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决心。
项昊天直勾勾的盯着一副无所谓模样的虞斯言,冷冷地说:
“离开项翔。”
虞斯言笑着问:
“项翔昨儿怎么回答你的,我就是什么回答。”
项昊天说:
“虞斯言,我这是为你好,你是个重情重义、性子单纯的人,你要是进入我们这种家庭,只会活得很累,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旦和项翔在一起,那你就是项翔的弱点,项翔的敌人很多,他们会从谁下手,你不是想不到吧,就算你不怕,那你想过项翔吗?一旦你出了事儿,项翔就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会被人要挟,认人摆布,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吧。”
虞斯言收起笑容,一点不开玩笑地说:
“我当初知道了项翔的身份以后,第一反应,就如同你所说,我是排斥的。项翔的因子,我不喜欢,更不想去适应,但是,在项翔离开的那一个月,我切身的感受到了,离开了项翔,只会让我活得更累。”
“人活着,没谁是轻松的,圣经里面说,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在答应项翔的时候,我就做了决定,不适应,就学着适应,就算我不能改变自身对商界的厌恶,但我还有项翔,只要有他,我的心就有歇脚的地儿。”
“至于你说我会怎么样,这你不用担心,加果我落到被拿来要挟项翔的境地,我会自行了断,绝对不会让项翔为我舍弃尊严。项昊天,你保护的是项家,而我想保护的,只是项翔一个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践踏项翔的骄傲,就算是拿我的命来换,我也心甘情愿!”
项昊天眼波巨震,虞斯言是言到必行的人,这点他心里清楚,而且,虞斯言那犀利的眼神,让他不得不相信虞斯言这是拿命在相抵。
他想起项翔昨天的话,果然,虞斯言了解项翔,项翔也深知虞斯言的心。
项昊天语气软化了一些,说:
“你能豁出命去,你那些好兄弟们呢?你公司那帮替你卖命,肝胆相照的兄弟们呢。”
虞斯言垂下眼皮,沉默了半晌,说:
“公司已经解散了,我相信项翔一定有能力埋藏他们的过去,让人查不到他们和我虞斯言有半点干系,而我,只需要此生与他们不复相见就可以了。”
“以命相交的兄弟,他们就是你的记忆,你真能舍得一辈子都不再见面?
虞斯言闭上眼,说:
“如果见一面就会威胁他们的命,或者家人,那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他们一面。”
项昊天好一阵儿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反问道:
“值得吗?就为了项翔,抛弃掉一切。”
虞斯言睁开眼,定定的瞧着项昊天,
“值不值得,谁能拿出度量的标尺来?我只知道,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但是已经握在手里的,一定得付出代价,您当初是不是就是纠缠于值得与不值得,所以才错失了白素姐?伯父,你问过你自己吗?你后悔吗?遗憾吗?”
项昊天浑身一僵,但是眨眼间又恢复了正常,他没有回答虞斯言的问题,而是继续说:
“不管你觉悟如何,你始终是个男人,生育不了子嗣,延续不了项家的血脉。”
虞斯言哼笑一声,戏谑道,
“伯父,这恐怕不是真正的原因吧,从你这话,我就能听出来,你早就知道项绯也喜欢男人吧,但是你并没有阻拦,因为他不是项翔!因为他不是翔飞的领导者!在你们看来,他没有任何商业价值,而项翔,是可以卖一个好价钱的,我说得对吧?!伯父……”
项昊天眉心皱了皱,
“你既然这么清楚,那为什么还要我来说。”
虞斯言面色突然一柔,
“伯父,两人在一起,是需要互相扶持,双方付出的,两个人一起努力,才会有结果。光是我一个人,那是不够的,如何让那些想卖掉项翔的人觉得奇货可居,舍不得卖掉他,就是项翔要做的了,我只能在背后支持着他。”
项昊天摇摇头,
“你涉世不深,看得太简单了,你以为项翔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扳倒翔飞这么多的股东?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他不是神,总裁这位置,是放在悬崖边儿的,半截儿悬空,稍有不慎,项翔就会坠落谷底,粉身碎骨。”
虞斯言轻笑,
“要和我一起粉身碎骨,或者让我和他一起摇摇欲坠,还是要卸下我这重担,这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这只能看项翔怎么决定,如果他最后命悬一线,选择抛开我这累赘,那我虞斯言绝不抱泥带水,我会滚得远远的,不会有半个字的怨言,我要的,只是项翔的一句话而已。”
项昊天震惊的看着一脸坚毅的虞斯言,许久之后,才说:
“项翔确实没有看错人,不过,我很清楚,他会怎么做,就是因为清楚,才不能放任他抱着你一块儿死!”
虞斯言叹了一口气,
“伯父,我和项翔都是成年人了,要生要死,都是自己的意愿。您的一厢情愿,恐怕只会让他痛苦的活着,与其这样儿,我宁可他和我一块儿死得一干二净。”
项昊天厉声说:
“我是他爸!有哪个父亲会看着自己的儿子送死!”
