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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作者:钾钠银氢) 第14节
    第14章
    正在覃识头头是道地朝覃绥安分析为什么这位齐家三少爷肯定是个坏苗子的时候,骆艺慢吞吞地从二楼下来了。
    遥遥见到覃识,骆艺便朝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覃识当即毫不知错地笑了出声,两位小少女又重新凑到一起。
    覃识安慰到:“至少你成了全场唯一一个见到齐三少爷真面目的人。”
    骆艺一想起自己在房门口见到的场面就脸颊升温,想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覃识,当即没好气地说道:“我见到的也不是齐三少爷,是齐之行。”
    “齐之行就齐之行呗,你脸红什么?”
    骆艺顿时欲盖弥彰地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颊,心虚道:“谁脸红了?”
    覃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成千上万头猪策马奔腾的姑娘,当即把家长会那天骆艺对自己的揶揄回赠了过去:“不是吧,这就一见钟情了?”
    骆艺气急败坏道:“怎么可能!我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覃识做洗耳恭听状:“那是哪样的呢?”
    覃识话音刚落,齐家的侍从已经过来,风度翩翩地朝两位少女致礼,然后说道:“骆小姐,齐先生请您过去。”
    覃识先一步反应过来,问:“请问是哪位齐先生?”
    “齐大少爷,齐之行先生。”
    骆艺脸上的绯红还没消下去,只轻声道:“知道了。”
    覃识对着她挤眉弄眼:“快去快去。”不等骆艺说什么,她又补充:“我知道,绝对不是我想的那样。”
    骆艺离开后,覃识便暂时落了单,她也不方便如此中途去找家人汇合,不自觉就想起刚才只尝了一口的蓝莓千层,嘴里仿佛又弥漫出了淡淡果香,还挺想让她吃第二口的。
    覃识沿着长桌找了一圈,失望地发现并没有再出现蓝莓千层,就连其他的蓝莓制品都没有,仿佛之前覃绥安手里那块是他凭空变出来的。
    没有找到她心心念念的蓝莓小甜点,倒是有位穿的像颗蓝莓的女生捧着两杯酒主动找到了覃识。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材修长,体态均匀,虽然女生看上去像是缺乏自信,但是五官生的极美,柳叶眉杏仁眼,哪怕穿着这条不太适合的浓色系长裙,从头至尾依旧流露出令人心软的江南风情。
    如果当时覃识在场的话,可以发现这个女生和那位赵家坚定的拥趸者有几分相似,可惜她没有。
    覃识天生对美女有几分亲近,但依旧保持警惕。
    这位女生说起话来并不像她看起来那样怯懦,相反神情淡然侃侃而谈:“覃小姐好,我叫柴心鸣,是若若的表姐。”
    对于她的身份,覃识心中一愣,面上却依旧面不改色:“柴小姐好。”
    柴心鸣微笑道:“听说刚刚若若对覃小姐多有不敬,我便想来向你敬杯酒,替若若道个歉。”
    覃识推脱道:“不是什么大事,您不必如此客气。”
    柴心鸣笑而不语,只把手中的一杯酒递给了覃识。
    覃识心中瞬间警铃大作,总觉得这位看上去温柔无害的姐姐实际上别有用心,她便故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还是个未成年。”
    柴心鸣晃了晃高脚杯,笑道:“不是什么高度数的酒,小女孩也能喝。”
    话已至此,覃识便知道不好再推脱,她于是装作坦然接下这杯酒,作势要喝,但在杯壁将要碰到唇沿之际,指了指柴心鸣身后远处的齐老爷子:“齐老先生好像要说什么,是不是要介绍齐三少爷了?”
    柴心鸣一愣,放下酒杯转身,朝齐老爷子的方向看过去。
    覃识便趁此空档,无比果断的将自己手中的酒与之调换,等重新拿稳之后,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原来不是啊,看来是我看错了。”
    柴心鸣重新转过身,像是为了不再给覃识犹豫的机会,将她手头的酒一饮而尽。
    见柴心鸣喝的如此放心,覃识配合地将换过来的这杯也仰头喝完表达礼数。
    反正就算下了药,中计的也是柴心鸣本人。
    覃识快要崇拜死如此警觉机敏的自己。
    这杯酒果真如柴心鸣所言,只有浓郁香甜的热带水果香气,而无多少酒味。
    覃识以不变应万变,安静地看着柴心鸣接下来还有什么行动。
    穿着蔚蓝色长裙的年轻女人面色逐渐泛起一阵不自然地红晕,她看上去颇为隐忍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连带着额角起了一层薄汗。
    又娇又媚,我见犹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柴心鸣的面色看上去实在太过痛苦,覃识觉得自己的共情能力前所未有地强大,隐隐觉得自己自己浑身逐渐开始燥热难捱。
    很快她意识到不对了,这根本不是幻觉。从小腹开始,一股莫名的空虚无力感伴随着邪火不断上涌,直直窜入大脑,灼烧的她几乎意识不清。
    两杯酒都有问题。还大概率是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天雷勾动地火的不入流药物。
    覃识没有想到,柴心鸣为了帮赵若若,能做到这种地步,让自己以身涉险一命换一命,她凭着最后的力气强撑着后退,至少先逃离柴心鸣的视野范围。
    即便是同样中了药,柴心鸣似乎力量仍旧没有枯竭,她步步上前,还伸出手试图拉住覃识。
    覃识知道目前这种情况她最好立刻找到长姐她们汇合,若真的被柴心鸣带走那才是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四周并没有家人们的身影,覃识咬住自己的下唇依靠痛觉来保持清醒,努力朝宾客多地地方去。
    慢慢地,她感觉自己仅存的体力也流失殆尽,柴心鸣依旧在身后不远处穷追不舍,而宾客们却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柴心鸣在身后笑道:“覃小姐,我劝你不要再挣扎,赵兴业已经安排妥当,你我都逃不掉的。”
