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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匠的娇蛮妻 第48节
    走了几步,看到站在坡上的沈媚儿,那尖尖的眉眼往沈媚儿脸上一落,顿时面露惊艳,只嗖地一下停了下来,直噔噔的盯着沈媚儿瞅着,好半晌,忽而用帕子捂着心口道:“我的个青天大老爷,原先有人同我说,我还不信,不曾想,这世间还当真有这般天资绝色,颜色卓绝的小娘子,哎哟喂,这可真真,这可真真是天降紫微星,紫微星下凡啊,这位绝美的小娘子定然便是如今名动整个洛水县的沈家小娘子无疑了。”
    说这话时,宋妈妈脸上又是惊艳,又是惊叹,继而眼珠子一转,又是容光满面,又是春风得意,一脸得意跟魇足,看到沈媚儿,就跟看到了金银珠宝似的,眼睛直冒着金光。
    一瞬间,变脸之快,无不令人惊叹。
    说话时,几步便已朝着沈媚儿大步走了过去,随即一把拉住了沈媚儿的手,将她上上下下,从头探到尾,又从尾瞧到上,边瞧,边忍不住直点着下巴,连连赞叹道:“乖乖,当真生得乖巧伶俐,瞧这小脸,瞧这眉眼,瞧这鼻子小嘴,怎的就生的这般好看,妈妈我混迹半生,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这整个洛水县,毫不夸张,半数小娘子都被我掌过眼了,却没有哪一个比得过眼前这个的,沈小娘子,你可是宋妈妈见过的头一位啊,比元陵城的官家小姐还要耀眼几分,啧啧,这般娇俏人,他日定也是个能享到福的,定是个金贵命啊!”
    宋妈妈两只眼睛就跟黏在了沈媚儿的脸上似的。
    那黏糊糊又犀利精明的眼神,怪让人不舒坦的。
    “您```您是何人?”
    沈媚儿不习惯被陌生人触碰,只抖了抖肩膀,立马挣扎开了。
    她理了理衣裳,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这陌生妇人,脑海中却飞速运转着。
    沈家村鲜少来外人,便是有,也多是村子里嫁过来的新妇媳妇儿的娘家人,或是远亲,余下,多是上山打猎的猎人了,极少出现这般艳丽张扬的妇人。
    瞧这模样的,有几分像是县城或是元陵城那些烟花柳巷的婆子妈妈,或者```媒婆?
    这个念头一起,沈媚儿怔了片刻后,立马缓过神来,只将眼前这妇人瞧了又瞧,看了又看,骤热回想了起来,眼前这人好似有些眼熟。
    媚儿正沉吟间,只见那宋妈妈笑着冲沈媚儿道:“你爹娘在家罢,我啊,是特来寻你们家大人的,有天大的好事要同你爹娘商议!”
    话音一路,宋妈妈只冲沈媚儿笑得春风得意,随即,将帕子一甩,便立马越过了沈媚儿,扭着腰一溜烟朝着沈家屋子走了去。
    恰逢此时,屋子里的小元氏得了动静,走了出来,人还方在门口,便将一妇人花枝招展的扭了过来,竖着尖尖的大嗓门一阵吆喝道:“哎哟喂,这位便是沈夫人罢,瞧瞧,当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我就说,是什么人竟将那小沈娘子生得那般惊为天人,感情是有沈夫人这样贤惠夺目的亲娘呐,沈夫人,恭喜恭喜,妈妈我啊,此番跋涉几十里,从镇上巴巴赶到这沈家村来,是特意来给你们沈家报喜来了,话说一家又女百家求,有人相中了您家的金凤凰,特付了重金,特托宋妈妈我到您府上来求亲来呐!”
    宋妈妈话音一落,小元氏先是一愣,随即一喜,可片刻后,得知她是打从镇上来的,瞬间,变得一脸警觉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宋妈吗是受人所托,特地来沈家提亲的,求得自是沈家独女沈媚儿,替的,便是那凤霞村凤家,凤春升。
    宋妈妈此番前来,是先来报信报喜探路的。
    来的就她一人。
    村子里口停着一辆骡子车,候着一名车夫,并无多人。
    一听到是替那凤家来的,小元氏瞬间血气上涌,尤是好脾气的她,都脸色上头,第一时间以想将女儿留在膝下多陪陪两年,一口回绝了。
    不想,那宋妈妈仿佛早料到沈家会有此反应,只笑盈盈的同小元氏唠起了嗑,除了一开始点明了来意目的后,便决口不提此事了。
    宋妈吗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因对方是媒婆,媚儿又是个未嫁女,不好得罪于人,又加上小元氏哪是对方的对手,对方借故讨碗茶吃,一坐便是一上午。
    待中午十分,总算是将人给打发走了。
    不想,第二日,在同一个时辰,那宋妈妈又来了。
    一连着来了三五日后,整个沈家村都晓得有人来沈家提亲了。
    这还不算完,七八日后,不单单媒婆来了,连那凤春升本人也跟着来了,一并来的,还有浩浩荡荡的两大队伍人马,敲着锣打着鼓,抬着一担又一担的聘礼,那凤春升驾着马,意气风发,惹得整个沈家村瞧着眼都发直了,纷纷暗自羡慕道:这沈媚儿为人虽骄纵,命却是十足的好,打小金贵不说,如今,就连这嫁人怕也是掉进了金贵窝了。
    不过,村民们的感叹还没感叹完,坡上便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沈家老二````沈家老二是疯了不成,竟将媒人及提亲的那后生亲自打下坡了!”
