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见是手术主刀的医生出来说话，他没理会。
连逢大变，楚九山虽然正当壮年，可不到一个小时里头发已经斑白，仿佛时间过去了无数年一般。
他佝偻着腰，来到医生面前。
“医生，我是楚怀天的父亲。”
“和你交代一下患者情况。”主刀医生说着，叹了口气，“患者的病情危重，你知道吧。”
楚九山茫然的点了点头。
楚怀天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像是个死人，呼吸微弱，血压测不出来。
在医生、护士的奋力抢救下活了过来，至少现在还活着。
“开刀的时候，患者的肠道破了二十多处……”
“怎么可能那么多！”楚九山习惯性的质疑。
“肠道九曲十八弯，一根棍戳进去，你说能有多少处伤口。”主刀医生还是很耐心的和楚九山解释，“伤口都已经处理了，应该问题不大， 麻烦的是……”
“是什么？”楚九山看上去很冷静。
“患者刚刚吃完东西，晚上吃的火锅。”
“……”小沫怔了一下，问道，“叶先生，他怎么知道的？”
“肠道都是破口，不管吃的是什么都会流出来，满肚子都是。”叶凡回答道。
这个画面太美，小沫不敢想，只要想一下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肚子的大便……
这人还能活么。
楚九山问了一样的问题，医生耐心作答，然后说道，“我们用温盐水反复冲洗，又用双氧水消毒。”
“唉。”楚九山叹了口气。
“肛部受的伤太重，没办法保留，我们已经尽力了。”主刀医生很遗憾的说道，“只能给患者做改道手术，把肛部削掉。”
“那他以后排便怎么办？”
“终身带着一个粪袋。”
楚怀天才二十多岁，还没结婚，一想到终生带着粪袋……
这可怎么办，楚九山一阵一阵的头疼。
楚怀天风流成性，以后和哪个小明星约会，身上挂着粪袋……要是动一动粪袋再破了……
呕……哪怕是楚九山，一想到这个画面，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恶心起来。
“这都是小事。”
“小事？！”楚九山诧异，提高声音说道，“这都是小事？！”
“因为缺血时间过长，脑组织乏氧，当缺血再灌注的时候……”
“你说人话！”楚九山问了两句，心情烦躁，恢复了之前跋扈的说话风格。
“就是说以后患者的脑子可能会不好用。”
“……”
“缺血时间太长，脑组织已经坏死了很多。人能救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但患者的智商可能一直维持在十岁左右。”主刀医生遗憾说道。
“那特么救不救的有什么意义！”楚九山破口大骂。
“人不是你们送来医院的么，当时看患者病情危重，我还和你交代过。”主刀医生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你现在就翻脸了呢。”
“你们水平太差！”
“医生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把所有人都救活。哪怕你地位再高、再有钱，也有死的那天。”
“可是以后怀天他变成弱智，身上还有一个粪袋，你让他怎么活！”楚九山愤愤说道。
“送来的晚了，我们也没办法。”主刀医生遗憾道。
小沫听到这里，小声问道，“叶先生，您有办法么？”
“有。”叶凡点了点头，“我是天医。”
“！！！”助理小沫心头升起无数的惊叹号。
医生说的浅显易懂，她能听明白，知道楚怀天的情况能救回来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留些后遗症是必然的。
但天医就是天医，这种情况都能搞定！
“叶先生，厉害！”李紫涵笑眯眯的说道。
“你的情况更严重，不一样没事。”叶凡淡淡说道。
“嗯！”李紫涵点头。
她最近做了好多肺部ct，肿瘤已经消失不见，各项指标表明恶性肿瘤已经痊愈。
甚至有的医生在会诊之后都怀疑李紫涵之前肺部阴影到底是不是恶性肿瘤。
只有李紫涵知道恶性肿瘤根本不用怀疑，一巴掌护心毛是真的，身体的内分泌系统开始紊乱，也是真的。
而这些都是叶先生给自己治好的，只吃了一枚丹药、每天行针理气。
看着简单，其实全世界除了叶先生之外绝对不会有人做到。
“对了。”主刀医生说道，“一会重症监护室的医生会找你，患者虽然活着下了手术台，但病情危重，还有3-5天的危险期。这段时间……花费可能很高。”
楚九山怔怔的看着主刀医生。
“当然，这点钱对你们楚家来说不是问题。”主刀医生笑了笑，“我只是提前说一声，希望患者能恢复好。”
钱，不是问题，楚九山马上想到家里的一切都被叶凡夺走。
狗屁不是问题，以后怕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楚九山忽然灵机一动，很客气的和主刀医生说了两句，然后来到叶凡面前。
他躬身身子，卑微到了尘土里。
“叶凡……叶先生，现在的情况您也看见了，怀天治病要用钱，可能几百万都要扔在里面。”楚九山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哦，的确，重症监护室一天至少一万，像楚怀天的情况每天输血，还要用呼吸机。如果感染性休克严重，还会用到ecmo，一天三五万是至少的。”
“……”楚九山无语。
不过他还想着事情有挽回的余地，叶凡毕竟是天医，医者父母心。
“叶天医，您看是不是能给楚家留点钱？毕竟怀天还要治病。”
“你在教我做事？”叶凡冷笑。
“不不不，我怎么敢。”楚九山连忙说道，“只留下治病的钱就可以，您看行不行。”
“治病的钱我缴。”叶凡淡淡说道，“至于你，包括所有楚家的人，洗一洗等着去街上要饭吧。”
“叶凡，你太过分了！”楚九山见叶凡说的坚定，顿时撕破了之前虚伪的伪装，愤怒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当年你吃楚家的、喝楚家的、用楚家的，你都忘了？”
“我有手有脚，三年前我和雪巧一分钱都没用楚家的。”叶凡平淡说道，“结婚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吃了一顿麻辣面，你到底是多大的脸，竟然会说我用过你们楚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