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离开车里,不听老师劝阻,回去的时候样子又颇为狼狈,最后老师也没有严惩只是批评了辛二几句就作罢。毕竟是做好事而不是贪玩,老师也就没有过多责怪。
最后因为交警的介入很快就清理了现场畅通了道路,被堵着的车辆也通顺了起来。等到司机师傅和热血老师回来后,辛二他们也启程上了归家的路。只是这次,车上又恢复了热闹,十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还在讨论那场事故。而辛二困乏地靠着窗闭上眼眸恢复体力。
她不知道异能竟然也会透支,透支之后的感觉竟然会变的这么虚弱软力。
她不知道胡冰泽发现了她的秘密结果会怎样,只看他到现在还绷着脸坐的笔直,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烦躁的要死。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总要找他谈一谈的。
只是辛二没想到,她以为的这个谈一谈不会很久,最后竟是排到了暑期,在京城,在他们考核奖励所安排的特殊学习期里。
结束了临时性的混合培训班,辛二他们都回到了自己原有的班级,又回到了从前按部就班的学习状态。但是,有这么简单么?
回到了正常的上课节奏,这天放学辛二去了七班。她现在心里急迫的想要解决这件事情的心情,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阴郁气息,脸上风雨欲来的预示,惹得她的小伙伴一整天都战战兢兢,不敢去打扰她。这么久没见,她们怎么就觉得老辛越来越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了呢?难不成去竞赛受到了打击?
辛二麻溜地在七班后门口蹲着点,等着他们班班主任唠叨完让放学。可是当里面的大半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也没看见胡冰泽。
没来上课?辛二皱着眉又是张望了一遍。还是没有!
夏晴整理好自己的桌面转头看见辛二一副急着找人的模样,以为她在找王洁茹,便过来道,“找王洁茹?她去图书馆还书啦,今天是还书日。”
“额,不是啊小晴,你们班今天是不是有人请假了?”辛二拉过夏晴到一角,轻声问。
“请假?谁啊,我不知道啊。”被问的莫名其妙,夏晴一脸茫然。
“胡冰泽。”见她这样,辛二只好说出胡冰泽的名字。
“胡冰泽?啊~你说他啊,他是请假了。不过因为他老是请长假不在学校的,所以我都差不多忘记有这号人了。”夏晴恍然大悟,“可是,你找他干嘛?你们认识啊?”
“额……这个……那什么,我们不是才竞赛回来嘛,就他跟我一样同级就这么认识了呗。”辛二随便扯道,“他经常请假,还是长假?这次也是?”他请那么多假去干嘛?这么说,他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也有好多秘密呐……
“经常的,谁也不知道会请多久。他总是神出鬼没的,老师对他也没辙,反正人家是学霸有的是专利啦。不过……你现在也是学霸啦!嘿嘿。”夏晴话转到辛二身上,一阵坏笑。
“你也笑话我!”辛二伸出魔爪,一手圈住夏晴的脖子,一手在她胳肢窝下挠。
“啊哈哈哈,好吧我错了!哈哈~求放过~哈~~”
“哼哼!走啦,一起回家。”辛二松开她。
“不等王洁茹?”夏晴眨去泛上来的生理泪花说。
“不早了,她车不等人。我们先回去吧。”
“嗯。”
*****
后来的后来,辛二去了几次七班都没看见胡冰泽的身影,就暂且把要谈话的事放到了一边。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自车祸事件之后,辛二充分认识到了死亡、伤痛带来的伤害,同时也意识到了作为一个身负异能的开挂者,技能看似很叼但能做到的事实却是那么有限。想要更好的利用自己的异能,除了要不断提高自身的身体素质以外,还要去充分认识人体的状况。根据病变身体上不同部位受创的程度,集中治疗效果也许更好,也更能减少不必要能量的损耗。所以,她跟着师傅学中医的态度变的更加坚定,对知识的渴求程度达到了极为迫切的高度。
