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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节
    就让姚富贵去叫了姚满屯过来。

    姚满仓要去叫人,毛氏拦住了他。姚满仓每次有事儿都拉着脸去二房叫人来,二房的人都警惕起来了。让姚富贵去叫人更容易些,而且也是三房出头。

    姚富贵推让了姚满仓两句,都被毛氏拦住了,苗氏也让他去,他只好出来碰。

    也是运气好,正好碰到姚满屯从麦地里回来。

    姚富贵连忙上前打招呼,“大哥下地了?大麦还有几天能收?”

    “过两天就收。”姚满屯跟他招呼了一声,往家走。

    姚富贵叫住他,“二哥!娘叫你有事儿呢!”

    姚满屯停住脚,疑惑的看向他,“叫我啥事儿?”

    姚富贵表现的一脸不好说的样子,让姚满屯更是满心的疑惑,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到底咋回事儿了?”姚满屯不想过去。

    “是…是……反正我说了二哥你别生气,咱边走边说。”姚富贵拉着他,怕他听了就跑回家。先不让他答应下来,等回头姚若阳和姚若溪一合计,王玉花再一闹,这事儿怕是就黄了。硬拽着姚满屯走。

    ☆、第184章:抢你方子过来卖

    姚满屯眼皮子跳了跳。

    姚富贵小声的解说着,快走到老宅门口了才说清,“…刚才大哥就要出来去你家,被我拦住了。”把事儿说成了是姚满仓捣鼓出来的,他没有办法。因为只有大房进账最少,而且这两三年都要白干活,拿不到银子。

    毛氏撺掇许氏对二房下手,她想在后面看着渔翁得利。姚富贵却不是许氏那个没脑子,反而心眼儿不少,就又转嫁到姚满仓身上了。

    姚满屯脸色很不好,想返身回家,已经被姚满仓看到,沉着脸怒着眼叫他进去。

    苗氏看他脸色难看,就先沉了脸,“咋着?当娘的叫不动你了,叫你过来一趟就拉长个脸,活像我欠你了一样!你现在是不把我当娘是吧!?你富贵了,有能耐了,有本事了,我这个老不死的你就嫌弃了是吧!?”

    “不是的,娘。我这不来了,娘有啥事儿?”姚满屯忙摇头否认,心里难受不已。他也没有不孝,却总想按个不孝的帽子给他。

    “还不是的,你嘴上说不是的。心里恨不得把我丢到山上为狼吧!你要把我放在眼里,能那么狠打为娘的脸!?你不是心里有恨,你还是啥!?兄弟兄弟你不管,姊妹姊妹你不问,连我这个当娘的也讨你嫌了!我死了你们就逞心如意了!”苗氏说着就哭起来。这次没有用袖子擦,眼泪就下来了。

    “我没有不管不问。”姚满屯看她又倒翻给姚若阳和朱敏儿定亲的事儿,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你说你管了,你管到哪去了!?你家现在有多少家产,你一年进账多少!?你再看看你兄弟妹子,一年到头苦巴巴的还挣不俩钱。你就是个狠心的,狠心不管不问!只管自己一家过的有,哪管爹娘兄弟的死活啊!”苗氏哭着还不耽误她数落姚满屯。

    反正她看姚满屯的脸色,三儿子已经说过了,她就一直哭着到他自己把酸豆角拿出来!不是她要的,是他自己拿的了!

    姚满屯脸色很不好,几乎苦的皱到一起了。

    姚满仓也在一旁愤懑的狠狠数落训斥姚满屯,“你当我是大哥,就是眼看着把我们家逼的日子没发过!?你自己吃香喝辣,发达富贵,你亏心不亏心!?你咋吃的安生了!看着爹娘和我们都苦巴巴的过,你大吃大喝的,你这不孝的东西,你就不怕遭报应啊!”

    毛氏掐了一把,小妞儿也哭了起来。

    姚满屯简直头大的不行,“那你们想咋办?”