    覃识提起裙摆繁琐的黑纱,头也不回地继续跑,她现在必须保存体力,关于柴心鸣和赵若若该如何解决,也得等这一难过了再说。
    眼前早就不再清明,漫无边际的漆黑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而柴心鸣也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她的右臂被身后的女人拽住之际,覃识绝望地闭上双眼。
    而在下一秒,她却感觉手臂上的力气消失,转而投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温度清凉,连气味也与自己身上如出一辙,覃识一愣,朦胧间只看到了覃绥安紧绷的下颚线。
    内心紧紧悬住的弦陡然松弛,覃识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少女如释重负地抱住覃绥安,却不知道在中了药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是饮鸩止渴。
    “怎么回事?”覃绥安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寒冷。
    “唔...后面那位,给我下了药。”覃识努力地把事情言简意赅地告诉覃绥安,由于药性的缘故,声音却是千回百转,酥到骨里。
    少年立刻将已经站不稳的覃识横抱而起,幸亏这里远离宴厅中心,根本没有人看得到这边的情况。
    线条分明的手指陷入黑色的网纱,少年感受到指腹的温度是前所未有的滚烫。
    覃识放松了神经,被药性支配的本心越来越强烈,她只想不断地靠近似乎可以灭火的覃绥安,抱紧一点,再紧一点。
    覃绥安把覃识带到了二楼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内,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放入放入柔软的被面上。
    少女却不满地扭了扭,重新起身钻进了覃绥安的怀里。
    黑色的软纱铺在乳白色的被子上,看上去绮丽至极。
    她显然已经失去了神志,单凭药性支配着行为。
    不过是十八岁都没到的少女,处处脆弱,处处骄矜,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凶猛的药物。
    覃绥安脖子上的青筋分明,却既没有拒绝覃识的接触也没有遵循原始的想法,只是温柔又耐心地轻拍覃识的后背,试图让她安定下来。
    但覃绥安再少年老成也不知这类药物的凶险,如此若即若离的行为只会让覃识越来越难受。
    少女面色潮红,眼神氤氲,似是要挣脱裙子的束缚,不断向下拉扯自己的肩带,嘴里还撒娇道:“绥安,不帮帮三小姐吗?”
    覃绥安克制地闭上双眼,喉结上下滚动,似在隐忍,重新睁开时已经是满目清明,他上前抓住覃识的手,以免她不知轻重抓伤自己。
    那条狭窄的肩带如同少女一般脆弱不堪,不是任何人的对手。
    覃绥安从来没有解过女性的衣裙,加上覃识并不配合实在是无从下手,最后还是用剪刀剪开了这条价值不菲的私定。
    少女的肌肤白皙滑嫩,从头至尾身形处处玲珑娇妍,偏偏此刻她浑然不觉羞耻,不断用四肢试图攀住覃绥安这座可以救火的冰。
    覃绥安不敢再多看,用被子完全包裹住少女的风光,良久,覃识逐渐进入睡眠不再挣扎
    少年才像是收取刚才的利息一般,小心翼翼地在她殷红的唇上落下一吻,正好覆在覃识刚才失去意识前自己咬出的牙印上。
    “小麻烦精,醒来有你后悔的。”
    第15章
    覃问原先在闭目养神,听到敲门声后睁开了眼睛。
    身旁熟睡的覃识,面色上的潮红已经消退,但依旧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覃绥安,少年依旧穿着白天的黑色正装,只不过领带松散,白衬衫的扣子也敞开了一颗,除此之外鼻梁上还多了一副银丝眼睛,显得那双狐狸眼,更为凌厉。
    覃绥安捧着一套白色的衣裙,轻轻在覃识枕边放下,然后才重新起身,叫了声:“母亲。”
    覃问摇了摇头:“以后还是和阿识一样称呼我吧。”
    齐三少爷的这声“母亲”,绝非是她所能承担的。
    她再一次想起了高考前夜,少年面色如常地说出自己找回了亲生家庭,而且对方还是令人胆寒的齐家的时候的样子,沉静得像只是在说自己换了一只新的二b铅笔。
    饶是覃问这些年来在一切大小事务前可以做到处变不惊,都无法像他一样淡然地面对这样惊天的消息。
    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齐家三公子失踪案,其主人公居然不声不响地接受了覃家的领养,还为覃识那个天真娇纵的大小姐做了十年的小跟班。
    这件事目前整个覃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即便已经经过了几天的消化,覃问见到覃绥安时依旧有些五味杂陈。
    少年没有推脱,叫了声“长姐”:“医生一会上来给覃识抽个血,等确认那药没有其他副作用了再离开吧。”
    覃问一愣,慢慢道:“谢谢你,绥安。”
    不但危急时刻解救了覃识,现在还细心地特地为她请了医生。比她这个自认照顾周到的亲姐姐还要无微不至。
    覃绥安依旧是荣辱不惊的表情:“听姐在门口等着您,爷爷也想当面向你道歉。”
    覃识被下药这件事瞒着覃父覃母,如今又很多事需要覃问来处理。
    她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面色复杂地回头:“绥安,你对阿识...”
    少年低头笑了笑,重新抬头时银丝眼镜折射出的光恰好映在那颗泪滴似的小痣上:“长姐,你会替我保密吗?”
    覃问欲言又止,想对他说“尊重覃识的想法”,却发现这种话根本没有必要对覃绥安说,他是一点小事都覃识至上的人,于是点了点头。
    覃问走出房门,不同于里面只留了一盏小壁灯,外面的齐家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覃听是送完父母回家之后重新过来的,确认覃识没有太大问题后勉强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