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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后山
    慕雪听信着妇人的话,趁着还没有天黑,寻到了山上的路,这风水师到底是住在后山,还是要翻过后山才能到住处,慕雪一概不知。

    这略显昏暗的后山让慕雪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了起来,冰冷的风打在身上打在脸上,似乎这时候再下场雨她就会冻住一般。

    慕雪摩挲着发冷的双臂,身后的魂魄离她不近,想到他是灵体,慕雪才反应过来,灵体的温度比正常人低太多,如果靠的太近,人身上的阳气就会被吸光。

    慕雪咬着牙喘气逐渐爬上了山,慕雪绕着林子走了一圈又一圈,踩着泥路绕过了竹林,才看到一间稍微只能够遮风挡雨的木屋。

    那屋子昏暗得不像是人可以住的地方,她不顾一切地走过去,但是也怕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也怕悄悄摸摸的脚步声会被当做偷窃的歹人。

    还没走到门前,门便开了,那人像是知道她来一样,看到她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慌乱,自然地从水井里抽水用。

    “盈虚师傅。”慕雪有些不知所措地靠了上去。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看盈虚要进屋,便直直地跪了下来:“盈虚师父,请盈虚师父收慕雪为徒,慕雪定尽心尽力学习风水术,孝敬师父!”

    盈虚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地走进了屋子。

    要拜这样的风水师为师父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慕雪虽然懂这些道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盈虚等于是切切实实地无视了她,也许也是无视了她的天赋。

    慕雪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天赋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坚定而毁掉,她也不可能再遭受自己以前遭受过得前世孽缘。

    慕雪看着紧闭着的屋门,低了低头,提着裙摆起身,看着远远躲着的魂魄:“走吧。”

    没走上几步,身后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

    慕雪赶忙回头,却发现这一次开门是自己的错觉,自己依旧是被拒之门外的状态。

    笑意里含着苦涩,眼里盛着的也是莫名涌上来的泪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作祟,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前世里发生的事情,她抬手不着痕迹地抹掉了滑落下来的泪水,低着头用长发挡了些自己的模样,一路顺着自己上来的路下去。

    身后的魂魄急急忙忙地跟上:“您不再来了吗?”

    “明天。”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总有一天会答应的,一切事情只有放弃是最对不起的选择。

    她回到自家屋子的时候,那李氏竟然已经做好了饭菜摆在桌上,还是热气腾腾的模样。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饭菜都热了好几回了,还以为你走去哪里了,正想托人去找找呢。”李氏抱着一副讨好的姿态靠近我,拉开了破旧的椅子。

    慕雪不乐意这样,皱着眉头看她:“你估计也巴不得我走丢吧。”

    李氏怔怔地“我”了一声便没有了动静,脸上似乎是一种被戳穿了的难堪,李氏的眼底全是恐惧,但也夹上了多数的愤怒,也对,那些钱全是她的,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她依旧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母亲”,现在却是成了要向从前的女儿卑躬屈膝的身份,心里的落差究竟有多大,慕雪丝毫都没有想要知道的想法。

    慕雪端上了自己应该有的架子,坐在饭桌前,食不知味地吃着,李氏蹑手蹑脚地坐下,悄悄问着:“还合胃口吗?”

    但是慕雪的答却应不上问:“你没下毒吧?”

    说完话的同时,给了李氏一个眼神,竟是吓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慕雪讽刺地笑了笑:“什么时候母亲也变得这样拘束了,平时相处得不是很好吗?”

    李氏猛地起身,小腿肚撞倒了板凳,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大小姐,你折煞我了,我从来就不是故意做那些事情的,那些事情如果大小姐心里还是过不去,大小姐想怎么对我都行。”

    慕雪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氏,弯了弯腰碰得了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将她扶了起来:“从今以后,我的事情你都不要再手伸得那样长了吧。”

    手中还拿着的筷子被慕雪放在碗上,转身想要回到房间里,却是被李氏一把抓住了裙摆:“大小姐,那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相府?”

    听她恳求的语气,慕雪心底里涌起来的厌恶全都飘到了脸上。

    “相府?如果我真的有心要把你推进地狱,我不用等到我回到相府的时候。”慕雪将裙摆扯了回来,手上的动作干净利索,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

    身后便是气的几乎要把牙龈咬碎的声音。

    慕雪坐在床上,看着外面早就盖下来的夜幕,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狂风,呼呼地刮着窗子,发出让人发毛的声响。

    她的记忆里还有当时冷复云对她的所作所为,一腔怒意直闯心头,胸口疼的几乎要她喘不过气来,她撑着床看着自己的手,眼泪不自觉地掉在手背上,慕雪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上了一样,立刻把手上的泪水抚掉。

    “不能哭,不能因为这种人哭,断了念想,断了情感,冷复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慕雪咬着牙强忍泪水,但是一切都不像是那样好受的情况,她依旧想要崩溃大哭。

    她来不及打理身上的脏乱,手臂一颤,整个人便倒在了床上,浑身的疲软让慕雪睁不开眼,疲倦引她入梦,这深夜里她便没再睁眼。

    慕雪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清醒的。

    睁眼时窗外蒙蒙亮,像是天光乍破一般。

    她抬了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脖颈,莫名的有些发烫,她起身走到黄铜镜前。

    慕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了然地笑容就这样爬上了脸,这白皙的脖颈上出去新伤旧伤,叠加上的还有殷红的指痕。

    她不知道这是从何而来,慕雪看向窗外,余光便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