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泰无奈的微微一笑,“你也知道他的身份,爸这不是不能和他直接对着干吗?不过如果下次他再对你举动过分,爸一定饶不了他!”
“还有下次?”夏至惊讶的瞪大眼,“我才不要再看见他呢,渣男!”
话音刚落,管家上前冲他们汇报:“老爷,小姐,傅寒声先生前来拜访。”
夏至目瞪口呆,没想到说渣男渣男到,立刻站起身气势汹汹道:“爸,我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夏夏,不要胡闹。”没想到,陆泰的声音忽然严肃了不少,“你先回房间里,我和傅寒声有正事要谈。”
“爸爸……”夏至有些哀怨的瞅着干爹一阵,但看见他少见的板起脸,只好不情不愿的进了楼上卧室。
她刚一关门,傅寒声就走进了客厅,目光灼灼的朝楼上看了一眼。
陆泰干咳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傅总有何贵干啊?”
傅寒声开门见山:“关于夏至在您这里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陆泰冷笑一声:“一个不想负责的男人,凭什么让我把自己的干女儿重新交给你?傅寒声,虽然我人不在国内,但也看过了不少有关于你的花边报道,我也不认为你是一个值得夏夏托付的人。”
傅寒声凛眉,“我愿意让出‘御盛’楼盘701地段。”
陆泰愣了一下,分外震惊,没想到男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以公司利益来换取一个女人的讯息,要知道在他们的名利场中,傅氏可从未因私事而让步退却,而是以冷血无情而著称。
“你……”陆泰将信将疑的重新审视起男人,目光里有一份复杂的情绪。
其实要说陆家人和夏至的认识和收养,那实在是十分简单的过程。
陆氏一直做海外市场,也就是d国的生意,因此一家人也是长居d国。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几个月前,陆泰为了儿子陆俊毅特意回国探亲一趟,准备离开去机场时,路上发生交通堵塞,也就暂停留下。
结果那天正好是夏至车祸的时刻,他和太太在河道附近搜寻车位的时候,正巧看见了被冲刷到下游的夏至,将昏迷的她送进了医院。
当时,陆泰并没有注意到夏至的身份,等到救醒之后发现夏至失去了很多记忆,只零星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小时候的琐事,其他都不清楚,他们急着赶飞机,又不想不负责任的把女孩一个人留在医院,索性一起带去了d国。
等到陆家人意识到,应该出贴告示和新闻找寻夏至的家人时,陆泰发现了以往的国内媒体报道,关于傅寒声与夏至捕风捉影的网络讯息,于是反而没有立刻将夏至带回国露面。
将这些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之后,陆泰面色冷淡。
“我承认,当初知道她和你傅氏有牵扯时,我没有立刻带回来是有私心的,我希望这个女人能给我带来利益,比如你刚才的说法,用她交换集团的利润,但是现在——我要收回曾经的私心。”
傅寒声眸色微变,静静等待老者的后面几句。
“在我验证你对夏夏是一片真心之前,我绝不会让她和你在一起。”陆泰郑重其事道:“虽然一开始我想要利用这个孩子,可是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我和夫人都很喜欢她,如果不是为了她的未来着想,我们真的很想让她冠上陆家子女的名分。”
傅寒声听懂了,陆泰这是完全不放心自己,对方今天特意把夏至带来婚宴上,实际就是为了刺激他,看看他的反应,如果他不怎么在意夏至,继续和叶之微结婚,恐怕他真的会永远失去夏至。
“陆老,我可以保证对夏至的真心。”傅寒声第一次在竞争对手面前流露出真情实感。
陆泰却冷哼一声:“呵,可笑,要是你真有所谓的一片真心,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这一场婚礼?又怎么可能与别的女人有孩子!”
傅寒声眉目微凛,“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陆泰面不改色,“什么原因你不必解释给我听,重要的是让夏夏相信。哦不,现在她已经失忆,忘记了你。傅寒声,我劝你一句,放过她,把她的孩子交还给她,让她们母女团聚,而你,就不必再参与她们的生活了吧。”
“不可能!”傅寒声斩钉截铁。
陆泰眼中闪过一抹欣慰。
他故意这样说,也是想让男人知难而退,不过既然对方如此坚定,说明他回国这一趟搅局还是有意义的,或许这个男人确实对夏至存有真心。
只是……这真心又有几分呢?
