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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听到这里,李惠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奔波一天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我记得,宗主国的技术可以达到一尺半范围内精确打击!”

    三点钟的阳光偏射而至,将三人笼罩在这光芒之中。

    “所以,”赵佑媛沉声道:“我们正面对抗那些人成功率几乎为零,但是破坏一个干扰器,只要方法得当,是能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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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点半,夕阳横亘在天际,金光四射,红霞万里。

    教师宿舍区孤独地矗立在海边,因为礁石林立,它们没有连在一起,而是彼此相隔了一段距离。远远望过去,它们在暮色下被勾勒出孤独的轮廓,寂静地诉说它的危机。

    那群人的分工很明确,他们把被俘的学生分了五组,每组二十个人,分别由十个人持枪看守,保证他们没办法群起反击。

    本来有二十人被派去山里搜查,逮回来一些学生后,就减少了搜查人手,由十人沿海边巡视警戒。

    还有四个人负责看守三名老师,两个人去给医生帮忙,把一个个学生带去抽血。

    另外一间单独的房子里,还守着两个人。

    所以差不多有将近八十人的样子,比学生们原本的警卫二队还多了二十个人。

    屋子里单独辟出一个不小的空间,放满了仪器设备。那位戴眼镜的男子抽完了所有人的血,正在加紧分析数据。

    时间紧迫,对哪一方也是同样的。

    从来之后,他们就没想着要回去了,这些血液样本也是如此——根本不可能送回去,现在他们所置身的海岛,已经是被重重监视、包围起来。到夜晚,他们极有可能面对特战队的攻击。

    一早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完整的仪器设备也被抬上了轮船。

    现在,是他们争分夺秒的时候。

    五个小时,至少再撑五个小时,等数据完全分析到手,关闭牵星干扰器的一刹那,便可向组织进行瞬间传输。

    电脑上面的数据在飞速闪动,男人的嘴角漫出了笑意,持枪的恐怖分子走来走去,谨慎地盯着四周。

    .

    “那座单独的房子,没有任何人,却有两个人守在那里。”谢清琸把折叠的微型望远镜还给李惠,后者挂回脖子上,又成了一个精致的小吊坠。

    李惠就是靠着它,才能在山里和那些人玩起一路的捉迷藏。

    .

    不过她也不是次次都躲了开,中午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赵佑媛他们躲在坡下时,那一拨搜索的人后来找到了她的附近。李惠跑得急了,发出了声音,一下子杯具了。好在她急中生智,当枪眼子对准自己的时候,没有冲动地反抗,而是选择了服从,她难得地放低了声音,颤抖着道:“我跟你们走,别开枪……”

    她个子高,比起眼前的两个人竟是不遑多让。其中一个皱起眉走上来,要给她搜身。这些贵族学生的命很金贵,身上各种奇特的防卫武器只有想不到没有不能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对方的手伸过来时,李惠猛地拔下头上的簪子,闭紧眼睛,手指在紫水晶的蝴蝶花上用力一按,力气之大,几乎要把水晶捏碎。伴随着一声嘶声惨叫,那两个人捂住眼,拉开枪栓却看不到她,她连忙趁机慌不择路地迅速跑远。

    她的发簪是防身武器之一,可以强激光短暂致盲,因人而异,最短可以致盲两分钟,长则有效十五分钟。

    她就是靠着这短暂的时间,侥幸地逃了出来。

    相比赵佑媛他们,她的经历要惊险得多,也算是唯一一个与那些人正面交锋过了的。

    .

    “那所房子里,应该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赵佑媛也用那个望远镜看过了,推断出人员布防后,悄声分析道。

    本来他们在这座岛上就已经是占据绝对性压制力量了,却还要单独腾两个人去守一个什么人都没有的屋子,这确实不一般。

    “也许是他们放的什么迷雾弹。”李惠有些怀疑。己方现在只有三个人,这就意味着容错率很低,不能失手,所以她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谨慎和多疑。

    在方才会面后,听到赵佑媛疯了似的自救计划,李惠就觉得好像做梦一样,问题是谢清琸也要跟着疯,没办法她也只能跟着疯了。

    “不可能,放给谁看?”赵佑媛反驳道:“现在不是两军交战,在他们眼里,我们随时就会被他们一只手捏死,连被提防的资格都没有。你会专门给一群蚂蚁做戏吗?”

    她说的太有道理,李惠竟无言以对。

    .

    海水在傍晚时已经涨潮了,白天林立的礁岩被没过了头。

    商量好行动计划后,天色已经渐晚,夜风吹来了许许的凉意。海岸偶尔会有持枪的恐怖分子巡视,所以他们不能走岸边,只好攀着岩石下水。

    在最后一丝霞光的普照下,他们贴着靠海那一面的礁岩,半边身子浸在了水里。

    凉意刺骨,海水阻力也很大,风霜扑面,步履维艰。

    要快,要尽快……

    当霞光终于渐渐泯灭,天空转为了冰冷的深蓝。

    在这一刻,看向天际,赵佑媛几乎是怀念起了长祚殿的夕阳——宁静悠远,时光仿佛可以被无限拉长,赵宣亲自从墙上取下那件衣服,叠起来递给她,那是附着在岁月之上的温暖。

    海风带着腥味扑面而来,这风凛冽,吹走了她心中此刻仅存的一点柔情。

    .

