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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书香门第【枫糖。清樾】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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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赠君一世荣华

    作者:花日绯

    文案:

    一切不以报仇为目的的重生都是瞎折腾。谢嫮(hu)就打算折腾一回。因为重生之后她发现,上一世满心满眼在乎的东西,好像并不那么重要了。而这一世,首先要从她的厌食症开始说起……其实故事很简单,就是是讲一个上辈子没啥存在感的姑娘,这辈子拼命找存在感,升值自我,最终泡到帝国级美人的故事!

    (听起来就很励志对不对! (*^◎^*) ~o(≧v≦)o~~)看文指南:

    1、本文男帅,女靓(前期豆芽菜,后期美翻天)。

    2、本文男主没有通房,没有妾侍,洁身自好。这点很重要,不会膈应!

    3、本文女主开金手指,就是什么都……略懂。4、本文苏爽白,不要过分期待作者的智商上线。一切为了剧情服务!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主角:沈翕,谢嫮

    晋江金牌编辑评价:

    一切不以报仇为目的的重生都是瞎折腾。谢嫮就打算折腾一回。因为重生之后她发现,上一世满心满眼在乎的东西,好像并不那么重要了。而这一世也等来了上一世来不及揭开的一段欢喜姻缘。

    文中男女主角相处模式新颖,萌点十足,作者叙事流畅,感情刻画细水长流,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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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天地间,银装素裹,鹅毛大雪纷纷而下,夹着北风呼呼肆虐,冷的彻骨。

    谢嫮面如死灰,眼眶,嘴角,脸颊,凡是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都是发黑发紫的伤,正躺在一张单薄的板床之上,奄奄一息的看着残破的屋顶漏下雪花,身边唯一的丫头在院子里砍柴烧水,房门却是开着,风雪吹来,说不出的凄凉。

    但比起天地间的严寒,更叫她心寒的却是人心。

    她也是出身侯府的千金,十五岁那年被人绑架坏了名声,上京再无人敢娶她。在家蹉跎至二十岁,借着新旧更迭之际,入了宫做了教习姑姑,两年后调去驾前伺候,一待就是十余载,原本以为自己就该在宫中老死一辈子,可是静安侯李臻却突然向今上开口,说要娶她为嫡妻,圣上赐婚。

    静安侯李臻是谢嫮争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可是他的心始终不在她身上,当年她在家蹉跎不嫁有一部分是因为坏了名声,她毕竟是侯府千金,若是真的想嫁,也不是没有地方要的,可是她内心还是不愿嫁,因为她在等,等那个她从小就喜欢的人回来,回来映证少时的诺言,娶她为妻,可是这些都只是期盼,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期盼而已,因为李臻爱的是她的堂姐谢衡。

    因为谢衡是庶出,所以静安侯老夫人死都不肯让她做正妻,李臻为了谢衡遣散了所有通房妾侍,迎谢衡入宅,虽是侧房,却叫院中众人尊她为主母,老夫人也无可奈何。

    李臻娶了谢衡之后,就自请外放,谢嫮这才死了心,在家蹉跎几年之后,也就入宫去做了教习姑姑。

    直到这一回,李臻回京,入了朝堂,竟然对圣上提出要娶谢嫮为正妻。

    谢嫮初听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置身云端的,直到万岁又对她说了一遍,问她愿不愿意,谢嫮才哭了出来,那一刻她真的是高兴的,只觉得自己这么些年没有白等,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含着泪谢了恩,圣旨便发了出去,她以贵女之礼如愿嫁入了静安侯府,成为她心爱男子的正妻。

    可是新婚之夜,李臻根本没有来过,连她头上的盖头都是嬷嬷替她掀开的,打听之后才知道,李臻依旧是去了谢衡那里。

    谢嫮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娶了她,又为何要这般冷待?她知道他对谢衡是痴心不悔的,可是既然娶了她,就连表面上最基本的尊严都不给她,谢嫮当时是想不通的,可是,她不敢去问李臻,害怕听到她最不愿意听到的话,于是她就去闹谢衡,三天两头就去,闹到最后,李臻是不得不出面了。

