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要想清楚了。”温默上前一步,在沈言耳旁低声道,“王爷派了人跟踪你,你要是想甩掉这些人,我可以帮你。”
沈言思索片刻,两害较其轻,同意了温默同行。
六月初夏,正午的阳光已然毒辣。
街上没什么行人,明晃晃的太阳令人心悸。
用手挡在眉毛上方,仰头看着华丽的牌匾,温默邪笑道:“哟,原来沈公子是要来这等风月之地啊,难怪不让王爷知晓。”
此处正是姝玉所在的小倌馆。
沈言不置可否,执剑走了进去。他知道那日的刺客头子是姝玉,但又不想把这消息透露给旁人,所以今日找了个借口亲自来小倌馆找寻姝玉。
“沈公子请随我来。”白面小倌引着他上楼。
温默也想跟上来,却被拦住了。他顿时黑了脸,作势就要闹起来。
沈言回头安抚道:“你在这儿看着,一有异动马上来通知我。”
温默这才缓了脸色,想了想,讪讪点头道:“行。”
沈言进了厢房,小倌并不跟进来,而是轻轻关上了房门。
“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屋中显得有些诡异。
沈言不见人影,一面四处打量,一面试探着喊道:“姝玉?”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闪过,剑锋直指眉心。沈言面色微变,拔剑相迎,轻松拨开这一杀招,游刃有余地反击一剑。
姝玉退出好几步,冷笑道:“当日果真是你!!三王妃!”
猝不及防被识破了身份,沈言始料未及。但他脸上并没有过多惊讶之色,反而从容地坐到绣墩上,悠然道:“卿本佳人,奈何为寇。”
姝玉哼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刺客,如今这一出又是想作甚?”
“你为什么要刺杀圣人?”沈言问道。
姝玉愤然道:“狗皇帝穷兵黩武,边关多少将士埋骨黄沙,不杀他我良心不安!”
沈言嗤笑一声,摆手道:“别说这种套话,我看你也没什么高尚情怀。”
被这么直白地戳破面皮,姝玉料之不及,尴尬又恼怒。
“是谁让你刺杀圣人的?”沈言换了个角度问道。
姝玉哂笑道:“没有谁,是我自己想杀狗皇帝。”
沈言一错不错地盯着姝玉,不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揶揄道:“我不信。”
“可这就是事实啊。”姝玉勾唇一笑,电光火石之间,指间突然多了一枚银针,迅速出招。
沈言从容避开,但手背还是被银针轻轻划破了一点皮。
姝玉大笑道:“银针上涂抹了西域奇毒,若是得不到解药,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浑身溃烂,化为血水,尸骨无存。”
沈言也忍不住笑了,觉得这个残魂实在是坏得可爱。他优哉游哉地拿起红陶瓷茶壶,透亮粉色的液体倾倒进酒杯里,发出水流撞击茶杯的清亮响声。
“真香。”沈言端起茶杯闻了闻,轻笑道,“多日不曾品尝玉公子酿的芙蓉甘露酒,某甚是怀念,馋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