“哼,你对我说不可能没有用。”陆泰板着脸道:“如果夏夏不接受你,想不起你,我们是不可能把她交给你的!”
他顿了一顿,再次开口。
“傅寒声,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趁着夏夏现在忘记了你,放弃她是最好的,以后等到她想起一切,也绝不会再和你联系,又或许,她永远记不起来,那对她而言反而是一件幸事。”
几句劝导并未让傅寒声的脸色释然一分,反而越发阴沉,他盯着陆泰的眼中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商场上惯有的威胁意味。
“陆老,基于是你救下了夏至,照顾她这么久,所以我才专程拜访,如果您执意阻挠,我不介意用其他方式解决这件事。”
陆泰脸色一变。
他知道,傅寒声有能力实现他的威胁,倘若真到了需要博弈手段才能解决的地步,两败俱伤下,陆氏的损失必然更多,当初莫家的一夜倾颓就能窥见一二。
“还真不愧是金融圈的天之骄子。”陆泰掂量了一阵,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知道傅氏有多大的能耐,不过就算你成功斗赢了我们陆家,又有什么意义?如今在夏夏眼里,我们陆家是她的亲人,你和我们针锋相对,只会让她厌恶你。”
傅寒声沉默几秒,不动声色的收起凛冽的气场。
陆泰见状又补充了一句:“何况,你今天给她的初次印象很糟糕,以后要想让她接受你,太过强硬是不行的。”
傅寒声闻言,似乎在思忖着什么,良久没有开口。
“我只从媒体和网络上了解过你们的情况,虚虚实实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你对她虽然有感情,可也辜负过她,让她受过磨难,否则她也不会九死一生的坠入河里。发生那样的车祸,足以证明你对她的保护不够。”
陆泰顿了顿,索性不再拐弯抹角,把话给一次性说开。
“如果她想起以前,想要回到你身边,我绝对不多话,可她现在没有那些记忆。傅寒声,她这么长时间待在我们陆家,过得很快乐,如果你一定要闯进她的生活,必须要向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放在以前,傅寒声一定会竞争对手的慈悲言论嗤之以鼻,然而经过这么多之后,他能读懂陆泰对夏至的关心与呵护,是真心把她当女儿来疼的。
“这些,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
陆泰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傅氏家大业大,树敌也不少。夏夏在我们这里明明可以得到最好的安全保障,可是你偏要把她重新拖回泥沼。”
傅寒声毫不客气,语气冰冷:“陆氏做到今天这么大,难道是以慈悲为怀么。”
“……”
陆泰哑口无言,毕竟他还真说不出口陆家有多么“伟光正”,在这种上层圈子里混迹的大企业氏族,发家史又有哪一个是非黑即白的光明磊落?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让夏夏就这么随意的跟着你。”陆泰郑重其事道:“除非她记起了从前的事情,然后再做抉择,在这之前,你不能逼迫她。”
“好。”
出乎意料之外,傅寒声这次回答得不假思索。
二楼走廊上,保姆端着补品和一些糕点停在夏至门口。
自从夏至被接到陆家,一切待遇都是以陆家千金的标准来伺候的,而且还请了家庭医生给她调养身体,把之前落水受伤的体质给恢复过来,因此每天都有补品汤药和营养零食供给。
“我自己来。”
保姆刚想进卧室给夏至放好,却被对方直接夺过了茶盘,丢下一句后脚步轻快的往楼下走,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来到客厅两人面前。
“这不是傅先生吗,真是稀客,怎么不参加婚礼了吗?”
夏至一出口,话语就有些刺人,可她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将茶盘放下之后一副招待客人的模样坐在了沙发上。
陆泰脸色一沉,但并没有恼火的意思,“不是让你在楼上待着吗,怎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