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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今天官鸿泽给我打电话,邀请我们这周末去他家参加派对,说有午餐、下午茶……”柯竞眼前一亮,就听叶禹凡道,“我拒绝了。”

    柯竞大叫:“啊?”

    叶禹凡看向柯竞,不解道:“我们不是要打工吗?”

    “可以请假啊!去他家吃饭吧,姓官的是个会享受的家伙,开派对绝对少不了美食!”柯竞催着他给官鸿泽打电话。

    “……”叶禹凡无语地掏出手机,心道你丫都没钱了还敢翘班。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叶禹凡?”

    “额。”叶禹凡难以启齿,“嗯……”

    官鸿泽很意外叶禹凡会主动打给他:“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和柯竞,这周末想来你家,参加派对……”叶禹凡磕磕绊绊地说。

    官鸿泽轻笑:“好啊,很欢迎,我把我的住址发给你。”

    叶禹凡不好意思道:“拜托了。”

    挂了电话,他抱怨柯竞:“脸都被你丢光了,本来都已经拒绝了的。”

    “面子能当饭吃吗?”柯竞戳了戳盘子里的面条,说:“走,出去下馆子。”

    “靠,你不是没钱了吗!”叶禹凡差点跳起来。

    “还有一点儿。”柯竞摸了摸裤袋,“别烦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别亏待自己!”

    “……”所以这就是银行职员儿子和*官员儿子的区别吗?这厮就不能未雨绸缪点儿!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欲擒故纵

    “问你个事儿,如果有个人对你若即若离,看上去很怕你,但实际上又不是真的想躲你,你亲近他,他会逃避,可当你退开,他又主动靠近……”官鸿泽与秦孟元说完正事,不由问出了困扰他几天的疑问,“你觉得这样一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秦孟元低低的笑声,透着一丝揶揄:“这还用猜?是哪家姑娘想引起你的兴趣?”

    官鸿泽轻咳了一声,道:“……兴趣倒是有了,不过那人不是小姐,而是个男的……”

    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官鸿泽的眼神一黯——奇怪,明明是个同性,却让自己起了本不该起的兴趣,是对方的才华吸引自己吗?可只根据一张速写,“才华出众”的说服力还真有点低。

    那是什么?是他身上让自己捉摸不透的神秘感吗?

    秦孟元闻言笑道:“既不是色,那便是财了,或者说,他是想要利用你官少爷的身份上位?我可没忘记有多少人耍手段想接近你,从小到大都是。”

    官鸿泽道:“我跟他提过资助的事,但他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秦孟元问:“该不会是欲擒故纵吧?”

    官鸿泽:“目的是……?”

    秦孟元:“这我就猜不到了,既然你这么在意,何不等他再靠近一点?有所求必有所作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是啊……”可如果他真的是别有所求,那么之前那些恐惧的、厌恶的反应难道是装出来的?官鸿泽皱起眉头,觉得不太可能,

    但,对方因此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却是不假。

    拇指轻轻地摩擦着手机边壳,官鸿泽若有所思——叶禹凡,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周末,叶禹凡按着短信内容找到官鸿泽的住址。

    进门前,柯竞提醒叶禹凡:“我估计唐真也在,你如果对她没兴趣,不如趁着今天跟她说清楚,这样以后有人想找你麻烦,也会碍着官鸿泽的名字,不敢动你。”

    叶禹凡点点头,按响了门铃。

    保姆开了门,叶禹凡在里头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有何月夕和郭哲恺。那两人从叶禹凡进来开始,就两眼圆睁地盯着他,生怕眼睛一眨对方又消失。

    叶禹凡同他们打了声招呼,在沙发上看见唐真的身影,不大自在地撇开了视线。

    房间里开了充足的暖气,他脱掉外套,递给边上微笑迎接的保姆。

    很多人都会想象,真正的富家子弟,到底是以何种方式生活。

    人们羡慕电影、文学作品中的贵族,向往他们的生活,甚至模仿他们,也有人从身边的暴发户身上捕风捉影,认为富人的生活必是千篇一律的纸醉金迷。

    有钱又有地位的人,他们喝的牛奶是不是比我们的纯?他们吃的水果是不是自家农场种的,他们用的碟子是不是银质的,他们会不会在筷头上镶钻石……想象,源于生活,却总是不可避免地比现实更加夸张。

