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火堆燃烧的细微声音在耳边无比清晰。
拓跋执蹙了蹙眉头,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第一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帐篷顶,目光一移,看到了一个小火堆。
自己在一个非常简陋又陌生的帐篷里。
拓跋执撑着床坐了起来,厚重的被子从他胸膛处滑到了腿部。瞬间一股冷意袭来,拓跋执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时,帘子掀开了,一个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欣喜地道:“你醒了!小伙子,你身体真不错!”
拓跋执虽然是贵族,但很能和各色人打成一片。此刻,他露出一抹笑来,真挚地道:“多谢阿公相救。”
阿公是对年长者的尊称。
言谈间,杜执知道这位老者叫桑吉,人很和善。此处是一个几乎与外隔绝的隐蔽之地,有一个几十人的小部落。
大家世代生活在这里,每年只有少数几次会出去对外贸易交易。
“那晚,我出去找我家儿子,”桑吉和蔼地笑道,“没想到碰到了你们……”
拓跋执心里揣着事儿,听到这儿,适时问道:“阿公,我朋友如今在哪儿呢?”
桑吉忧心忡忡地道:“这个帐篷小,我把他安排在了旁边的帐篷里。你朋友伤势很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拓跋执心里骂了声娘,掀开被子就麻溜下了床,道:“我去看看他。”
如今,雪已经停了,但地上堆积的雪还没有化,白茫茫的一片。
拓跋执冷得打了个哆嗦,进了帐篷才感觉稍微好点。
床上,那位狡猾的汉人皇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看着可怜极了。
说实话,拓跋执那晚第一次见到这位燕国三皇子时,心中是十分惊艳的。
他自问活到现在这个年岁,还没见过比三皇子更好看的人——以后估计也不会了,毕竟像沈言这般好看的实在是世间仅有。
与唇红齿白的白净汉人不同,沈言的好看带了几分粗犷的味道——这人的性别特征特别明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雄性气息,就像个招摇的发情雄性猛兽在四处吸引配偶一样。
拓跋执心中的愤愤不平忽然就淡了几分——哎,看着这么张脸,真的很难生气啊。
早知道如此,那晚背沈言的时候,自己就该回头多看这人几眼,心情肯定会好很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
沈言依旧没醒。
拓跋执暂且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每天任劳任怨地照顾这位顶顶好看的汉家皇子。
老实说,如果不是碰上沈言,拓跋执真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这么不辞劳怨地伺候人。明明自己也是皇子出身,现在却每天给沈言耐心地按摩腿脚,隔一段时间还帮这人擦洗身子。
哎……
这都活得跟个奴婢似的!
拓跋执摇摇头,眉头不由得深深紧锁,认真思考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自己怎么就从一代可汗沦落到如此境地了呢?
难道就是为美色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