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可能是因为玩家中大约只有赖歌这样的人，才会蠢到杀人夺宝却不彻底杀死敌人。还有七成不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赖歌不可能那么厉害，也不可能狠心那样折磨他。赖歌要是对付一个人，只会给对方一个痛快。
    那个神秘人能隐身，还有办法折磨他，还能让他产生幻觉，让他在现实世界都出了大丑。
    如果不是他在后来又进入一场游戏，那场游戏正好与幻觉有关，他被其他玩家陷害，本该必死无疑，却因为不同的幻觉冲击，让他十分幸运的从错乱中醒了过来，及时逃出一命。
    原本他对赖歌的怀疑有四成，但他听家人说，赖歌来找过他、还多次打电话询问他的下落，他才又去掉一分怀疑。
    不过不管那个对付他的神秘人是不是赖歌，他都不会再让赖歌活下去。
    赖歌活着，就是他痛苦的源泉。
    他只有把赖歌彻底解决，才能真正从过去的阴影中拔出来。
    赖歌跟着戴剑华进入住院楼，又跟着他乘坐电梯登上五楼。
    戴剑华从电梯出来，顺着走廊进入一间医生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是好几名医生共用，这个时间绝大多数医生都应该下班回家，只有值夜班的医生会留在这儿。
    但现在封闭区的所有人都无法离开病院，不当值的医护人员就被院长安排去员工楼宿舍休息，而值夜班的医生从一层楼一名增加到了两人。
    “杨医生，您来的好早。”戴剑华进门就打招呼。
    杨医生转头，“小戴啊，今晚是你值夜班？我以为是老丁。”
    戴剑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本来是他，但丁医生似乎被吓到了，我就跟他换了班。”
    “还是你们小年轻吃得住。”杨医生赞了一声，就继续转头忙碌自己的事情，他在看病人病历。
    戴剑华也打开了电脑，但没一会儿就说不放心他的病人，要去看看。
    杨医生挥挥手，表示知道。
    戴剑华拿着病历夹离开。
    赖歌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上前检查他的办公桌。
    他小心地拉开抽屉，从中抽出一本住院患者的病历，里面全是病人的检查报告，赖歌重点看的是医生签字。
    戴宇，戴宇……
    赖歌一连拿出几本病历，医生签字都是戴宇。
    这是戴剑华在游戏中的新身份，还是他冒充了这个医生？
    可如果是冒充，其他医生和警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赖歌又拿出一本病历，打开后，他盯着“戴宇”两字，露出了了然目光。
    这个戴宇的签名显然和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样，虽然尽力模仿了，但还是有所差别。再看这份检查报告的日期，正好是昨天。
    赖歌有意识地寻找这两天的检查报告，又给他找出几份，签字无一例外都和之前的戴宇不同。而且日期越近，模仿的就越不用心。大概是戴剑华觉得游戏已经开始，没人会再留意检查报告上的签名？
    看来就是冒充。他就说戴剑华应该是病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医生。
    至于戴宇原先的同事们为什么看不出戴剑华在冒充，赖歌猜测戴剑华很可能使用了某种特殊道具。
    而原先的戴宇医生，恐怕……
    赖歌轻手轻脚地收好病历，正要离开，就见背对他的杨医生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赖歌盯住杨医生。
    杨医生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仍然盯着电脑。
    赖歌接近杨医生。
    杨医生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脸，他脸皮下似乎有什么在鼓动，但他仍旧没有察觉，只觉得痒，用力抓挠几下。
    杨医生的耳朵突然流出黑色的血液，紧接着他的眼睛、鼻孔都流出了黑血。
    可杨医生竟然还在盯着电脑。
    “这个人类在变异。”鬼爪藤突然道。
    赖歌脑问：“什么变异？”
    “就是变异啊，天使二号星一些人类受辐射严重，也会像这样流血，他此时的血液是臭的，不好吃。”鬼爪藤表示嫌弃。
    “辐射？你是说这里有辐射？”
    “你没有感觉到吗？不过这里的辐射不严重，让人类变异的是另外一种能量，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很强大的能量，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种能量会让稳定基因变得不稳定，从而产生异变。”
    “见鬼！你能感知到这种能量的源头在哪里吗？”赖歌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精神病院会成为游戏场景了。
    鬼爪藤的须须冒出来绕了一圈，“到处都是，不过这栋大楼最浓郁。”
    “四楼！”电光石火间，赖歌想到了门口警卫以及三名护工的对话。似乎这里的变故就是从住院楼的四楼开始。
    赖歌想去四楼检查，但他又不能丢下正在变异中的杨医生不管。
    杨医生身体再次抽搐，这次他的神志和身体终于联系起来。
    杨医生伸手就去抓电话机，他要打内线电话找人救他。
    大量的肉疙瘩从杨医生肌肤下冒出。
    杨医生伸手摸到，脸色巨变。他抓过手机，打开相机功能，对准自己。
    一看自己的变化，杨医生发出了惊叫。