    可是她与夫君重逢后第二次见面,就被他重重的打了一个巴掌。

    谢嫮从小到大都很要强,就是被绑架后名声尽毁时她都没有放弃自己,可是,李臻的那一巴掌将她直接从云端掀下了泥地,颜面尽失不说,最痛的莫过于捧了三十几年的自尊心蓦然碎裂……

    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不好,李臻就是不喜欢她!为了配得上他的才学,她在家时几乎夜夜挑灯夜读,自问文采绝不输粉黛,在男人里也可算是中等,烹饪,乐器,舞技,凡是女人该学的,能学的,她都学了,并且学的很好,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原本他不喜欢也就算了,她也死心了,做好了在宫中等死的准备,可是他回京之后,却又提出娶她,不喜欢她,娶她做什么呢?谢嫮不是没脾气的,觉得李臻负了她,于是就变本加厉的寻谢衡的错漏,罚她跪地,罚她抄书。

    可是谢嫮越是这样,李臻就越是讨厌她,直到有一天,谢衡……死了!

    不是谢嫮杀的,可谢衡就是突然暴毙死了!

    李臻像是疯了一般,整整三日,抱着谢衡的尸首不肯放开,谢嫮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李臻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了,他们之间绝无修好的可能。

    谢衡下葬那日,圣上召谢嫮回了一趟宫,说是要御驾亲征,让她最后一次给他打理行装,谢嫮在宫中忙到深夜,第二天与众宫人一同送驾城门,然后才回了静安侯府,就见李臻坐在她的房间等她,目露寒光,冰冷的叫她害怕。

    李臻像是疯了一般揪着她毒打,将她抛入了院里的池塘,那是寒冬腊月,她觉得整个身子都快冰住似的,拖上岸后,李臻继续一下一下踢打在她的身上,脸上,头上,她痛的头昏脑涨,七孔流血,可无论她怎么哭喊,他就像是听不见一般,一下一下对她施加着暴行,府里其他人上前阻拦,全都被他喝退,终于在李臻发泄够了之后,谢嫮也再也喊不出任何声音,她才被拖入了柴房,柴房里架着一张木板床,四周窗户多有破损,在没有炭火的严冬,这种地方,好好的人待一晚都足以致病,更别说是她了,只有一个忠心的丫头始终跟随,谢嫮想要让她出去传信给父亲母亲,可是,李臻封锁了所有出入的大门,不让她出去报信,她遍体鳞伤,李臻也不让人请大夫,就那么将她丢在柴房里等死。

    拼着最后一口傲气,谢嫮熬了大半个月,终于还是没能熬住。

    魂魄离体,看着自己惨死的模样,心中凄凉至极,魂魄就守着不愿离开。

    丫头砍完柴,烧了一小碗热水,端进来想让谢嫮喝,可是却发现谢嫮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屋顶,热气腾腾的水碗落在地上。

    谢嫮死了之后,李臻才像是回过了神,来到柴房将谢嫮抱回了主院,张罗她的丧事。倒没了谢嫮生前的那种痛恨,完全礼仪都是照着侯府主母的规格来的。

    御驾亲征的帝王归来,也听闻了这个曾经伺候了他十余载的姑姑死了,换了便装,赶来静安侯府吊唁,看见棺木中遍体鳞伤,面目全非的女人,就是一代帝王也不禁红了眼眶,吊唁完之后,就在李臻耳旁说了一句话,李臻当场就软了腿跪了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棺木,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谢嫮就蹲在他的身旁,从头到尾看着他,却是不知皇上对他说了什么话,叫他这般后悔。

    当天晚上,静安侯府就迎来了一批黑衣杀手,府里一百八十人无一幸免,尽数屠尽。

    雪在肆虐,风在呼啸,谢嫮尽管看见了这一切,却是怎样都阻拦不得了,只能看着静安侯府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再世为人

    谢嫮从床铺上坐起,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猛地回头就看见自己竟然回到了一处她有些眼生,却绝不陌生的地方——她在谢府的闺房。