    柯竞感叹着能在西里市市中心租下一栋花园别墅的官鸿泽到底是有多么享受生活,寸土寸金的地段,便利的交通,闹中取静的生活……可别墅里面的一切,却并没有叶禹凡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

    脚下是朴素的针织地毯,墙上挂着几幅简洁的装饰画,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恐怕是那老式别墅里特意装上的落地窗,隔着外头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让人仿佛置身于树林里。

    也不知外头的花园里是种了什么植物,在晚冬万物尚待复苏之际,开得那般郁葱,阳光透过绿叶间隙洒进来,与欧式吊灯打出的暖光一起折射往房间的每一处,渲染出一层温馨又自然的氛围。

    客厅里亦有几处摆着新鲜的花卉,百合的清香洋溢在空气中,混着厨房传出来的食物香气,让人精神放松的同时也饥肠辘辘起来。

    女保姆走到官鸿泽身边,轻声问道:“少爷,都准备好了。”

    “嗯,再过十分钟就开饭吧。”官鸿泽答了一句,转头招呼叶禹凡和柯竞先坐下喝杯热茶,又简单地和在座的朋友介绍他俩。

    青年们看上去都挺亲切,没有严格的礼仪束缚,却又不失涵养与风度。

    有人原就认识柯竞,也知道他家的变故,几年未见,免不了一阵寒暄。

    叶禹凡挑了何月夕边上的位置坐下,淡笑着道:“好久不见,你英语学得怎么样了?”

    这一声招呼让何月夕受宠若惊了一番,一时连话都说不顺了,“挺、挺好的……”在官鸿泽的要求下,何月夕和郭哲恺不得不把精力放在语言上,几个月的突击与训练总算还是有点成效,只是之前叶禹凡那一口流利的英语给何月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会儿也不敢夸夸其谈。

    “这段时间我都在忙打工,所以也没什么机会见你们……”叶禹凡摸摸鼻子解释,好像以前刻意躲过他们的不是自己,其实现在能这么坦然,也是因为已做好面对“过去”的准备了吧。

    “哪里哪里!”叶禹凡的态度反倒让何月夕有些不好意思,思及几个月来的胡思乱想,他不由面红耳赤,而边上的郭哲恺,更是毫不委婉地向好友投去哀怨的目光,想必是在埋怨这段时间来所受的精神折磨。

    享用过丰盛的午餐,又有香醇的咖啡和饭后甜点,柯竞惬意地瘫在沙发上小憩,可他边上的叶禹凡却是一点儿都轻松不起来。

    某人一面想着该如何与唐真摊牌,一面又谋划着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靠近官鸿泽,借对方的“身体”回忆一下往事。

    后者听起来实在有点诡异,可却是叶禹凡此行的主要目的,能把握的机会,怎么能眼睁睁地放过?

    唐真此时正和另外一个叶禹凡不认识的男青年坐在一起,但她的视线却时不时往叶禹凡的方向瞟,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情意。

    叶禹凡起身走过去,礼貌地问:“唐小姐,借一步说话?”

    唐真两眼一亮,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原本陪着她的男青年,脸上瞬间布满阴霾。

    叶禹凡不是没看到,他估摸着这个人也是国内哪个富人家的太子爷,不敢得罪,心说你别着急,我很快把她还给你。

    叶禹凡带唐真去客厅另一个无人的角落说话。

    “唐小姐,我很冒昧,下面我要说的话可能会有一点无理,但还是提前请求你的谅解。”叶禹凡落落大方地开口,可天知道这些话他在肚子里打了多少遍的草稿。

    唐真的表情有些变化,却依旧微笑道:“请讲。”

    叶禹凡:“我知道,您可能对我有那方面的兴趣……”

    “sorry to interrupt。”唐真打断叶禹凡,笑问:“您指的是……哪方面的兴趣?”

