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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节
    “自毁一击!”外围的小船上,秦均大声喊道。

    “大哥,什么是自毁一击?”另一位秦家公子问。

    秦均没功夫回答他了,全副心神都在战局之中。这一刻,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与蒋公子之间的协定,由于只在外围骚扰,他们付出得并不多,就算蒋元逃脱失败,死在这里,自己的损失也不大。可是,都已经出手相助了,对方还是没能逃脱,怎么算都是赔本生意。

    可惜,真是可惜啊!秦均在心里想。

    自毁一击,是魔兽在发狂的情况下,没能发泄出暴怒的情绪,毁灭欲望战胜灵智,而发动的最后一击。这个时候,魔兽往往会不计后果,哪怕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比如这只兽王,它把自己的魂血灌注到鳞片中,这一击不管有没有达到效果,它都会因为魂血大失,而实力大降。轻则降阶,重则暴体而亡。

    这种大招,别说低阶修者,就算是同阶,大多也逃不过。

    蒋元完了。

    “完了!”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惊呼。他们就算对自毁一击不大了解,但也不难从目下情形判断出,蒋公子一行人处于怎样的危险中。

    真是可惜啊,刚才他们展露出那么强悍的实力,结果却功亏一篑。唉,要是坐镇的前辈来早一点就好了……

    楚家的小船上,楚诤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屏住呼吸等待结果。浮云公子抬了抬脚步,似乎想冲过去帮忙,但硬生生止住了。他眼中少见地出现了情绪,那是浓烈到将人淹没的悲哀,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动,两只脚似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

    他闭上眼,不忍见这一幕。

    “哗——”水声大作,妖艳的血光,像朵烟花,骤然炸开。

    蒋元头皮发麻,麻木地听从陆明舒的命令,将所有的魂力一滴不剩地释放出来,形成护体灵光。

    与此同时,燕无归也释出了全部的玄力,小船的牌符亦被激发。

    三道力量,汇集到一处,结成一个硕大的结界。

    “轰!”蒋元耳边一声闷响,整个人都飞跌了出去。

    她没敢睁开眼,迎面而来的风刮得她脸庞剧痛,仿佛被针扎一样。但她这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好像这样,摔碎的时候就不会疼一样……

    “扑通!”一声,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摔断了。

    直到自己被扶起来,蒋元整个脑袋都是空的。

    “蒋公子!蒋公子!”

    她眼睛慢慢聚焦,看到陆明舒的脸,喃喃道:“季姑娘……”

    “你没事就好。”陆明舒看她还有意识,就把她放下,去找燕无归了。

    神智慢慢回归,周围的情景进入眼中,大脑恢复运转,蒋元大吃一惊:“我们……过关了?”

    陆明舒瞥了她一眼:“不然呢?”

    “可是,刚才我们不是还在湖里吗?”

    “刚才我们只差一步了。”陆明舒说了一句,“你是杀昏头了吗?”

    蒋元垂头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回想起来,只觉得不可思议。刚才的追击,随着陆明舒的号令,她进入了节奏,到后来,根本忘了看他们离岸边还有多远,居然不知不觉,就到目的地了?

    她茫然地看向另一头,看到陆明舒找到趴在地上的燕无归,有点担心地碰触了一下:“喂,你还活着吗?”

    燕无归没动。

    陆明舒戳了两下,都没动静,不由焦急起来:“怎么回事?这点冲击力都承受不住……哎,等等,我有药……”

    她掏东西的时候,趴在地上的燕无归突然跳起来,大喊一声:“嘿!”

    陆明舒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暴怒,一拳就打了过去。

    这一拳正中燕无归的下巴,他整个人飞出去数丈,重新趴到地上。好一会儿,他爬起来,苦着脸道:“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陆明舒站起身,作势欲踹:“还想挨打是不是?这是什么时候?居然装死!”

    燕无归摸摸鼻子站起来,哈哈笑了一声,想蒙混过去。

    可陆明舒已经不理他了,回头去看跟着冲上岸、自毁一击后奄奄一息的兽王。

    燕无归在她身后嘀咕:“开个玩笑嘛!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担心我的,哈哈。”

    惹来陆明舒一个白眼。

    “……”看着这一幕,蒋元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怎么这一切都这么不真实?这两个在逗人笑的家伙,居然就这样解决了一场灭顶的危机?这简直就是做梦……

    这般想着,秦均带着族弟与清客走了过来:“蒋兄。”

    第338章

    面对秦公子,蒋元迅速恢复元气,沉稳地抱拳施礼:“秦兄。”又对另一位秦家公子和清客拱了拱手。

    秦均含笑回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是不是?”

    只有一句话,蒋元马上意会其中的意思,毫不推脱地道:“是。”

    两人心领神会,秦均道:“过了此关,后面一路凶险,不如我们搭伙做个伴?”