    “我们想咋办?我们能咋办啊老二!?我们不该拖你后腿,我该自己弄根绳子解决了,省的给你丢人,拖你后腿啊!你富贵荣华了,再有个穷爹娘,穷兄弟妹子,你丢脸啊!我们都死了,你一家就可以风风光光享受富贵日子了啊!”苗氏捶着胸口,眼泪掉不下来了,却还挤着眼。

    这样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直戳的姚满屯心里像插了把刀一样,涨紫着脸,“酸豆角……你们也做吧!”

    见他终于点了头,姚富贵眼里闪过一抹喜色,也摸清了姚满屯怕啥。以前他娘从不这样拿话戳二哥的心,只有大哥在那说难听的,所以基本没啥效果。还是他娘厉害,一出马就把酸豆角给要过来了。

    姚满仓却还觉得不满足,“那熏腊肉的作坊,让两个外姓的婆娘管着,挣了银子还不知道填谁手里了。”

    姚富贵急忙出来当好人唱红脸,拉住了姚满仓,眼神示意他先把酸豆角的方子弄出来,再图别的。不然激怒了,连酸豆角都没有了。

    毛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把小妞儿教给夏婆子抱着,拿了准备好的豆角过来当场就问姚满屯咋做。反正就是不能让姚满屯回家,否则姚若溪那个小贱人肯定又想馊主意出来拒绝。

    家里的酸豆角每年都是姚满屯帮着一块做的,王玉花和姚若溪几个力气不够,姚满屯力气大,干的也多些,对做酸豆角很是熟练。当下把方法说了,让毛氏自己试验。

    “二哥!你家的卤水年年都留着,给我分些呗!头一年做,肯定做不太好,没有卤水,也做不成啊!我不要多的,两坛子就行了。”姚富贵是没打算做酸豆角,不过卤水却是要趁机弄些的。

    “给我们也弄两坛子!”姚满仓也立马说要。

    “那个你们做上几年也就有了,我家的卤水也不多,每年也都兑水进去的。”姚满屯没有答应,这把酸豆角的方法教出来,他还都不知道回家咋说呢。

    “就要两坛子水还不给,我们全用水做得出那样的酸豆角啊!?”姚满仓顿时怒了。

    姚满屯是真不敢再答应了,由着他嚷吵。

    苗氏已经让他吐出酸豆角的方子,也不再闹腾了。闹腾过了,下次就不好使了。就是要点卤水,让老大老三自己找老二要吧!

    姚富贵也在一旁好声的劝说,让姚满屯既然都教给他们做酸豆角了,就再给他们些卤水也没有啥。

    “我还有活儿没有干,先走了。你们自己做吧!”姚满屯看苗氏不再哭喊说道,急忙撤退就想逃。

    姚满仓拉着不松手,“就两坛子卤水你都舍不得,小气到你这份上,你眼里还有兄弟吗?!”

    姚富贵就降低了要求,“就要一坛子!一坛子!就一坛子!”

    姚满屯看走不掉,脸色僵硬的答应下来。

    姚满仓当下就要跟着去抬卤水过来,姚富贵却没有跟着去。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去,看王玉花大闹。

    见他不去,姚满仓还非拉着他一块。

    王玉花正在家晒韭菜,准备晌午包韭菜饺子吃。因为韭菜用盐腌过就出水,所以洗完都要晾干活晒干上面的水。见姚满屯就去地里看看麦子能不能割了,却才回来,且后面跟着姚满仓和姚富贵,她脸色一沉,顿时感觉就不好了。这两个欠的又来干啥?

    “二嫂!这晒韭菜是晌午准备包饺子啊!”姚富贵笑嘿嘿的打招呼,眼神转了转,没见姚若阳和姚若溪在家,就松了口气。他这个二哥和二嫂都不是精明的人,不知道为啥生的几个小的都满肚子心眼儿!