    赖歌也顾不上掩饰，从蒲桃空间出来，假装是从门外进来，“杨医生你怎么了？”
    杨医生转头，身体重重抽搐，椅子翻倒。
    “救……救我……”
    赖歌忙上前扶起杨医生，“告诉我要怎么做？”
    杨医生指向桌面，“1507……院长……”
    赖歌懂了他的意思，立刻拨打内线电话。但铃音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接。
    杨医生眼睛翻白，嘴里冒出大量黑血，两手跟鸡爪一样缩起，身上肉疙瘩更是大量冒出，还越鼓越大。
    “没救了，他这种已经开始变异，除非你有阻止变异进程的药剂……”鬼爪藤的话提醒了赖歌。
    赖歌转向薯条求救：“薯条，帮我查看游戏商城内部有没有可以救治杨医生的东西，快！”
    薯条秒回：“你需要知道造成他变异的根源是什么，不同变异原因，使用的药剂也不同。”
    赖歌急：“你能帮我分析吗？”
    薯条：“抱歉哦，我不能，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如果我帮你就违反了规则。”
    赖歌没辙了，对了，他还有水果。
    什么水果能让变异停止？就算只是暂时让杨医生维持现在的状态昏迷过去也好。
    赖歌迅速查看水果铺，找了半天没找到适合的水果，而杨医生的变异正在加速。他的脸部和身体表面冒出了大量的肉疙瘩，这些肉疙瘩上又生出了许多浓黑的长毛。
    赖歌按住他的身体，一咬牙，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自己吃了一枚圣女果，又给杨医生喂了一枚异能化的杏子。
    杏子，抗癌首选水果，杏子中的某些成分还能杀死癌细胞，只是杏子伤胃不能多吃。被赖歌异能化后，杀死癌细胞的功能也被加强。
    杨医生已经不能正常咬合，赖歌只能把杏子捏成汁水强行给他喂下，弄得两人手和脸上都是。
    赖歌双手冒出白光，白光笼罩住杨医生。
    一分钟过后，杨医生的抽搐停止，身体里冒出的黑血变成了黑中带红。
    又一分钟过后，杨医生身上的变异停止，身上的肉疙瘩在消退。
    再一分钟，赖歌松开手，累得满头汗。
    而杨医生此时身上难看恐怖的肉疙瘩已经全部消失，体毛也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平静许多。
    赖歌吃了两颗葡萄补充精神力，但消耗的异能却无法立刻补充回来。
    杨医生眼皮抖动，醒了过来。
    “唔……”
    “没事了，不用担心。杨医生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赖歌低声问他。
    杨医生下意识伸手就摸自己的脸和脖子，没有摸到那些恐怖的肉疙瘩，顿时就松了口大气。
    “刚才我怎么了？我是不是变异了？”杨医生转头看到落在地上的自己的手机，想到刚才他好像按了快门，立刻抓过手机，调出相片看。
    这一看，杨医生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相机中的那个怪物是他？太他妈可怕了！
    “我怎么恢复的？你做了什么？”杨医生紧紧抓住赖歌的手。
    赖歌灵机一动，扶起杨医生，压低声音道：“我是上面派来的特别调查员，这里发生了一些异常事件，上面怀疑有人在这里投放某种实验性病毒。这种病毒会造成人基因不稳乃至变异。但还没等我和同事展开调查，这里就发生了异变。”
    杨医生大惊又大喜，坐起身更紧地抓住赖歌：“你说上面知道这里的情况，那外面的浓雾？”
    “这点还没有查清，我和外面断了消息。杨医生，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绝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医院里还有心怀叵测的敌方人员，我的身份决不能泄露，不管对谁，无论是院长还是警卫队队长。”
    “你是说院长也不能相信？”杨医生大惊失色，但转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杨医生发誓。
    赖歌：“我相信你。杨医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62章 精神病院5
    杨医生站起时, 胳膊肘不小心碰到赖歌胸部，那柔软的触感……
    杨医生当时就诧异地看向赖歌，他明明听到的是男子声音, 而且对方头发那么短、五官线条也不柔和, 怎么会？
    赖歌面不改色地道：“假的, 硅胶材质，之前我伪装成了女保洁员。”
    杨医生信了，心想这年轻特工真厉害, 不但能把变异中的他救回来，还精通易容术。
    “同志, 你是不是有办法救回那些变异的人？”杨医生压低声音，略微激动地问。
    赖歌料到杨医生必定会问他这点, 就回答道：“你的情况是侥幸, 而且我没有带多少药剂进来, 不过如果我能得到那些变异者的血液，你们再帮我分析出他们变异的根由，也许我可以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让上面先想办法研制解药, 有你这个成功例子, 解药研究应该不难，等到封锁解开，就能及时救人。”
    杨医生当即就道：“我知道那些变异者被关在哪里, 我带你去。不过他们的检查报告都汇总到了院长那里。”
    “杨医生,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调查的事交给我, 你只要告诉我地方在哪里就好。”赖歌婉拒了杨医生的好意。这场游戏危险度不低, 他也许不能保护所有人, 但能保一个就保一个。
    杨医生感动，他还以为要跟着这名特工一起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