而在储备小金库方面,由于前期投资的效益十分可观,资金回笼也迅速,辛二便吩咐小君哥哥将赚到的钱一部分汇给辛耀子,一部分存到以她名义开的户口,一部分继续炒作,一部分转到别的较为稳定的金融理财。钱分的比较散,在投资过程中的获益就变的不是那么明显。这样一来,小君哥哥他们的操作在他们的圈子里就不会显得很突兀引起别人的关注。每天一个电话或一则消息,把能预料到的动态及时传达,是辛二每天必做的功课。
在学校里,辛二的口水大徒弟数学老师,她也依旧顺便的教着。只是办公室实在太扎眼,他们已经转移了阵地到同好友人体育老师的活动教室进行“授课”了。于是,口水徒弟又增加了一个体育老师。辛二表示,喷一个是喷,喷两人也是喷,还能作比较让其二人进行良性竞争,大感口水珍贵。
学医的事情,学校里没办法进行。辛二只能把进账小金库,授业的事情都安排在了学校,每日的课程几乎都用在了不务正业上。一到放学就快马加鞭赶到师傅那去上课。
不过,这几天上课的地点不在师傅家里,而是在医院。
事情是这么个回事:在辛二外出竞赛的一周里,师傅老人家久不来看望的儿子、儿媳过来慰问了。本来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结果儿子、儿媳因为知道父亲年老还收了个小徒弟,不是那种走走场而是实打实传授衣钵的那种,连他们渴求已久的《针经》、《药经》都锦囊倾受,这让他们不能接受。
十几年了,他们求父亲把《针经》、《药经》传给他们,终是已不是时候为由给拒了,现在却传给了一个外人。这叫他们如何不气?他们可是亲人,现在弄得连个外人都不如。儿媳当场就撕破了脸,嗷叫着不公平,没天理,亲爹胳膊肘都不向着自己子孙辈。儿子也是青僵着脸面,把来时带着的慰问品踢的满地都是,其中的一瓶好酒更是糟蹋地砸碎在地,酒香飘屋。
夫妻两没捞着好处闷着气凶神恶煞地走了,留下寡父跟满地残痕。要不是邻居听着这响动太大过来瞧瞧,发现老人晕厥倒地,大惊失色。他们赶紧叫了人,马上送去了隔壁医院。后来,邻居本想着亲人就是亲人,就用着老人家座机墙上写着唯二的两个电话,先拨给了老人儿子,结果他话还没说就被劈头骂了个狗血,挂的那叫一个快。打第二个徒弟的时候,先是被挂了好几次,在他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接起了,问明了情况一阵托付,直叫邻居感叹,养儿防老养儿防老,还远不如外人的恩情重义!
因着师傅住院,辛二也跟着在医院忙乎着。
师傅家里没人,白天辛二喊奶奶来照看着,晚上轮到自己。虽然这是辛二这辈子第一次来这医院,可她一点都不陌生。开水在哪儿接,医护人员叫什么名字,她都说的上口,就连食堂师傅擅长做什么菜也能说出一二。当然,辛二是不会傻到表现的那么明显。只是那些轮值夜班的医生护士,她偷偷的以自己的方式贿赂着,以期他们晚上能顾好师傅。
师傅年纪大了,这次高血压发作让他老人家的身体大不如前,如果不是送医及时,他可能挨不过这关。这让辛二非常心疼他老人家。之前,她知道老人跟儿子有间隙,关系不是很好,却不曾想到竟是到了这般地步。人病倒了住院了,打了几通电话都没过来探望,更是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再看看病房里和病友一起下棋,褶皱的老脸上神采飞扬,乐呵呵地抢棋耍赖的老人,辛二心里更是心酸。他不是不心痛,只是把这种痛深深埋在了心里,自己一个人去承受。他不怨儿子、媳妇的狠心。作为父亲他自认给了他们他最美好的情感和最珍贵的东西,从心底里他不怨恨。只是,他会遗憾,在人生的最后阶段,陪他走过的人当中没有他们。
☆、第四十五章
周末,辛二提着炖了几小时的养生汤去医院看师傅。结果被告知老人家自己出院回家了,她转头撒腿就往师傅家冲。
“任性的臭老头!”辛二心里咒骂道。
当她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师傅老人家正悠闲的在院子里哼着曲儿浇着花。院子里石桌上,收音机播放着越剧,旁边还有一碟花生米和一壶茶水。
哟呵,够滋润的嘛!