    蒋元岂会拒绝:“小弟正有此意。”

    短短几句话,这个临时联盟就这样结成了。

    秦均看向陆明舒和燕无归:“不知道这两位是……”

    蒋元心知他提出结盟,多少有他们两人的因素在里头。蒋家的势力是主因,陆明舒和燕无归的相助,使她此行实力大涨是辅因。

    原本,蒋元对他们两人并不在意的,虽然提出了合作,但也只是临时利用一下而已。最后合用,就多多施恩,看能不能留下来为己所用,不合用,打发了事。就算有什么隐忧,想办法灭口,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点人马,她还是指使得动的。

    但现在,她改主意了。方才被兽王追击那一战,陆明舒显露出自己独特的战斗力,而燕无归的表现,也比自己要强——陆明舒多数时候的指令,是下给她的,燕无归的配合度比她高得多。

    这让蒋元隐隐有种挫败感,争了这么多年,结果发现,自己居然被两个偏远小郡来的小族子弟比下去。但蒋公子毕竟是蒋公子,短暂的挫败后,立刻拿出最积极的态度来应对。

    这两个人,不能让别人得到!

    “这两位是我的好友。”蒋元淡笑着答道,答案与之前跟楚诤言说的完全不同,十分郑重地引他过去,“这位是季绪林季公子,这是其妹珍珍姑娘。”

    秦均抱拳躬身:“原来是季兄和季姑娘,幸会,幸会。”

    燕无归在人前还是很正经的,周全地回了一礼,道:“秦公子客气了。”

    秦均颇为热情:“不知两位出身何地?如此人杰,此前居然没有听说,秦某真是孤陋寡闻了。”

    “我们来自钟林。”燕无归摆手道,“小地方,秦公子没听过也不奇怪。”

    他长相极佳,笑容爽朗,答起话来直接坦率,正是最容易得陌生人好感的那种人,几句话下来,秦公子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与他把酒言欢——如果能抢到人为自己效力就更好了。

    这时,楚公子一行人到了,蒋元扬声招呼:“楚兄!”

    秦均一回头,看到楚诤言和浮云公子一起出现,含笑点头:“楚兄,云兄,你们也到了。”

    楚诤言笑容更真诚几分:“秦兄。”又对蒋元道,“方才真是太惊险了,蒋兄你可吓出我一身冷汗呢!”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蒋元微笑着接话,“幸好我这两位好友,实力过人,有惊无险。”

    “是啊,方才的战事,真是叫人回味无穷……”

    说话间,岛中心那边掠来一道遁光,落在他们面前。

    见到那人,闲话立刻停了,几位公子同时行礼:“前辈。”

    坐镇湖心岛的凝神期修者,终于到了。

    这是个从相貌到气质都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表情淡漠,受了他们一礼,扬声问:“方才发生了何事?”

    蒋元上前一步:“回前辈,方才不知为何,湖中的兽王突然脱离阵眼,对晚辈一行人紧追不舍。”

    “哦?”

    其实这件事,根本不用多问,坐镇湖心岛,岂会对阵中之事一无所知?对方迟迟未至,蒋元心中早已怀疑,激怒兽王,七成以上是人为,坐镇的前辈没能赶到,把这个可能性直接拉到了九成。

    但她蒋公子何许人也?脸上笑容不变,态度恭敬,叫人看不出一点异常来:“前辈请看,这些便是兽王的残躯,方才至此的同道,均可为证。”

    那位凝神期修者目光一扫,点了点头:“此事我已知晓。”

    蒋元紧接着问:“不知前辈打算怎么处置?”

    此人锐利的目光,立刻落在蒋元身上。

    蒋元丝毫不惧,迎向对方:“兽王不会无缘无故发狂吧?这是云海论战,如果发狂得不是时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对方面上冷笑一声:“蒋公子,你这是质问本座吗?”

    “不敢。”蒋元淡然道,“只是前辈奉命坐镇于此,这事终归要前辈出面的。”

    未等对方发话,秦均亦上前一步:“蒋公子说的不无道理,意外已经发生,总要给出交代,您说是不是?”

    一个蒋家的分量或许不足,再加上秦家……

    对方略一沉吟,语气已经有所缓和:“此事本座会好好调查,禀报于圣王。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目前正当论战,你等不要挂心,好生比试吧!”

    蒋元见好就收:“晚辈不过提醒一句,前辈既然心有决断,那晚辈就不多话了。”

    “嗯。”这位修者此时表现得还挺和善,似乎出于好心地提醒,“你们几个不要在此耽搁了,第三关即将开始,去准备吧。”

    “是。”众人齐声相应,对方一挥衣袖,重新化为一道遁光飞走。

    不多时,一群炼魂期修者从岛中出来,将那只兽王的残尸收集起来。

    秦均见此间事了,看向蒋元:“蒋兄,我们这就去云海?”

    “好,秦兄请。”

    说罢,两人向楚诤言和浮云公子抱拳:“先走一步。”

    一行人气氛十分和谐地告了别,分别从两条路上山。

    陆明舒两人走在最后面,燕无归见状轻嗤一声,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明明早就恨不得咬人家一口肉,偏偏还装出一副交情甚深的样子,真是叫人反胃。”

    陆明舒笑笑:“不然呢?直接撕扯脸皮,也太没风度了。”说完,传音过去,“你觉得是谁干的?”

    燕无归摇了摇头:“说不好。”

    陆明舒不免喟叹一声:“怎么两个人差距那么大呢……”

    如果换成是谢廉贞,这会儿花花肠子都已经编出好几个剧本了吧?燕无归倒好,什么都不想。他倒不是比谢廉贞笨,而是两人的行事完全不同。话说回来,要是相同,也不用出现另一个人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