    姚满仓却没有姚富贵的‘闲情逸致’还跟王玉花好声好气的打招呼,他看见王玉花就愤恼怒恨,话都没有理王玉花,直接催姚满屯快点去搬卤水。

    姚若溪和姚若阳都不在家,而是带着王祖生和柳十一几个在溪边钓鱼摸泥鳅,柳十一很是喜欢喝泥鳅汤,左右闲着,夏天也炎热的很,就学完了出去到溪边玩上一会。

    姚满屯看着王玉花,脸色苦着不知道该解释,本想回来跟家里商量过了,结果俩人硬是跟着过来,非得立马办成不可。

    “这是干啥呢?”王玉花警惕的看着,站起来,眼神扫了眼姚满仓和姚富贵问姚满屯。

    姚满屯怕她又气出好歹来,看了眼姚满仓和姚富贵,上前来拉着王玉花往后院去说话。

    “到底是干啥了?”王玉花看他脸色不好,心簌簌的就往下沉。

    姚满屯歉疚的叹口气,把王玉花拉到二门里,“玉花你先别生气,生出好歹了。我…我又办坏事儿了。”

    “你干啥坏事儿了?”王玉花顿时瞪了眼,心里一过,立马怒火高涨,“你答应收朱敏儿那小贱人了!?”朱敏儿现在还不要脸的赖在锦绣斋,撵都撵不走。

    姚满屯忙摇头,“没有没有!是……是酸豆角。”

    王玉花刚松下去的气顿时又烧了起来,怒指着他,“你!姚满屯你好啊!你把酸豆角拿出去了是不是!?竟然也不跟家里商量,也不吭一声,你就把酸豆角拿出去给老宅是不是!?”

    “他们挤着我了,不给不行啊!玉花你先别气,气着身子了。”姚满屯也觉得心凉难受。他从来没有不管爹娘兄弟,他娘那一句句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到他心窝子里。

    王玉花一把推开他,气的铁青着脸,胸口起伏着直喘气,指着外院,“那他们,他们又来干啥的?”

    姚满屯更是羞愧不好说,“是…来搬……卤水的。”

    王玉花只觉得双肋生疼,看着姚满屯一脸羞愧又难受的样子,眼神闪着痛苦寒凉,她心里一滞,指了指他,不知道骂他。

    姚满屯看她没有大吵大闹,怕她又把火气憋在心里,拉着劝她,“玉花你别气。酸豆角也不挣多少钱,给他们就给他们吧!省的再来琢磨闹腾!咱家还有酿酒和作坊,以后夏天里你也能清闲点不那么累的。”

    王玉花冷笑两声,咬着牙道,“让他们搬吧!”他娘的就眼瞅着她们家,不算计她们,不阴她们,就皮贱!一个个的都不是好种!都是他娘的贱人!嘴欠人欠的畜生!

    姚满屯看她咬着牙,恨不得咬谁一口肉,又劝了她两声忙出来给姚满仓和姚富贵搬卤水。让俩人搬了赶紧走人,别再闹腾起来了。

    江明看着姚满屯喊他,推了板车过来。帮着搬了两坛子卤水装车。

    姚满仓还嫌不够,想多要。

    “大哥要不想要,就这一坛子也放下。”姚满屯恼了。

    姚满仓心里很是愤懑,见王玉花没闹,觉得她知道点好歹了,姚满屯却连一坛子卤水都不给,怒着眼。

    姚富贵连忙拉着他劝,虽然他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好,让姚满仓去跟二房闹,可是想了想,要从二房这边弄到好处,还是得跟大房一块。大房奉养着爹娘,也好找借口。他爹是不说了,总想二房和四房富的流油,而大房和三房就穷看着。还是得他娘来才行!

    这是主子绝对的事儿,江明不能说啥,他是做下人的,也只能看着给个鄙夷的眼神。算计着他们老爷好说话,把酸豆角弄走了,还死赖着脸皮来要卤水,简直奸恶的让人鄙弃。

    姚富贵劝住了姚满仓,叫江明推着板车,把卤水拉出去,先拉到他家里,搬下一坛子,另一坛子拉去老宅。

    毛氏看着那么容易就办成了,得意的同时又担心起姚若溪会使坏,或者她已经不吭不声的把酸豆角方子也卖掉了。可是又想着二房几年还在积极的做酸豆角,附近村子都有人开了不少荒地和山地种了豆角卖,那二房就没可能再把酸豆角的方子卖掉的。

    只是王玉花那个贱人竟然也没有闹,就这么安生的把酸豆角给他们了!?