    “您不是想……” 叶禹凡一愕,“想追我”这三个字到底说不出口,毕竟唐真从未亲口说过她喜欢他,她要追他。

    腹稿乱成一团,只得清了清嗓子,随机应变:“我希望是我多想了,因为前不久我遇到了一些麻烦,和唐小姐有关。”

    “哦?”唐真显得惊讶。

    “是的,可能有人误认为你喜欢我,去我打工的地方找我,做了一些粗鲁的事情。”

    “我不知道……”唐真轻蹙眉头。

    “男生之间的打闹本是很寻常的事,但如果有人打着你的名义来找我麻烦,我会觉得很困扰。因为,一来我无意于你……”叶禹凡不顾唐真的表情,一口气说完,“二来,就算唐小姐对我有心,恐怕也不合适。”

    唐真跳过了第一个问题,直接问:“为什么不合适?”

    “我们的生活很不同。”叶禹凡不能说,因为他听了一些有关唐真的谣言,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你身上,如果你执意如此,恐怕会因此伤心。”

    至于喜欢的人,叶禹凡想过李诗涵,毕竟她是自己的“初恋”,可他也犹豫,就在他犹豫时,江冰的身影猛地跃入脑海,占满了所有空间——满脑子都是对方的痞气的笑脸,充满辨识度的嗓音,无脑的霸道……以及一年前和他打闹时预料不到的生理反应。

    可不管如何,这个“喜欢的人”也只是叶禹凡凭空捏造出来让唐真知难而退的,他想,任何一个正常的女生,都不会愿意做第三者。

    再看唐真时,对方果然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好了,可能很少有男生会这样直截了当地撩她的面子,何况她曾在那么多人面前夸下海口说要追到叶禹凡。

    这个清秀的男生,不应该是自己随便一个温柔的微笑,就有可能虏获的人吗?

    唐真想起父亲说过,如果一个人的生活中,物质、精神或爱这三样里,缺乏任何一样,都会让他的人格不完整,衍生出强烈的自尊或是自卑,这便是他们的弱点。

    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就很容易抓住他们的心。

    穷书生都渴望着受到富家千金的青睐,从此飞黄腾达——这种意淫小说自古有之,唐真以为,自己对叶禹凡来说也是这样的存在。

    可为什么他能不卑不亢地拒绝着自己,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让自己连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是欲擒故纵吗?

    又一次被人误会“欲擒故纵”的叶禹凡,得知后估计会无语到满头黑线吧,可现在的他正觉得自己摆脱了一个大麻烦,一身轻松。

    柯竞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了叶禹凡一眼,叶禹凡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一切顺利。他没有看见,回到方毅身边的唐真,眼中闪过的一丝倔强与不甘。

    而靠在旋转楼梯边的官鸿泽,手执咖啡杯,微眯着眼睛目睹了整个过程。

    神经大条的郭哲恺跑去和叶禹凡讨论“春游”的事,何月夕在经济上对他的限制让他受够了,他倒是要问问,叶禹凡在住宿上打算怎么安排。

    虽然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可是叶禹凡和柯竞的日子看上去比他过得有档次多了!

    叶禹凡的确还没考虑住宿的事,问柯竞道:“我们一起住?”

    柯竞淡淡地说了一句:“随便。”

    叶禹凡想了想,皱眉:“你是不是还没钱去参加year trip?给我个确定的答复,我可不想订了房间后一个人付房费。”

    柯竞讪讪地挥了挥手:“不会欠你的啦。”

    叶禹凡一脸怀疑,但也没其他办法,转头对郭哲恺道:“我和柯竞拼房间,你们呢?”

    郭哲恺泪涕俱下地控诉:“我和小月也是,但他为了省钱居然想订青年旅社的单人床,据说那个床只有一米三宽……我俩睡一张!”

    叶禹凡:“……”

    柯竞挺有兴趣地问他:“多少钱啊?”

    郭哲恺道:“十八布罗一晚上。”

    叶禹凡掐指一算,一百八十人民币一张床,随即两眼一瞪:“这么贵!”

    何月夕凑过来道:“这还算便宜的了!一米五的床就要二十五布罗呢!”又瞪郭哲恺,“我们又不胖,一米三的床绝对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