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轻‘咝’了一声,松开她,用指腹擦了擦唇瓣破损处溢出的血迹。
若无其事的熄了火,扯出车钥匙,推开车门准备下车,“既然醒了就进去吃饭。”
时笙重重的擦拭了下唇瓣,怒极反笑,声音冷冷淡淡,挑衅意味浓重,“季予南,一次两次三次都这样,你他妈不会是肾虚吧。”
男人顶了顶腮帮,眼睛里溢出几分似笑非笑的淡冷,邪气得很。
低低哑哑的嗓音在车厢里流转,:“时笙,别激我,你知道的,男人在有些方面很计较,如果你不想和我做,就该学着,怎么服软。”
时笙有怒却发不出来,转头朝她做了个口型,“去死。”
佣人已经备好晚餐了。
时笙一边吃饭一边打哈欠,刚才被中途打断的睡意又涌了上来,困的两眼都睁不开了。
吃完饭。
季予南吩咐佣人,“煮两杯咖啡到书房。”
“季予南,我想睡觉。”
时笙不悦的将碗筷放在桌上,碗底磕碰到桌面,发出不小的声音。
季予南没办法,只好温声哄道:“现在才七点,加到十点半。”
“你烦不烦?”
时笙现在就像是处在叛逆期的孩子,季予南一念,她就各种不耐烦,“我要跟你说多少遍?我对你的季氏没兴趣,我以后回国也不打算在大公司上班,我就去摆个摊卖菜行不行?你别成天像个老妈子一样在我耳边上念,真的烦死了。”
说完,她将餐巾往桌上一扔,站起来就要走。
刚走两步,就被男人伸手拽住了。
季予南的眸子隐着阴森绵长的戾气,他看着时笙,气息狰狞,“季氏是你父母用命换来的,在你眼里,真的就没有半点特殊的意义吗?”
这还是事情发生以来他们第一次如此坦承布公的谈论这个话题。
时笙的神经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堆积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她回头,表情冷漠,咄咄逼人的问:“特殊感情?”
“呵,”时笙冷笑,“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你能让他们活过来,还是将季氏给我?又或者将当年的事公之于众?”
男人的下颚绷的紧紧的,抿唇不语。
他的沉默在时笙的意料之中,不在意的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揉了揉手腕上被捏出的指痕印,“既然做不到,以后就别在我面前提对季氏有没有感情,有没有感情,都和你没有关系。”
这次。
季予南没再阻止时笙上楼。
他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戳进肉里,却感觉不到半点疼。
大概,是心里太疼了。
每一天,都像是种折磨。
……
时笙又失眠了。
她站在阳台的阴影中,低头,慢悠悠的点了支烟。
细长的烟蒂被她夹在指间,一起一落,那一点儿火星也忽明忽暗。
时笙很少抽烟,虽然动作看着很娴熟,但她每抽一口,都会忍不住轻微的蹙下眉头。
一支烟抽完,心底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也就随着烟雾慢慢散了。
她陇紧衣服,靠着墙,慢慢闭上了眼睛。
好累啊。
在季予南身边的每一天都很累。
每一天,她都能听见自己表面强硬的心墙在一点点裂开。
…………
翌日。
时笙盖了比平时厚两层的粉,才勉强将眼睑下的黑眼圈遮住了。
镜子里,她面色蜡黄,头发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眼睛里全是熬夜后的红血丝。
她刚要开门出去,外面的卧室门上传来钥匙插入锁眼的细微声响。
下一秒。
季予南低沉磁性的嗓音随着开门声一并响起,“时笙。”
声音越来越近。
时笙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不吭声,他就要破门而入了。
拉开浴室门,不无讽刺的说道:“季总下次进来,能不能敲个门?”
季予南站在离她几米远的位置,低眸看她。
看样子也没睡好,不像女人还能用粉底遮盖,他的憔悴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