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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李靖
    长安,朱雀街人潮汹涌,石帆三人进了最大的一家客栈。只见客栈内同样坐满了各式各样的食客,江湖豪客、来往商贾,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波斯人!

    二楼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三人叫了一些精美菜式,石帆道:“仲少,如今既然要争霸天下,自然情报先行!这几日我们要么在地下,要么在山间,对这天下大事却是生疏了,你可有办法搞来情报?”

    寇仲双眼一眯,顿时计上心来,遂笑道:“小事一桩!帆少,一锭金子!”

    石帆失笑道:“什么?我要你弄情报,你问我要钱?”寇仲一本正经的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要消息,人家要金子,好公平啊!”

    石帆顿时无言以对,掏出一锭金子来,道:“你倒说得轻松,一锭金买个鬼消息,还不知想赚金子的人是否胡说八道。真是,有了金子就忘了苦日子了,现在都开始挥金如土了……”

    寇仲吞下一口牛肉,舒服地长叹道:“钱是用来花的,不花的银两只是废物。这是一个以钱易物的社会,假设用得其所,不但能使你舒服地享用一切,生活得多姿多采,还可为你赚得到名利和权势,甚至皇帝小儿的宝座。”

    石帆大笑道:“说的倒是有理!不错,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就让我与陵少见识一下你花钱的本事!”

    寇仲忽然出人意表地长身而起,高举金子,大喝道:“谁能告诉我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锭金子就是他的了。”他的声音含着真气说出,立即把嚣哗吵闹得像墟巿的客栈中所有声音压下去。

    人人目光射来,当见到他举在半空那黄澄澄的金子后,七成的人都嚷着“知道”,且轰然起立,场面哄动。

    “铮!”

    寇仲拔出冷月,轻轻一挥,宝刀闪电般冲天而起,刀锋深嵌入横梁处。刀子露在梁外的部分仍在颤震不休时,寇仲大喝道:“我就是寇仲,若有人敢以胡言乱语来骗我,又或说的是人人都知道的消息,我就踢爆他娘的卵蛋。”

    这几句话后,登时所有人都坐了回去,再不哼声,就在此时,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汉子才悠悠的站了起来,说不尽从容自若。

    寇仲喝道:“你们继续吃饭,大爷不欢喜给人望着的!”众座客噤若寒蝉,各自埋首饭桌,谈笑的声音也大大降低了。

    寇仲指着那中年儒生道:“你过来!”接着大马金刀的坐下,向看的目瞪口呆的石帆与徐子陵得意道:“有趣吧!这就是金子配合刀子的威力了。”

    石帆不禁哑然失笑,寇仲到底是寇仲,骨子里的豪气配合聪明绝顶的脑袋瓜的确是各种奇思妙想迭出。

    中年儒生来到台旁,伙计慌忙为他加设椅子,还寇爷前寇爷后的惟恐侍候不周,没办法,那一锭金子加上梁上那柄寒气逼人的宝刀,店小二又是贪婪又是畏惧,生怕惹怒了这位豪客。

    伙计退下后,寇仲将金子放在儒生跟前,淡淡一笑道:“先听听你凭什么资格来赚这金子。”

    儒生微笑道:“在下虚行之,乃竟陵人士,原于独霸山庄右先锋方道原下任职文书。这两日才到得长安,请问寇爷,这资格还可以吗?”这人说话雍容淡定,不卑不亢,三人都不由对他重新打量。

    虚行之大约是三十许岁的年纪,双目藏神不露,显是精通武功,还有相当的功底,长得眼正鼻直,还蓄着五绺长须,配合他的眉清目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度。

    寇仲点头道:“资格全无问题,请说下去吧!”虚行之仰首望往横梁的冷月,悠悠道:“用兵之要,军情为先。寇爷可否多添一锭金子?”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相望,想不到这虚行之的确有胆色。石帆笑道:“看吧,十室之内,必有忠信!虚先生,若你说的值,金子绝不少!若是不值,这位寇爷的刀锋可是不饶你!”石帆再掏出一锭金子,重重放在他身前台上。

    虚行之哈哈一笑,把两锭金子纳入怀内,夷然不惧道:“诸位放心,这两锭金子我是赚定的了。”寇仲有点不耐烦的道:“还不快说!”