    毛氏费解,许氏却乐开了花,看着一坛子发酸味儿的卤水皱着鼻子扇了扇风,“就用这个做酸豆角,竟然也那么多人买,那么多人吃!”然后催促着姚富贵,“赶紧的找人把方子卖掉吧!”

    “不着急。”姚富贵在考虑这事儿跟大房如何算分,他想要独占这卖方子的银子怕是不大可能的。依着大房的人那性子,估计他们还要占大头。

    “咋不着急!你再不快点,等那个贱人也把方子卖了,哪还有咱们家的份儿啊!”许氏觉得越快越好,非得赶到二房的头里,不能让二房抢了先。趁着二房还没有反应的,立马把方子卖掉,把银子拿到手再说旁的!

    “那大房那边呢?”姚富贵没好气的瞪她,要不过来他琢磨,要过来也得发愁。他们跟大房势必要争一番的了。

    “让大房做酸豆角,咱们把方子卖了。”许氏毫不犹豫的定论。这酸豆角是他们家的人想法要过来的,凭啥给大房分!?

    姚富贵也坚决不想。

    毛氏已经料到三房打的好算盘,把酸豆角的方子卖了银子拿到自家的手里,没有这么好的事儿!她把早早准备下的豆角晾干抹上盐,装进坛子里,烧好的水加了酒又凉好,又加了卤水一块做上了一小坛子。心里盘算着二房的反应,反正二房的人,除了姚满屯,怕是没人愿意把这赚钱的营生让给他们!

    王玉花都快气炸了,姚若溪和姚若阳一行人回来,看她黑沉铁青的脸,和姚满屯苦着脸,忙问出了啥事儿。

    “你们爹,真是好手笔!真是个大孝子!不!他哪算孝子啊!他还没把他爹娘接过来一块养着,把家都搬到爹娘面前,他根本算不得是个孝子!他现在顶多算是个好兄弟,就是把家里酸豆角又白送给了兄弟家做了!连家里的卤水也搬了过去,估计还嫌不够呢!要是不够,把酿酒的方子也送出去,告诉他们啤酒厂也是咱家的,咱家赚了金山银山在家放着,让他们都过来拿吧!不拿白不拿!”王玉花气恼的直磨牙。

    “爹!?”姚若阳顿时沉了脸。

    姚满屯无从解释,是他自己说给老宅的,已经说过了。

    “他们挤着爹了?”姚若溪眸光幽沉,挑眉问姚满屯。

    姚满屯眼神一亮,期艾的看着一直对他很理解的三闺女,“我也是…怕他们再算计别的。”现在做豆瓣酱的加上二妹家和小妹家,三房还好,大房奉养着爹娘,挣的少了,挣的钱还要还债给四房,心里肯定怨恨的。要是有了别的啥心思再算计,几个都练了些功夫他还不怕,他就怕有损名声的事儿。毕竟大儿子快成亲了,三闺女明后年也要出嫁了。再闹出啥事儿了也不好。

    姚若溪知道他心里的思虑,怕还是想着自家现在的日子富裕了,而大房和三房没有,被苗氏和姚满仓姚富贵他们挤着骂的有点心虚,这才把酸豆角的方子交给了他们。

    王玉花也是多少知道点,要不是想着他心凉难受,她绝对不是现在的表现。不闹的老宅不得安生她不罢休!

    “已经给出去了,现在说啥都晚了。”姚若溪微微叹口气。

    姚若阳看着她也没有办法,皱着眉头。

    罗妈妈询问的过来。

    “先做饭吃饭吧!”姚若溪转头吩咐她。

    罗妈妈应声回了厨屋做饭。

    王玉花气的还在喘气。看看姚满屯,又看看闺女儿子,“现在还能咋办?!”气哼的也去厨屋了。

    本来想着吃鲜儿,结果韭菜饺子包出来,因为酸豆角的事儿也都没有那个心情了。

    姚若阳到西院转了一圈,问姚若溪,“他们的肯定要卖方子,现在咱们咋办?”方子已经被他爹给出去了,要动也只能从方子上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