    床前一处大大的绣锦屏风,是苏州纹鸾绣坊第一绣娘春夫人的手艺,一面是花团锦簇,一面是雪意幽深,春夫人擅长苏绣,一寸一金,这块锦绣做成的木制屏风,长八尺七寸,宽五尺三寸,是谢嫮八岁生辰之时,谢家老太君送的,可是,这锦绣美则美矣,却终究是布匹,早就在她十二岁那年,被她院里的一场大火烧尽了。

    可如今却依旧好好地出现在谢嫮面前,锦绣屏风左侧是一套枫木方角柜,谢嫮记得,右侧有桃花浮雕镜台,旁边有一道暗门,走入便是净房,屏风后头正门对处有一坐黄花梨精雕软榻,榻前放一圆桌,桌上有茶具,再过去便是珠帘及地,珠帘后左右两侧各有一只红梅水墨大插瓶,瓶中有书画,掀帘而入,便是一张极大的书桌,谢嫮还记得那张书桌是她十岁的时候,向夫人求来的,正宗京地谭木匠手作,用的是紫檀木,材料自不必说,就是谭木匠雕工也能称作绝品,书桌后头便是一套下来的紫檀亮格柜书架。

    当然了,这些东西应该全都在谢嫮十二岁那年,谢家走水时,尽数烧毁了才是。

    “姑娘,你醒啦,哎呀,怎么连鞋都没穿就下来了呀。”

    从门内走入一个明艳少女,杏眼桃腮,精明可爱,这是谢嫮十二岁之前的贴身丫鬟涵香,头上插着一根小巧的珍珠簪子,这根簪子是她娘留给她的,可后来涵香最爱的是另一支点翠金簪,成天戴着,总不肯摘下,谢嫮脱口问出:

    “你怎么插这支簪。”

    涵香讶然的看了一眼谢嫮,扶着她坐在了软榻之上,说道:“这簪子是奴婢母亲留下的,奴婢哪里有其他的簪子呀,姑娘你昏睡了一天,忘记了吗?”

    谢嫮没有震惊涵香口中她昏睡了一天,而是震惊自己的声音,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左手掌心的朱砂痣依旧在相同的位置,可是这双手却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奔到了镜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瘦的两只眼睛几乎都要突出来,她的确一生都没有胖过,这张脸也确实是她自己的,可是,这年龄可就不对了,她咽气之时,已经三十有六,可镜中的脸孔却最多十一二岁。

    只见谢嫮穿着粉底桃花窄袖中衣中裤,而这个款式,早就不盛行了,还有这衣衫上的桃花,绣工也算精致,就是布匹印染的颜色不粉嫩通透,若是搁在一个月前,这件衣裳谢嫮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是穿在身上了。

    突然又是一阵惊恐,她似乎想起来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回头看了一眼涵香,这个原本在谢嫮十四岁那年该被大老爷看中纳妾不成,活活给大夫人打死的涵香竟然还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

    谢嫮终于忍不住抱着头大叫了起来。

    “啊——”

    推开了涵香,谢嫮赤脚就跑了出去,她顾不上自己此时披头散发,身上只穿着中衣,没有外衣,脚上更加没有穿鞋,就这么跑出了院子,莽莽撞撞,疯疯癫癫的撞翻了在园子里传菜走动的下人,不管不顾的冲出了谢家大门,门口的两尊石狮依旧还在,可是,这两尊石狮在她十四岁那年被算出来妨碍家宅,已经被敲的粉碎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死了吗?

    那么她看到的,听到的,是海市蜃楼,还是她魂归之处?

    卖字画的春和斋,人声鼎沸的黄金楼,雀鸟齐名的雪柳街,高朋满座的芙蓉园,酒香弥散的杜康巷,还有街面的糖人,街角的春卷,永和坊的字画,旧市的古玩……

    每一处场景都是那样分明,每一道声音也全都那般清晰,谢嫮失魂落魄,像个疯子一般披头散发在街上走着,她的发色并不纯黑,有些枯黄,配上她那张惨白肌瘦的脸孔,实在是很不够看,就像个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只有那双眼睛黑的澄澈见底,比这世上最亮的黑曜石还要亮上几分。

    谢家的家仆追了上来,谢嫮一路奔跑,也顾不上脚底疼的厉害,直到猜到了一块大石子,使她扑倒在地上才让她停下了脚步,让谢家人追了上来。

    “四姑娘。”

    两个嬷嬷上前用一张毡子将谢嫮包裹起来,涵香也是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伏在谢嫮跟前说道: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呀!”