    终究还是要分开,只是在这样孤立无援的情境下,似乎没有人忍心说出口。赵佑媛脱下了迷彩服外套,扔给了谢清琸:“你们俩去吧。这衣服现在我用不到了。”

    谢清琸接过衣服,却没有看,目光只是落在她身上:“等等。”

    “说了我去最合适,你不必替我担心。你们俩武体课成绩都比我好……”

    她的话被谢清琸递过来的微型□□噎了回去。

    铂金在最后的一丝晚霞下折射着淡淡朦胧的光泽,有些温暖,不知是霞光所致,还是一直被贴身带着的缘故。

    谢清琸把枪塞到赵佑媛手里,握着她的手,把掌心仅有的一点余温传递给她:“尽量不要正面冲突。希望能平安地看到你。”

    一个浪头打过来,赵佑媛打了个冷颤,冲他扬起微笑:“我也没那个胆儿啊。”

    李惠把防身用的发簪也递到了她的面前,嘱咐道:“用的时候要使劲按住,眼睛闭上,强激光能量消耗很大,我已经用过了一次,你大概只能再用一次了。不到万不得已别随便用。”

    赵佑媛接过发簪,插到头上:“你们走吧,你们才要小心些。”

    .

    她目送着谢清琸和李惠贴着礁岩远行的身影,被海风吹透的衣衫,他们的身子没入水里,躲避着随时有可能的危险。

    涨潮的浪头很大,猛地拍打在礁岩上,溅起三四米高的浪花,惊心动魄,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把他们吞没。

    赵佑媛看着他们艰难地穿风破浪,终于渐渐接近那座只有两人看守的房屋。她定下心,从岩石后面走上了岸。

    ☆、第45章

    回到一个小时以前。

    三人隐蔽在树下,观察了敌人的行迹后,就陷入了漫长的争执。主要是谢清琸和赵佑媛之间围绕到底谁去引开敌人注意产生了异见。

    他们清点了一下手里仅有的武器——

    谢清琸的枪里,还有四发子弹。

    李惠身上还剩了几种防卫武器:手镯,可以做次声波攻击致人昏迷;耳环两个合在一起,是微型炸弹;发簪发出强激光,能够短暂致盲。

    防卫武器和恐怖分子手里的机枪是没法比的,所以如何合理运用这仅有的武器,是他们致胜的关键。

    而在这之前,他们需要仔细安排行动计划。

    “要想办法破坏干扰器,虽然那个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看守,可一旦出手,就会引发动静。并且,我猜他们的职责,是一旦有外人靠近,就开枪打死。所以得有人去引开附近的人,放倒他们。”赵佑媛想了想:“这人应该是我。你们俩武体成绩比较好,到了那里之后,就交给你们了。”

    结果这个提议却被谢清琸反对了:“太危险,他们有可能对你开枪。”

    这是无可避免的,任何的成功都伴随着风险。

    赵佑媛自己也不是舍生取义的圣母,她当然也会怕。

    “可这是成功率最高的一种组合方式。换了我和你,我和李惠,都不如你们俩行动成功的可能性大。”

    这也确实是实话。

    可是她只要表现出正确的姿态,至少那些人不会当场把她击毙。她要的,也不过是一分钟的时间。

    见两个人相持不下,李惠争一口豪气:“你们腻腻乎乎的就别抢了,那还是我去吧。”

    被她形容腻腻乎乎的两个人:“……”

    赵佑媛知道李惠向来是不喜欢她的,不过这时候私人恩怨都是浮云:“我要去不是因为我高尚,而是我战斗力不高,你们俩反应敏捷,枪术尚可,危急时刻还能至少和对方周旋一下。”

    她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缺点,承担起最危险的差事,这点倒是出乎李惠意料的。

    对上流社会陌生,但嘴皮子伶俐,会讨赵宣殿下欢心——这就是李惠之前对于赵佑媛的全部印象。不说令她讨厌吧,但绝对喜欢不起来。

    直到此刻,她才隐隐有点明白,为什么赵宣会待她不一般,为什么他会维护她。

    李惠心一软,叹了口气,转向谢清琸:“她说的没错,我们必须保证最佳的组合,最高的成功率。”

    谢清琸没再出声,只是望向她。

    她并不是不怕死,只是更想以最大的可能性拯救所有人。

    对他安抚的微笑,就像当初他安慰谢婉泱那样。

    于是最后终于还是决定了下来。感情不能左右什么,科学的概率才是决定一切的判断标准。

    .

    天开始渐渐黑了下来,谢清琸他们的身影也消失在雾风中。

    赵佑媛走到沙滩上,他们分工非常严谨,大概是出于战略考虑,看守设备和看守学生的地方相隔甚远,干扰器所在的屋子被严密保护了起来。赵佑媛数了数——

    刚刚在山上用望远镜显然没有看完整,此刻才发现,仅这间屋子就有八个人!整整一个小分队!

    这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想,想到接下来的任务,顿时冷汗就流下来了。

    这么多人,她行吗?

    随便一个人心怀恶意,后果就不堪设想……

    可是她已经出现在了对方视野里,也就顺理成章被发现了,其中一个看守的人凶神恶煞地对她喊道:“站住!不听话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朝她脚下开了一枪。

    赵佑媛往后躲开,被这一枪吓得倒真有几分失色,显得愈发逼真:“不不,不要杀我,我只是来投降的,你们是白莲天理教的吧,你们教主认识我的,不信让我和他通话!”

    她对面的人冷笑了一下:“小姑娘,你还是大两岁再来扯谎吧。”

    赵佑媛急切道:“辛亥革命,法西斯!教主亲口跟我说的!”

    那开枪的人一愣,上下打量着她。