    虚行之仍是好整以暇,徐徐道:“这几日,若说天下大势,最激烈处莫过于竟陵。竟陵现在是外忧内患,外则有江淮军枕重兵于城外,截断水陆交通;内则有倾城妖女,弄致兄弟阋墙,互相残杀。”

    寇仲等立时色变,同时亦感到两锭金子花得物有所值。徐子陵沉声道:“那妖女是否叫婠婠?”

    今次轮到虚行之讶道:“这位是徐爷吧!怎会知道婠婠此女呢?”

    石帆沉声道:“这些事容后再说,你详细说说竟陵的事,一点都莫要遗漏。”

    寇仲道:“竟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何你竟知婠婠是妖女?因为表面看她却是个仙子呢。”

    虚行之苦笑道:“起初,其她装睡不醒接近方爷身边时,我已提醒方爷说此女来历奇怪,不合情理,可是方爷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只沉迷于她的美色。”徐子陵奇道:“方道原难道不知婠婠是方庄主的人吗?”虚行之叹道:“这正是我要提醒方爷的原因。妖女和方爷间发生过什么事谁都不清楚,但结果方爷却被方泽滔所杀。幸好我知大祸难免,早有准备,才能及时只身逃离竟陵。现在方泽滔手下再无可用之将,兼且军心动摇。若我是寇爷,现在最上之策是前往竟陵,整军备战,同时联系各方势力,以竟陵为自身根基!”

    三人听得你眼望我眼,想不到竟陵势劣至此。原本稳如铁桶的坚城,却给婠婠弄得一塌胡涂,危如累卵。

    石帆道:“如此一来,昨夜婠婠定然是忽然来的长安,恐怕覆灭独霸山庄便是她的诸多计谋之一!不过也好,竟陵此局几乎是死局,若我们能够解开竟陵之威,龙剑盟便可一战而震天下!虚先生有大才啊……”

    寇仲再次问道:“杜伏威那边的情况又如何?”虚行之对答如流,侃侃而谈道:“杜伏威亲率七万大军,把竟陵重重围困,却偏开放了东南官道,以动摇竟陵军民之心,粉碎其死守之志,确是高明。竟陵现在大势已去,城破只是早晚间事。”

    寇仲虎目射出锐利的寒芒,微笑道:“虚先生今后有何打算?”虚行之苦笑道:“我本想到长安避难,但又有点心有不甘,目前仍未作得决定。”

    寇仲试探道:“像先生这等人材,各路义军又正值用人之时,先生何不四处碰碰运气?”虚行之叹道:“若论声势,现今当以李密为最;但以长远计,则该以李阀凭关中之险最有利。可是我却不欢喜李密的反骨失义,又不喜高门大族的一贯官派作风。其它的不说也罢。”

    石帆试探道:“李渊次子李世民雄才大略,更喜广交天下英豪,任人惟才,一洗门阀颓风,为何竟得先生如此劣评。”

    虚行之道:“李阀若能由李世民当家,一统可期。问题是李渊怯懦胡涂,竟舍李世民而立长子建成为储君。李建成此人武功虽高,人却刚愎自用,多疑善妒,罢了,看来我还是找处清静之地,作个看热闹的旁观者好了!”

    寇仲眼睛更亮了,哈哈一笑道:“先生生于此世,若不轰轰烈烈的创一番事业,岂非有负胸中之学。若换了是我,与其屈志一生,不若由无到有的兴创新局,纵使马革裹尸,也胜过郁郁闷闷的逐月逐年的捱下去。”

    虚行之愕然道:“原来寇爷胸怀壮志,但天下大势已成,还有何可为呢?”寇仲笑道:“其中自然有妙处!实不相瞒,这位便是神剑石帆,我们如今已然创立龙剑盟,不知先生可愿加入,以军师之位相待!”

    虚行之顿时肃然起敬,如今石帆大名如雷贯耳,三兄弟名气已然震动天下,道:“早有预料,却不料竟是石公子当面,就凭三位这名气,在下愿加入!”

    寇仲大喜,取回梁上的冷月后,刚走下客栈,迎面出现一对青年男女,寇仲与徐子陵看到,顿时大喜叫道:“素素姐,李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