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宫里，婉妃听了宫女的禀告，大惊失色之下急忙让人去把抬轿的四人抓来，又让宫女去宫门那边瞅瞅，寻机给秦王府捎个话，这次处理不好，只怕她一家都要搭进去！

    宫女才出去，林大总管便带着人来，请她去南雍殿。

    婉妃脸色有些发白，勉强笑了笑：“林大总管可否等等，本宫已经命人去抓那几个狗奴才，将他们一并带去，也好……”

    “娘娘还是请吧，方才宫门那儿抓着几个鬼鬼祟祟的奴才，据他们交代，正是修远宫的人。”林大总管笑道，婉妃的脸色更白了白，勉强笑了笑，跟着林大总管去了。

    往时早该灭灯的南雍殿里今晚灯火通明，自然瞒不过消息灵通的，没多时内城里就都知道了这件事，然而这是后宫里的事，他们这些前朝臣子除了揣测其中的意思，眼下不仅不能插手，还要装作不知。

    不过目前这个局势，真可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祁家住在外城，直到第二天早上，内城门开，祁参赞进宫，才听说了这事，急忙让随从回家知会，等祈夫人带着祁晴鸢到秦王府时，万俟无生已经和万锦笙进宫去了，秦王府大门紧闭，只听说秦王妃昏迷不醒，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祈夫人这边担忧不已，在秦王府门口转了一圈，绕道去了求见楚夫人钱氏，虽然祁家是认定了苏绾歌就是祁家姑娘祁尽欢的女儿，可秦王府没认，还算不得是亲戚，这关系尚不如楚家来得亲近。

    钱氏昨晚便知道宫里头发生的事，楚恒钧私下里已经和万俟无生通过气，知道他的打算，才放下大半的心，不过苏绾歌那边，他们也没有准确的消息，只知道比较严重。

    祈夫人是以祁晴鸢的名义上门的，说是找楚灵芝，不过是姑娘家寻常来往，钱氏便让人请了进来，这一坐便是到午后，祈夫人忐忑不安，也不知宫里头究竟是什么情形，最后传出来的消息，只是禁军统领马剋一被老国主削了脑袋，一家子都被流放了。

    淑妃治宫不严，被禁足钟萃宫三月，协理后宫的权利，落到了从先皇后去世就籍籍无名的宸妃身上，大皇子不满，正在南雍殿外头跪着，而婉妃被打进了冷宫，她爹也被赶到漳州去了，那地方贫苦，气候不好多瘴气，只怕要死在那里。

    不过也比在邺都，天天杵在大皇子面前，怎么做都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好，反正漳州那地儿贫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个小官，出了事上头也有人顶着。

    但昨晚究竟是谁谋害秦王妃却没个定论，这些责罚都是以玩忽职守失责的罪名放出来的。

    祈夫人和钱氏都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准这中间的大头究竟是什么。

    宫墙外，万俟无生上了马车，听见万锦笙吩咐车夫去将军府，他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反对，只抬手压了压额头，一晚上没睡，一早又跟这些人争论，有些费神，可想到府里还昏迷不醒的人儿，他垂下手，发红的眼眸中都是凶光。

    方才他出南雍殿，遇着正替淑妃求情的大皇子元珩，元珩对他说：“秦王果然高明，为了那个位置，连自己的王妃都舍得。”

    他明白元珩的意思，却没有辩解，只看了他一眼便走了，他要的从来不是那个位置，只是那个位置正好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而现在，他更有理由要那个位置。

    至于昨晚究竟是谁想要谋害小绾，听他们相互推诿扯皮，万俟无生已经感觉不到丝毫乐趣，既然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不如都杀了来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