辛二一进门,迎着师傅心虚闪躲的眼神,冷哼一声关上门,把手里提着的放到桌上,身子一转靠着桌沿捧胸盯着他看。
被个小辈这么虎视眈眈地瞪着,师傅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干笑了两声,转回去继续浇花。辛二也没说什么,就那么看着。院子里只有收音机还在继续唱着婉转的越剧。
师傅背上粘着一道视线浑身不自在,嘴里喜欢听的越剧也哼不起来了,那叫一个难受哟。他“唉!”了一声,放下水壶,噘着嘴不满地走过来。
“你这是做啥子!我病都好了,干嘛还留在医院里占用资源?你知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等着排队住院的?”
辛二抬头,目色幽深,不说话。
“真的!我真的都好了!在医院待那么多天够了,再继续待下去骨头都酥了。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故意不让我舒坦呀?”
辛二皱眉做深沉状,目色又深几分,还是不说话。师傅急了,一手拍在收音机上,越剧声戛然而止。
“我人都出来了,别想我再回去!说吧,只要别叫我再待医院,你叫我做什么都成!别这副幽怨的模样,看着寒碜人!”医院他是真的待腻了。做医生的时候,他是主人还好说,但是做病人,天天被人指着不能干那不能做这的,吃的被限制作息被限制,简直跟坐牢没两样。他都这岁数了,又不是不清楚自己身体状况,还不如回家来的自在呢!
听言,辛二眸光一闪,讪讪一笑,“真的什么都可以?”
“你想干嘛?”师傅看她这个样子,脖颈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
“我看着您收藏的那套金针不错,正好我手头缺那么一套。”
“……”师傅眉角抽动不作声,心下骂道:丫头片子眼光到是毒辣。
“噢~还有啊,您柜子里收着的那只老参,我也眼馋很久了!”辛二摸着下巴,还在思索。
“……”这下,师傅不只眉角抽动了,连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了起来。这是要挖空他老底了是不是?至于这么凶残么!他不就是早点出院么,有必要这么狠么!知不知道那棵老参多大价值?那可是千金难寻的救命药啊!
看着师傅肉痛的样子,辛二偏过头闷笑一声,咳咳两下轻了嗓子继续道,“还有啊……”
“你个一口气吃穷老子的货,你还有什么?”师傅吹胡子瞪眼,听到那句还有忍不住跳脚了。棺材本都要掏出来了,还有啥?!
“您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的么?”辛二很无辜。
“……得,你说,你老大,我就听着!看看你胃口有多大!”师傅顺了口气坐下,端起茶壶直接对着壶嘴牛饮了起来。降火降火,他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把人给拍趴下咯。
“嘿嘿,师傅,我就想瞧瞧那什么《针经》、《药经》。师兄(指师傅儿子)眼馋稀罕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我也想瞧瞧。”辛二跑到师傅身边,殷勤地帮其按摩了起来。
许久,师傅都没有应声,把茶壶往桌上一摆,又过了一会儿回忆道:
“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跟着师傅和师弟一起学习中医二十载,我们隐在山村里刻苦研学,也出世去游历济世,上过战场,救过无数的人,累积了丰厚的行医经验。那是一段非常有意义的时光。但是到了师傅临终的时候,因为《针经》、《药经》,师弟不满师傅偏爱于我把它们传承到我手上,负气离走,直到师傅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能见上他一面,遗憾而终。
“……其实师傅最看重的还是师弟,因为他天赋高,学什么都快,人又机灵鬼主意又多,对中医的见解也深刻。只是那时候的他年轻傲气,心性还不稳当,处事圆滑却也偏激,还需要更多的磨练。所以,对于一直珍藏的《针经》、《药经》,师傅他老人家没有在那时候交给他。师弟离开后,师傅跟我说,我们一直以来渴望看上一眼的宝藏,其实就是这么多年来行医的每一过程。书上的东西,他老人家全在实践教授的过程里融入到了其中。最珍贵的,就是那能经受住考验的精湛技术和不断累积的经验。
“当年的师弟不懂,现在的敏生(他儿子)也不懂。他以为他拥有了《针经》、《药经》医术就能有一个质的飞跃,就能在中医院里稳坐主任的位子,他把医术看的太浅,把救死扶伤看的太轻。自从娶了媳妇,人也越发的势力,急功近利这是做医生的大忌!在医院,不怕那些经验少肯实践的小医生,最怕的是披着白袍的人面兽医。
“……师傅把《针经》、《药经》交给我是希望我到一定时候把它们交给师弟,交给能把持住自我能驾驭它们的人,而不是像我儿子那样的。他被利益蒙了眼,看不到东西珍贵的地方只会埋没了真正的宝藏。……其实我是想把它们交到师弟手上的,四十年了,他肯定比当初更加的出色了。可惜……最后听说他出现在了京里,我去了也没找到。现在我到了这把年纪,难不成要跟着带到地底下去?”
