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歌把凝固的蜡油掰下来放在一旁，这才满意的点头，拿了浸泡在砚台里的笔出来，准备再给这个小人画个伴儿。

    笔是画眉用的软笔，吸墨效果不错，又不像毛笔那样一不注意就散了，苏绾歌很满意。

    她原本是想了一下午，终于还是决定去跟万俟无生说清楚，可往常回来就回屋的大boss今天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竟然还在前院里逗留了这么久，真是的，他们表兄弟在外边话还没有说够，还得回来接着说？

    她等得无聊了，就让红瑚拿了笔墨出来打发时间，书架上那些书鬼怪奇谈她都看完了，剩下的都是诗词集子，翻了几下就想起高中古诗词背诵的噩梦，果断弃了，她又不想当什么皇后，背这些有什么用？

    因此万俟无生从苏倾城那边回来时，就看见秋芜院里亮如……黑暗里的萤火虫。

    秋芜院里别的屋子都黑漆漆的，只有小书房亮如白昼，显然今天苏绾歌还没有睡。

    他这个王妃，是在替他省钱吗？

    万俟无生抽了抽眼角，没有惊动人，回院里从中间的小门过去，示意守在门口的金香和红瑚下去，就径直进了去。

    苏绾歌原本是吩咐王爷回来就知会她一声，她好去那边等着。但万俟无生一到后院被侧妃截走，金香也不敢去提这茬，更不知道王爷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就一直憋着，却没想到王爷直接过来了，她急忙拉着红瑚赶紧走。

    这时候还不走，等着找死啊。

    红瑚如今很有眼色，都不用金香特地提醒。

    苏绾歌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门口这两个家伙给卖了，她还捏着软笔寻思着下回让金香多拿点儿颜料来，画两个美人让金香秀在扇面上，等到夏天的时候，就能有美人扇用了。

    这日子过得无聊，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做才是，如果不是绣花太费眼睛，她都想学学了。

    “王妃这是在画什么？”

    正感叹着古代真无聊，突然有人在身旁问道，苏绾歌手一抖，快要画完的小美人脸上划过一条长长的墨痕。

    她：“……”

    偏头就看见万俟无生脸上的笑，她手又一抖，纸上的两个小美人彻底毁了。

    也幸好是彻底毁了。

    “王爷您过来怎么也不知会声儿？”苏绾歌笑问道，手上慌忙把宣纸一卷就要扔掉，却被万俟无生按住手。

    “王妃画的什么，我还没看清楚，怎么就要扔了？”万俟无生说道。

    苏绾歌只觉得心都要抽出来了，心说您老人家这么重的好奇心做什么？手上却还是听话的松开，低头一副知错认错的模样，眼神又忍不住偷瞄着万俟无生，看着他把宣纸展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画的可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原想着万俟无生回来了，金香会来说一声，她只要及时销毁就行了，可没想到万俟无生果然是跟她天生犯克，她一做坏事，就准能被抓到！

    纸上的小人已经被接连两道墨痕破坏了脸，但依旧能看出来，墨迹已经干透的那个衣袂飘飘，有点儿像壁画上头的神仙，墨迹还很新鲜的那个则……

    万俟无生皱眉：“王妃一再疏离我，是因为喜欢姑娘？”

    苏绾歌：“……”

    谁喜欢姑娘了，谁喜欢了！你才喜欢男人呢！

    “不是。”苏绾歌缩着脖子怂包的摇头，小声否认。

    “那，”万俟无生扬了扬手上的画，眼眸中闪烁的都是不相信，“王妃怎么会画这种东西？”

    这么明显的不相信，苏绾歌自然听得出来，她苦着脸，动了动唇才憋出来个生硬的理由：“以前，看到过。”她做什么就手贱画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