    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从车上走下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看见被毡子包裹着的谢嫮就冲了过来,嬷嬷起身让开,那妇人一把将谢嫮拥入了怀中,慈爱道:

    “阿瞳,你要吓死为娘吗?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可叫为娘怎么活呀。”

    这是谢嫮的娘亲云氏,阿瞳是她的闺房小字。

    谢嫮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了二十多岁的母亲,心情激动翻滚,上一世所有人都对她漠不关心,只有娘亲一人始终牵挂,强忍至此的所有害怕全都倾泄而出,扑在云氏怀中哭了个痛快。

    谢嫮稳定了情绪之后,就跟着云氏坐上了马车,靠在云氏怀中,透过车帘看着京城外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恍如隔世。

    妙音阁外的地上多是鞭炮残渣,不乏抱着贺礼上门的宾客,妙音阁是京城最大的琴行,老板娘胡氏是她三叔谢权养在外面的外室,而她三叔送给她的十一岁生辰礼,便是妙音阁的一把古琴,如今妙音阁才刚刚开业,那就是说,她,回到了十一岁那年……

    发足奔走这么长时间的代价就是累的再也起不来,可是谢嫮却不敢睡,怕睡了就又从这梦中惊醒。

    云氏握着她的手丝毫不放开,若是谢嫮十一岁,那么云氏今年也才二十八岁,云鬓花娇,风华正茂,尽管没什么气韵,但是五官却十分精致,足以称为美人的,似乎谢嫮这回是真的把她吓得不轻,抚摸着女儿发黄干枯的发丝,云氏一贯软弱的幽幽叹了一口气:

    “唉,就是一首诗罢了,衡姐儿拿去就拿去了,你又何必这样糟蹋自己呢。”

    听到‘衡姐儿’三个字,谢嫮忍不住心头一惊,脑中的记忆翻滚而来,想起了前几天大公子谢仲说要带几个府外的朋友回来做客,也不知怎的说起了叫府内学堂里的女孩儿们也一同作诗,谢嫮做了一首‘春来归’,可不知怎的却被署上了谢衡的名字,这首诗得到了哥哥们的称赞,谢衡也被请去了前厅。

    原本一首诗罢了,谢嫮也觉得没什么,可是,这次不同,因为哥哥的朋友中,就有臻哥哥,谢嫮从九岁那年见了静安侯府大公子李臻第一面开始,就被他的清朗俊逸的外表所吸引,虽然年纪还小,可是却不妨碍她对李臻动心,更别说,李臻这些年是越来越出色,文采风流,刚刚十六岁就已经中了举人,家中父兄对他也是赞不绝口,他们越是称赞李臻,谢嫮就越是喜欢他,上一世,谢嫮就喜欢了他足足二十多年。

    云氏见谢嫮垂头不语,一脸的落寞,不禁又开口说道:

    “怪只怪咱们二房势弱,你却偏还要把自己送到老太太面前去,不仅没把诗要回来,还被她以忤逆之罪掌嘴,本来你的身子就不好,自己还不知道珍惜。”

    谢嫮的脑子还是有些混乱的,好多重叠记忆正在整合,听了云氏的话,谢嫮似乎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因为谢衡偷了她的诗,她不服气,就去大房找她理论,不想老太太偏心,不仅不帮她,还帮着衡姐儿掌了谢嫮几下嘴巴子,谢嫮回来之后气得好几天都没吃饭,这不,差点过去了。

    提起了吃饭,谢嫮这才摸了摸肚子,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觉得身子空落落的,原来是肚子饿的,收起了发呆的目光,转向了云氏,低声说了一句:

    “娘,我肚子饿了。”

    云氏听谢嫮这么说,喜上眉梢,连带她的精致容貌都像是绽放的牡丹一般神采飞扬起来,连连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