁怀怀用极其不流利的法语说道。
“快点出去吧。自己迟到,还要耽误别人上课吗?”
“就是,素质怎么这么低?在中国没读过书吗?”
下边有人低声说道,很多人也随声附和着。
坐在角落里的梁生见状,站了起来。示意大家安静,便走上前去和教授低声的交谈起来。
教授始终摇着头,看着宁怀怀的眼神,虽然有了些许的缓和,但依然是充满了不屑和轻视。
眼看着再说下去,他便要收起书本走人了。梁生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来到了宁怀怀的面前。
“丁小姐,我会努力帮您跟教授沟通的,为了不影响别人上课,还请您先离开吧。”他无奈的说道。
“哈!这算什么?是,我是送外卖的,送外卖的就可以被轻视?我每天起早天黑,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我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低贱!你们不是觉得比我高贵吗,好!这种地方我不进也罢,我怕脏了自己的脚!”
坦荡的看着教室里的人们,说出了这一番话,宁怀怀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高大。心里暗暗的叫着爽!
可是这种痛快,不久之后就被财迷本质掩盖了。因为她收到了学校app的消息,她被约翰教授的班级除名了!!
“几千欧的学费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忍一忍怎么就不行了?在娱乐城什么样的客人没经历过啊,干啥要跟钱过不去!宁怀怀,你这个猪头!”看着日历,查着自己剩下的课时,她掐着大腿恶狠狠的说道。
当初林亿迁可是托了人,才给她插到这个教授的班里的。还比别人多花了几百欧的插班费。现在,自己竟然就这样说不上,就不上了?还骂了那个狗屁教授一顿......现在就算求人家,恐怕也回不去了吧。
这种情绪折磨了她三四天,在第五天头上的时候,她实在按捺不住,请了个假跑去了学校。
约翰是客座教授,并不坐班。出了她上的这堂课之外,他是否还有其他的班级,宁怀怀并不知道。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她只能撞大运一样的,在教学楼前徘徊等待着。
宁怀怀!你一定要谦卑,人家说什么都不要反驳。反正也听不太懂,千万别跟钱过不去。
宁怀怀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此行的目的。教学楼前的台阶怕是要被她踢烂了,约翰教授的影儿也没见着一个。
天色越来越暗了,学生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大楼。灯光一盏盏的熄灭了。宁怀怀心中的希望,也逐渐的冷却。
明天就又要上课了,如果在上课之前还不能取得那个臭脾气老头的原谅,恐怕自己真的要人财两空了。
“丁小姐?”
当教学楼里最后一盏灯熄灭,宁怀怀的希望也跌落谷底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梁......助教?”宁怀怀疲惫的抬起头,一个有些熟悉的轮廓出现在眼前,直到他从路灯的光影中走出来,坐在自己身边,宁怀怀才低呼道。
“你是来找约翰教授的吧?”他微笑的问道。
“恩......”慷慨激昂已经不再,宁怀怀此刻只想好好的上课,大不了课前的那一份工不做了。这是她现在仅有的想法。
“约翰教授去国外进行学术研究了。明天的课串到下周上了,你不知道?”梁生说话的声音,轻柔和蔼。那是年轻男子该有的声音,可宁怀怀却对这声音,有说不出的耳熟。
“我已经被班级的群踢出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失落的说道。
“啊!我忘记了,对不起。”梁生抱歉的笑了笑。那笑容,在月色下竟然让人觉得有些神圣,心灵都被洗涤了的感觉。
“上次......咳咳,就是上次,你晓得的,对不起。”宁怀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道,月光也无法掩饰她的羞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