感觉到师傅说道最后声音都哽咽了,辛二沉默着给老人缓解情绪的时间。
所以说,珍贵的不是《针经》、《药经》,而是自己本身学得的一切。你以为珍贵的东西迫切想要得到的,其实已经拥有了,只看你没有发现而已。师兄没有发现,所以他还在作,师傅的师弟当年没有发现,所以离家出走至今未归。辛二头疼,念道:这都算什么事儿!
“你想看《针经》、《药经》?”师傅问道。
辛二翻了个白眼,撇嘴无力地说道,“现在不想看了。”
“哈哈哈哈~”师傅突然拍腿大笑道,辛二一惊,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等师傅笑够了,接着道,“不想看?你看的还不够么?每天都翻拿着当字典用的那个不是?!”
“(⊙o⊙)……”肿么可能!那两本包着绿壳的就是《针经》、《药经》?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好嫌弃你。”说着还不忘丢个嫌弃的眼神给辛二,拣了颗花生米丢嘴里。
“……人家只是有点惊讶~”辛二嘿嘿一笑。这也怪不得她啊。她要是早知道那就是《针经》、《药经》,她才不会那么随意的翻它呢,也就不会看到哪儿折到哪儿,落了油渍也不心疼……
“现在知道了,哼哼~”师傅怪笑,没了之前被辛二扣棺材本的一脸肉痛的表情,“重新抄两本新的吧。”
“⊙﹏⊙‖i°”这是要抄死人的节奏的!!!辛二负气:“人参!金针!不许你耍赖!”
“!!!”哦no,忘记这茬了!
师徒两人面色菜菜,彼此互看不顺眼。
傍晚,吃过晚饭。师傅坐在书房望着绿皮子发呆,辛二坐在一角练习针法,时不时抬头看看他。
“你老抬头看我做啥。”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了!”
“……”真是没技术含量的桥段。师傅吐槽。
辛二觉得今天练习的差不多了,便收起针。视线飘到那恶心了她一把的绿皮子上,眨眨眼说道,“师傅,您师弟叫什么来着。”
“……梁靖笙。他是个孤儿,从小被师傅抚养长大的。”
“师傅,有机会的话,我替您交给他吧。”辛二指着桌上那两本。
“都不知道人在哪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你怎么找?”听着徒弟乖巧的话,老人心里暖暖的,但面上还是矫情。
“他比您还小吧……您都还活着,他应该没这么短命。”辛二啧啧推断也不造是几个意思,“当初他最后的下落是在京城,那就从京城找起咯。我看着您师弟那脾性,也不是偷偷摸摸愿意忍受埋没的主儿,大概在什么大医院或者自己掌权的店里摆谱着呢。打听打听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只要他不改名换姓的话。”
听听,这丫头说的叫什么话!尽管意思是往好里去的,就不能说的舒坦点?哦,嫌他人老命长啊?还有,怎么说自己师叔的呢!要尊重师长好不好!师傅曲起两只在辛二脑仁上敲了敲。
“嗷!疼!”辛二捂着被敲疼的地方,湿漉漉地黑眼睛赤果果地流露出委屈的神情。她这么滴孝顺,师傅咋还敲她!
“那是你师叔!”
“……”揉着还隐隐作痛的脑瓜子,辛二轻哼着撇过头。师叔了不起哦!
见状,师傅无奈叹了口气,“随缘吧。我知道你孝顺,但这事也不急于一时。”
过了一会儿,师傅随即想到,“五行针法练熟了?”
“嘎!”不是再说找人的事么,怎么扯到针法勒?
“练熟了,明天星期天咱就上手试试吧。”师傅一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的表情。
“!!!”她毛都没说好嘛!辛二可怜兮兮地拉着师傅的衣摆。别呀,咱再练练。再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