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没有叫醒她,而是走过去,轻轻的掀开被子——
医生说她是小腿受伤了。
女人没有季予南那么高的警觉性,又加上太累,睡得很熟,掀开被子她也没醒,只是觉得冷,缩了缩脚。
宽松的蓝白条纹病号服遮住了她匀称纤细的小腿,男人弯腰,将裤腿一点一点挽起,露出包着厚厚纱布的小腿。
看纱布宽度,伤口应该挺长。
他没动,就这样看着。
直到感觉有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才抬头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
时笙醒了。
正睁着一双黑沉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大概是还没睡醒,眼里覆着一层茫然,不像之前那般全身是刺,剑拔弩张的样子。
他很久没见过她这副乖巧的样子了。
心里一动,朝她的脸靠了靠,吻上了她的唇。
时笙的唇瓣柔软,带着温温的热度,贴上后便舍不得放开了。
这些天,他不觉得自己有多想她,偶尔想起,也基本只是想起,不带什么感情的情绪。
但现在真真实实的吻上她的唇,季予南才发现,他对她的想念已经是深入骨髓了,和吃饭呼吸一样,是自然而然的事。所以,才不会因为排斥让人时刻都能察觉。
时笙没动。
季予南不知道她是没睡醒没反应过来,还是因为他突然的亲吻傻了,又或者,她默许。
无论是哪种,他都不打算现在就停下。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
季予南进来时没有关门,所以,他虽然不大想理会,但还是松开了时笙。
皱眉,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唇瓣,才回头朝门口看去。
一名年轻女护士端着治疗盘站在门口,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在见季予南转过头后,立刻染上了一层红晕,结结巴巴的道:“对……对不起,这位小姐该换药了。”
“恩。”
季予南应了一声,往旁边让了一步,腾出位置让护士给时笙换药。
拆了纱布,那条缝着针的狰狞伤口完完全全暴露在季予南面前,男人的脸色立刻就不太好,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怎么缝的这么丑?是美容科的医生缝的吗?”
时笙:“……”
难得直男还知道美容科,她还以为他会觉得这么丁点大的伤口缝针是小题大做呢。
毕竟,上次他背上那条伤,比这严重多了。
护士将拆下的纱布放在治疗盘里,看了眼那道缝合的伤口,和女人白嫩到没有瑕疵的皮肤相比,确实有些丑陋。
这么长的伤,就算不缝针,仅用双面胶粘起来也会有痕迹。
“先生,缝针的是我们医院美容科最好的医生。”
莫三少的朋友,院长亲自接待,他们哪敢怠慢。
在医院包扎好伤口,季予南并没有在医院停留多久,而是抱着时笙下了楼,坐进车里。
“去哪?”时笙语气还是不大好,但已经不像最初那般抗拒了。
“回美国。”
他这次来的匆忙,身边就带了凯文一个人,不能久待。
……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在纽约的肯尼迪国际机场降落,时笙又一次被带回了长岛别墅。
熟悉的气息和氛围在开门的那一刹那,朝着她直扑而来。
她换了鞋子,也不跟季予南说话,直接上楼了。
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虽然睡饱了,但还是有些腰酸背疼,累的很。
季予南紧随其后,在时笙打开客房的门时一把拽了她的手,将她带进主卧。
主卧的装饰没变,依旧是以深色调为主,属于男人独有的气息充斥着她的呼吸。
头顶灯光炽亮。
季予南扣着她的手腕往里走,从时笙的角度看去,他的唇瓣一直紧紧抿着,不言不语满身戾气的模样怪渗人的。他拽着时笙一直走到沙发前才松开,低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支票递给她,“自己都穷困潦倒了,居然还有功夫去管沈怡乔的闲事。”
时笙的视线往支票上瞟了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莫北廷刚劲锋锐的签名,之后才是那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