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心里乱成了一团,他没法再这样与杜泽翰对视,背转过了身去。
杜泽翰盯着他的背脊,冷声道:“不想看到我了?你是要走吗?”
沈言没有说话。
他现在每和杜泽翰说上一句话,都会更难受一分。
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呢?不管是杜翰,还是杜泽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都远远不如对方给自己的感情。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可对方就是为了他倾尽所有。
这份所谓的爱意真的太沉重了。
沈言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快要承受不住。
“你想走就走吧!!”杜泽翰见青年一直不说话,冷冰冰地道。
他这是负气话,但也是试探的话。他当然舍不得季沉言走,这人能留下来最好,若是不能留下来……
杜泽翰手掌中灵力翻涌,但又悄无声息地趋近于无。他不会再囚禁季沉言——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他要让这人心甘情愿地呆在自己身边,而不仅仅是留住这个人的身。他还要季沉言的心,他不能容忍季沉言心里还记挂着别人。
自己这些天来忽然做了个噩梦,梦里,那个叫杜翰的男人翻越千重山水寻找自己的心上人,愿意为了心中所爱堕入无间魔道,与天抗衡。
他知道,自己与这人有关联,或者说,都是同一个人。
可是,杜泽翰仍旧无法接受季沉言心中记挂的是杜翰,而不是他杜泽翰。
爱情不分贵贱,可它分高下。
任谁都想当那个一生挚爱,所以古往今来大家都津津乐道“谁谁谁这辈子最爱的是谁谁谁”,大家都在争那个“最爱”。
不仅是名义上好听,还是心理上的满足。
若自己不是季沉言心中最爱的那个人,他这辈子心里都会有个疙瘩,总觉得这份感情有残缺!!!
“我不走。”沈言转回身来看向杜泽翰,无奈地低声道,“如今,魔界与我归天宗各派都和解了,我身为归天宗宗主在魔宫里小住几日正是两派彻底和解的有力信号。”
杜泽翰嘴角勾起抹得逞的微笑,抱住沈言的腰身,撒娇地道:“这个信号很好,我接受了。”
沈言无奈地笑了笑,真是拿怀中的男人没办法了。杜泽翰偏执、阴狠又变态,可又非常会撒娇,没脸没皮的,上一秒还能跟你争个面红耳赤,下一秒就能毫无包袱地在你身前撒娇卖萌求抱抱。
叫人又爱又恨。
两人腻腻歪歪地过了一阵子。
忽然有一天,沈言感到怪怪的。这种怪异感非常熟悉——自己当初达成影帝心愿突然被迫离世时,心里就有这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难道说……
季沉言的修真界至尊心愿快达成了?!!
不该啊!
自己整日在这魔宫中与杜泽翰腻歪,压根儿没再管什么秋千霸业,怎么会突然就成至尊了呢?
沈言心中惊疑不定,却见杜泽翰笑盈盈地推门进来了。
“沉言,方才修真大会上,各方宗门共同推举你为修真界至尊。”杜泽翰一把搂住他,带着几分撒娇道,“真是恭喜恭喜,你要不亲亲我,好让我也沾点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