    “打得那叫一个狠啊!”
    “听说连菜刀都挥起来了!”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啊!”
    “这瞧着不像是招待媒人的,倒像是来招待仇家似的!”
    第65章 歹人谋。
    “哎, 凤少,凤少——”
    “那姓沈的你未来那老丈人未免也太过张狂了,竟对咱们动起手来了, 也忒不知好歹了,我说,凤少,这天底下的娘儿们多的是, 我承认, 那沈媚儿确实是有几分姿色, 却也不是绝无仅有的啊, 咱们这偌大的洛水镇, 好山好水,难道还挑拣不出一两个赛过她的么, 那谁, 镇上那薛家的薛大小姐, 秦家那秦二娘子,一个温柔, 一个贤惠,也不比这沈媚儿差多少嘛!且家世教养全都比这乡下妞强多了,凤少, 我说,你是不是被这沈媚儿下了降头了,不过才堪堪瞧过几眼,怎么还就非她不娶了。”
    沈家村村口, 被赶到村口的一行人一脸狼狈不堪。
    远处,不少沈家村村民远远的,朝着这一行指指点点的。
    贺文昌累得够呛, 被那沈老二一脚踹在了腿脖子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不多时,只边揉着伤口,边忍不住出言抱怨了起来。
    凤春升嘴角挨了沈老二一拳,他揉了下脸,随即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不多时,瞥了贺文昌一眼,道:“你懂什么,女人一个个乖顺得像只兔子似的有甚有趣的,女人就得要烈性的才有趣,沈媚儿就是一只火辣的小野猫,小骚,货,老子将她娶回来是要好好收拾她,老子要一根根拔了她的爪子的,令她屈服老子,这样的成亲才够有趣!”
    说到这里,凤春升不由眯了眯眼,道:“老子还非她不娶了,不过——”
    凤春升嗖地一下看向贺文昌,只忽而半眯起了眼,道:“那个姓沈的,确实不识好歹!”
    说着,凤春升转动了下脖子,一时不知打起了什么主意。
    对面的贺文昌见状,立马会意道:“要不,咱派人收拾收拾他!”说着,贺文昌又道:“今儿个他敢对凤少你动手,就该知道惹了凤少您的后果,这是其一,这第二嘛,也是该让他们这些乡下土鳖掂量掂量,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后果!”
    贺文昌阴恻恻道。
    凤春升闻言,只沉默不语,良久,忽而眯起眼,道:“上回半路杀出来坏小爷好事的那个打铁的,教训好了么?”
    贺文昌冷不丁听到贺文昌提到这一茬,愣了一下后,随即只见他脖子微微一缩,道:“凤少,你是不知道,那个打铁的,不仅仅是个打铁的,他的身份可大有来头!”
    “什么来头?”
    凤春升听到这里,将马绳一扔,目光直接看向了贺文昌。
    贺文昌道:“凤少,你听说过打虎英雄么,就是前段时间,在整个洛水镇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人将老虎打死了那桩子事儿,运送老虎回镇上那一日,我还凑热闹去瞧了瞧,那日整个镇上的人全都去瞧了,县衙还曾出告示了,不过那日打虎的人始终未曾露面,无论是镇上还是县城,无一人知晓打虎者究竟姓甚名谁,自打那日那打铁的坏了凤少您的好事后,我转身一打听,好家伙,凤少,您可知,那打铁的究竟有什么来头,没错,镇西口那破烂打铁铺子的打铁匠竟然就是前段时间出尽了风头的打铁英雄,好家伙,您说巧是不巧!”
    贺文昌说得是唾沫腾飞。
    话语间,还隐隐带着一丝兴奋感。
    凤春升却越听,脸色越沉,只见他板着脸,良久,只缓缓道:“所以,你没动他?”
    凤春升话语一落,只见那贺文昌一把跳了起来,道:“我的个大少爷,我哪敢啊,我贺家就我这个独苗嫡子嫡孙,哪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屁股上拔毛啊,那可是连老虎都能打死的主啊,我是活腻了不成,敢去招惹他!”
    贺文昌说到这里,见凤春升脸色难看,贺文昌立马又道:“凤少,您着实太瞧得起我了,我不是不想教训教训那人,实则是```实则是有心无力啊,何况,那打虎的```呃,那打铁的,他究竟有几斤几两,您又不是没见识过,依我看,那打铁的上回坏您的好事儿,应当只是凑了个巧罢,咱们,咱们如今的重中之重可是您的成亲大事,您只有成了亲,你们家老太爷才肯将您送到元陵城,送到凤家掌管凤家的生意,至于别的小鱼小虾,您暂且丢一边罢,先将沈家的事摆平了,咱们```咱们还是要大局为重啊!”
