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雪答道：“自然是不给钱就能要王爷命的蛊！”
她自从被镇北王妃暴力地落了那一胎之后，身子日渐不好，比起以前来说，脸色也是雪白雪白的。
声音也完全没有了感情，道：“我们拿钱走了后，大概三日，就会把那只蛊虫杀死，王爷也就没事了。”
“若本王不给银子，不送你们离开。”方培生眼色阴沉，道：“你们就要本王的命？”
田雪不吭声。
答案显而易见，并不需要吭声。
见方培生开始发怒了，田雨放下了茶盏，悠闲地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养着我们姐妹俩也已经好几年了，这恩情可比那天高、可比那海深！”
跟萧锦衣合伙开秘药阁了之后，可以说，田雨这个人的气性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她的姿容虽然不算有多天生丽质，但若没有几分姿色，方培生又怎么会看得上她？
如今拥有了底气之后，她的样貌都比以前吸引人多了。
她笑道：“表妹你也别把话说这么难听嘛，弄得王爷以为咱们这些年的情意都是骗人了咯！”
田雪转头看向别处，冷哼道：“难道不是？我们或许曾真心相待，以为遇上良人。但镇北王对我们姐妹俩无非是利用！他看中了我们会用蛊术，所以才会以荣华富贵为利诱，说是要纳我们为妾，实际上却是糊弄我们！”
方培生脸色一僵。
田雨叹了一口气，道：“哎呀妹妹，你这话就不对了！虽说王爷是让我们为他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但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也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事实如何且不谈，话总要说得体面一点吧？”
“表姐！”田雪很不耐烦，倏地站起来，道：“我们说好的，今日是要银子的！我们为他下蛊害死了定国公，他就弃我们于不顾了！利用完了就甩，你何必帮他说话，说什么深情厚谊，都是狗屁！”
田雨一脸为难，朝方培生看去。
她一脸的温温柔柔，眼里都是为难，道：“王爷啊，虽说表妹这气性大了些，但……她说的，总是实话？”
“你们俩要钱就要钱，说好了，那件事烂在肚子里，从今往后不提的！”方培生心里，已经对这两个女人有了杀心！
反正是见不得光的小妾，杀了就杀了！
但，不能在帝京附近杀，出了帝京的地界，荒郊野岭的随便杀。
田雨叹息，道：“我们也只是想要一条出路，有了银子，我们回乡也能嫁人。乡下地方，给人做个续弦、再不济做个妾室，总是可以的！”
方培生眯起眼睛，道：“行，给你们一笔银子，明日就送你们离开！”
“可我们心里害怕。”田雨脸上露出了不情不愿，道：“毕竟，王爷您身份高贵，我们命如草芥。”
“我们做了那屠刀，帮你害死了定国公萧原，给他下了要命的毒蛊，这事儿也不知道王爷你夜里睡不睡得着。反正我是睡不着！”
“尤其啊，是最近！”
“那定国公萧原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我老是梦里见到厉鬼索命！”
“这不，才想着离开这帝京地界，或许还好一些？”
方培生脸色一僵，道：“这件事，能不能不提了！”
“不提？”田雪的冷脸又来了：“事情已经让我们做了，刽子手让我们来承担！我们也不能安寝，可王爷您倒是好，不提就完了？”
她的口气咄咄逼人：“怎么，王爷莫不是不想承认这件事？当初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仿佛不记得了，田雪看向田雨，道：“表姐，你来说！”
田雨被她咄咄逼人的语气逼迫下，弱弱地道：“我倒是还记得，当初王爷是说，萧原那厮当年抢走了他的未婚妻，给他戴了绿帽子、让他被退婚，从此成为了帝京的笑柄。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能安寝，做梦都想把萧原弄死！”
她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方培生，声音又低了一下，道：“王爷，这是您的原话，我可有记错？”
“没错！”方培生被“戴了绿帽子”这几个字刺激了，怒道：“萧原那厮，就算他死了，本王都恨不能将他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
田雪哼了一声，道：“所以，你就联合那苏百香，算计定国公，拆散了他们夫妻，让陶氏含恨而终？”
方培生冷硬地道：“陶氏与本王有婚约，可她竟然跟萧原背地里勾搭，贱妇！本王怎么能让她潇洒快活？”
“那苏百香毒死了陶氏，可是王爷帮的忙？”田雨柔柔地又问。
方培生道：“没有本王帮衬，她苏百香能斗得过陶氏？”
甚至，他又道：“没有本王帮他买凶请了流寇，她又怎么将出门在外的萧尚文弄死？”
田雨大惊失色，捂着嘴，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道：“原来这些事，都是王爷您在操控！那后来……”
她脸上是“细思极恐”，瞪大了眼睛，道：“后来的这些事，岂非都是您在背后周旋？”
“对！苏百香想要弄死嫡子女，她想上位！”方培生开了头，也不怕结尾，也是说得起劲了：“她自己的力量办不到，本王便帮她一把！可惜了，那两个小崽子命大得很，竟然一而再地躲过杀机，甚至还把苏百香给弄死了！”
田雨脸上是疑惑不解：“我听说，为了解蛊，小公爷与大小姐去蔷山找云神医，路上差点死了，是不是？”
“对！”方培生答道：“那峡谷落石，便是本王雇人做的！”
田雨大惊失色：“天啊！”
田雪则是冷哼，道：“这多大点仇怨啊！王爷你能对他们这么狠毒，我们也真的很怕被杀人灭口啊！”
“没错！”方培生刚才还在想，要将这两姐妹送走，然后在路上把他们杀了。
但不想自己竟然无意识说了这么多秘密的事！
不能等了，万一今晚她们送了消息出去，事情就很不妥当！
他站起来，道：“你们俩死了后，本王会给你们买副好棺材的！”
说完，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首先要往田雪身上砍去！
但，一道银光闪过，一柄小刀从厅门外射了进来，精准无比地钉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