虞斯言淡淡地回答道:
“那您为什么就不能在悬崖边儿拽他一把,白素姐能做到,您为什么就不能?您在怕什么?怕能力不够,救不了项翔?伯父,命数该如何,人是提前算计不到的,那得看天命,天救自救者,没有努力过,您就能大过天的说一切都不可能么?!您有没有想过,在把项翔往深渊里推的人中,你也算一个。”
项昊天抿紧唇,银牙紧咬,满眼的厉光,
“是你在把他往悬崖推,还是我?!我只是在别人没对项翔动手之前,先把你推下去而已!”
虞斯言轻叹了一口气,看来,项翔的一根筋是遗传了项昊天了,除了自己想通,任谁说也没用,多说,只是无益,
“伯父,你还是没想明白,我和项翔现在已经捆缚在一起了,你要推我下去,那连带着项翔也跟着我一块儿下去了。”
他站起身,
“伯父,我能说的,已经都说了,请您冷静下来过后,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就先走了。”
项昊天说不出任何话来阻拦虞斯言,只能看着虞斯言大步流星的离开书房。
虞斯言走了出去,关上门,深呼吸了一口,慢慢的朝楼下走。
客厅里,项翔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看着,白素凑在项翔身边儿,就算项翔一点不搭理她,她一个人也说得挺起劲儿,而项绯似乎已经习惯了变得亲和的项爱国,正和项爱国一起玩儿着游戏。
虞斯言慢慢的走下楼,项翔从报纸里抬起头,朝虞斯言淡淡地笑着,拍了拍身侧的沙发。
白素扭头看向虞斯言,从沙发上跳起,鞋都没穿就凑到了虞斯言跟前儿,
“怎么样,我就给你说吧,那泥古不化的老东西,你说什么都没用的,只能让他自个儿折腾明白。”
虞斯言无奈的朝白素笑着,
“白素姐,再怎么他也是你老公啊,你就这么涮他,岂不是连带着你一块儿都涮了。”
白素瘪瘪嘴,别过脸,响亮的“切,了一声。
虞斯言没有坐下,而是朝项翔招招手,说:
“木头,跟我出去一趟。”
白素吊着虞斯言的胳膊,说:
“我也要去。”
项绯“噌”的一下站起来,嚷嚷道:
“我也要,你们不能丢下我!”
虞斯言看着项爱国,再想到楼上的项昊天,白素和项绯跟着他俩一走,这空荡荡的大屋子,就剩这俩人了,大过节的,虞斯言于心不忍,
“白素姐,我想单独和项翔呆会儿。”
白素嘟了嘟嘴,遗憾的撒开手,
“好吧。”
虞斯言笑了笑,
“我会买礼物回来的。”
白素跟个孩子一样,眼睛顿时一亮,
“真的?那你们赶紧去吧,早点回来哦!”
项翔跟着虞斯言出了门儿,上了车以后,项翔问道:
“心情不好?”
虞斯言别了项翔一眼,
“你哪儿看出我心情不好了,我只是心情有点复杂,项翔,你爸其突……”算了,咱们就当出来透透气吧。”
“那咱们去哪儿?”
“去一趟断背家,拿点东西,额……顺道儿把他那儿的烟花也拿回来吧,就当是给白素姐的礼物了。”
“……你还真是能省。”
“别说这么难听行不行,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200 躲不过的男人。
吕越在维多利亚港的游船上度过了自己35岁的生日,没什么好遗憾的,也没什么兴奋的,不过,夜色很美,红酒香甜,船上酒吧里驻唱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沙哑磁性的嗓音唱英文歌再适合不过,让他有些迷醉。
他深夜才返回酒店,而第二天却起了个大早。
酒店有室内的温水游泳池,虽然他是个只能戴着游泳圈下水的人,但是,没谁说到泳池就非得游泳,打望也是泳池娱乐项目的一种。
他大清早六点就穿着浴衣进了泳池,找了个全方位视角的位置,躺到躺椅上,再叫了一杯温热的西柚汁,明目张胆的打望着泳池里那些蛟龙。
放眼望去,全是赏心悦目的美景,这样的早晨让吕越身心愉悦,美得忘乎所以。
忽地,泳池中的一抹矫健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男人戴着泳帽和泳镜,在水里体态优美又狂野,双臂很长,覆着着薄薄的一层肌肉,很紧实,露出的背肌线条相当惑人,双腿有力的拍打出朵朵水花。速度很快,简直像是在云雾里自由腾飞的巨龙。
吕越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来回游了三圈,中间一点没停歇,看得他忍不住想吹个流氓哨。
可正当他看得美哉的时候,男人突然就从水面消失了,再也没翻涌起来。
吕越一愣,难道是潜水了?
他抱着玻璃杯,叼着吸管,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朝水里张望。正学么人影呢,他面前的泳池边突然窜起个人,对他大吼一声:
“嘿!”
吕越一口西柚汁直接啥进气管,捂着嘴剧烈咳嗽了起来,眼泪都逼了出来,满脸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