    贺文昌说着说着,头上都要冒汗了。
    凤春升却眯了眯眼,看向贺文昌道:“老虎是出自沈家村,救的人亦是沈家村的人,你敢说这是凑巧,而不是故意坏本少爷的好事?”
    贺文昌闻言一脸惊讶道:“凤少的意思是,那打铁的与沈媚儿——”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那凤春升忽而将手一摆道:“甭管这里头有什么猫腻,胆敢坏本小爷好事者,小爷一个一个的收拾!”
    话一听,凤春升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便将马儿驱赶了起来,他边驾着马儿边给贺文昌扔下一句话道:“那就先给沈家来个下马威!我要让他沈家瞧瞧,什么叫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识相的,就乖乖将女儿给我送来!”
    却说,凤家的提亲队伍在沈家村闹了半月之久,终于渐渐消停了下来。
    半月之后,媒婆终于没再来了,那敲锣打鼓的提亲对于也终于散场了,只是,沈媚儿包括整个沈家人丝毫没有半分松懈。
    毕竟,前世,那姓凤的闹得整个沈家村不得安宁,可远不止如今这副模样。
    前世,凤家还派人将沈老二偷袭了一回。
    此番媚儿便苦口婆心的想要将沈老二留在沈家村,这一段时日不要落单,不要外出,最好不要往镇上村子里来回跑。
    不想,沈老二嘴上应付媚儿,可镇上的生意吃紧,加上天公不作美,连下了几日大雨后,果园受了损,这日,天还未亮,沈老二便出门了,待媚儿起来后,沈老二早已经到镇上了。
    一整日,媚儿提心吊胆,生怕那姓凤的心肺生疮,要再一次谋害爹爹,只是,她心里虽清楚明白,嘴上却不敢明言,生怕吓着了小元氏。
    媚儿合计着要亲自去一趟镇上,给爹爹提个醒,可小元氏哪敢放人,再说,没有沈老二在跟前护着,媚儿如何去得了镇上,去往站镇上可是要途经凤霞村,岂不是羊入户口么?岂不知白白将自己送到那姓凤的手上?
    小元氏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沈媚儿怕她冲动行事,回头反倒是将事情越弄越糟,最终,生生忍了下来,只盼着这一回爹爹能相安无事,今日过后,她定要守着爹爹,不要让他再往镇上跑了。
    这样的担忧一直持续到掌灯时刻,还未见沈老二回归的身影,沈媚儿心中的悔意渐渐上了头。
    她开始坐立难安了起来,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66章 祸事起。
    “不行, 咱们得去寻爹爹!”
    “去村长家,让村长派些人去寻!”
    眼看到了戌时末了,沈老二还未曾归家, 沈媚儿便有些急了。
    沈老二十分顾家,鲜少这般晚归,他通常都是在戌时之前,赶在天黑以前赶回家的, 家中有妻子妻女, 沈老二一贯看护得紧, 何况, 还是在如今这险恶的局面中。
    如若不是生意上出了事儿, 便是沈老二出了事。
    沈媚儿赌不起。
    话音一落,沈媚儿披着衣裳便往外跑。
    听了媚儿这话后, 小元氏终于也跟着急了, 早起丈夫出门时, 她便劝过了,这会儿只觉得悔不当初, 见媚儿往外跑,小元氏忙拉着磊哥儿立马追了上去。
    不想,才刚刚追到坡下, 忽见一行大队伍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的朝着这边来了,边走,边隐隐约约听到人群中有人叮嘱道:轻点儿,走慢点儿, 别碰到伤口了。
    沈媚儿一时止住了步子,呆立在了原地,片刻后, 她攥紧了拳头飞快地跑了过去。
    “媚姐儿?”
    为首的男人高高举起了火把,看到沈媚儿跑了过来,立马挥手将队伍停了下来。
    沈媚儿抬头一瞧,只见为首的男子,赫然正是山坡下的杨树根杨叔叔,而杨叔叔身后,有六七个人,瞧着都是熟面孔,全部都是沈家村的叔伯。
    他们费心费力的抬着什么,远远瞅着,像是抬了个人。
    “杨叔叔——”
    沈媚儿见了这番情景,便觉得身子一恍。
    杨树根立马走到沈媚儿跟前,冲她道:“媚姐儿,你娘呢,快些将你娘唤来!”
    话音一落,见身后有人跟了来,杨树根将火把一举,看到了身后的小元氏母子二人,杨树根立马大步上前,踟蹰片刻,只朝着跟前的小元氏道:“嫂子,二哥```二哥他被人打了。”
    杨树根话音刚一落,只见小元氏身子一软,直接朝着地上栽倒了去。
    杨树根吓了一大跳,立马抬手将人扶了起来道:“嫂子,嫂子您```您别着急,咱们```咱们这不将二哥抬回来了么?”
    小元氏只攀扶着杨树根的手臂,一步一步朝着前方队伍走了去,边走边倒边忍不住呜咽道:“二哥,二哥他他被谁打了,他```他伤得重不重?”
    杨树根道:“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方才我经过村口时发现二哥被人吊在了河边的那颗歪脖子树上,走近一瞧,只见二哥浑身是伤,且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